绛仙

　　“可别小看了这奴役，你们仔细看。”
　　一旁的小厮强制抬起男人的头，引起台下国观者一阵惊呼。
　　“好美！”司绛不禁惊呼出声。
　　纵使自小生活在仙界，阅过无数潇洒仙君的司绛，也不禁惊叹，眼前这位，虽然衣衫褴褛，头发上还沾着几片菜叶，但却丝毫不能掩盖住他的美貌。
　　是的，美貌。比女人还美的容貌。肤色如雪，不深不淡的剑眉，黝黑色的眼眸带着屈居人下的不甘与冷漠，眉目如画，鼻梁高挺，但脸上的恨意却毫不掩饰。
　　盛婉如蹙眉，“兄长，此人是从何处寻来，我怎从未见过？”
　　“阿如，这是我前些日子在郊外狩猎所得。”盛煜笑道。“看他俊美，就留了他的性命，收为靶奴。
　　盛婉如的眉毛越蹙越深。她只知哥哥平时顽劣，却不知他竟然会罔顾活人性命，将活人做箭靶。
　　不等她出声阻拦，司绛便忍不住了。
　　“我要他了！”
　　众人只听得声音娇软，寻得声源处，却发现是
　　一位模样娇俏的姑娘。巴掌大的小脸，柳眉下是一双清澈鹿眼，朱唇皓齿，绯色衣裙更衬得娇嫩如花。
　　“我要他了，你们开个价。”司绛娇声道。
　　台上那位衣衫褴褛的男人像是没料到般惊到，往向司绛，一双幽暗的眸子忽然闪烁了几下。
　　“说吧，如何才能得到他。”
　　“这…”竹竿子看了眼盛煜的眼色，清了清嗓子，看似为难地说：“按照规定，要获得赏赐，得获得比武榜首。”
　　人群顿时炸开了，让一个小姑娘去比武，简直是异想天开。更有打抱不平者怒道：“这番为难一位姑娘，怕是不合适吧。”
　　竹竿子促狭一笑：“那怕是只能让姑娘寒心了。或者，姑娘到世子府上一叙，府上的奴役可还多呢，保管伺候姑娘满意。”
　　盛婉如一惊，“兄长，这恐怕不妥。”
　　“有何不妥啊？本世子要一个俊俏姑娘而已。”盛煜嗤笑一声。
　　一种不堪忍受的怒火直冲脑门，司绛杏眼圆睁，握紧拳头。她司绛可是玄海城人人宠爱的小殿下，何时受过这种污言秽语的待遇。
　　司绛努力压抑心中的怒火，
　　“不用！我应战！”
　　人群哗然，有好心的姑娘劝道：“姑娘何必趟这趟浑水呢，还是三思而行为好。”
　　“不必，”司绛眼神坚毅，缓慢走上台，看向赵松，“我与你一战便是。”
　　赵松眼角带着诧异，“姑娘，赵某生平从不打女人，还请姑娘不要让赵某为难。”
　　“无事，”司绛摆了摆手，瞥了眼坐在高台上的盛煜，瞳色冷了下去，“既然世子爷发话了，那赵公子只管放手一战便是，我也不会手下留情的。”
　　“这……”赵松迟疑了一下，拱手抱拳，“那便失礼了。”
　　二人围着圆台站定，只见赵松疾步奔出，一记勾拳向司绛挥来，司绛连忙后退半步，没等赵松反应过来，忽然发力，藕臂向他的肋骨一击。
　　赵松没想到，看起来如此娇小的女娃，力气却如此之大。
　　顺着本能反应，赵松忍住肋部痛楚，向司绛冲来，似是要靠蛮力困住她。
　　司绛轻笑一声，仿佛胜卷在握，从下方绕出他的攻击，一记扫腿将赵松绊倒在地，随即立即挥拳朝向赵松眼部。
　　赵松闭上双眼，却没感受到意料之中的疼痛，睁眼却看司绛已经收手站定，左手一扬拂过因打落散落的发绺，绕向白瓷莹润的耳后。
　　“我赢了。”司绛嘴角弯起，昂首道。
　　台下的人膛目结舌，看着台上气定神闲的司绛和堪堪站起身的赵松，片刻后响起如雷般的掌声和叫好声。
　　赵松面上有些挂不住，他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被一个小姑娘打败了，僵硬道：“赵某认输。”
　　看着他失魂落魄走下台，司绛走向那个奴役，粲然一笑：“现在，你是我的了。”
　　他抬起头，望着面前这个少女，似是有些呆愣。
　　少女眼中的光芒真挚而明亮，鼻尖因打斗而冒出晶莹汗珠，笑容如这寒冬中中温暖和煦的阳光，耀眼夺目。
　　司绛看着他呆愣的模样，嘴角微扬，转身面向高台上的盛煜，高声道：“世子，如此我可是能带走他了？”
　　盛煜似是还沉浸在司绛获胜的慌乱中，无措不知作何反应。
　　司绛默认为他答应了，推开禁锢在男人周身的手，扶起他，缓慢走下台。
　　人群自动为二人散开一条道路，看着二人的背影缓缓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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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绛侧头看向身旁的男人，月光倾斜在他身上，轮廓冰冷，脸颊上有着深浅不一的几条血痕。
　　她莫名有些心疼，抬起手忍不住抚摸。男人有些局促，但却也不敢挪动，只能任由她抚摸。
　　司绛看出他的不安，有些慌乱，连忙摆手说“别怕别怕”。
　　二人走着，司绛停在一株梅树旁，她拣了块干净的地方，伸手邀他一同坐下。
　　“你叫什么名字啊？家住何方？”
　　男人有些沉默，哑声说：“我没有名字，也没有家。”
　　司绛“啊”了一声，对自己无意揭开他人伤疤有些后悔，撇过头，不敢直视他。
　　男人看向她，“无事，我已经习惯孤身一人了。”但他脸色苍白，眼角早已经开始泛红，一双幽深的黑眸更是深不见底的浓郁寂寞。
　　司绛不忍，连忙说：“没事，以后你跟着我吧，我给你一个家！”
　　“既然你没有名字，那我就送你一个名字，”司绛沉吟片刻，
　　“玉在山而草水润，渊生珠而涯不枯，玉渊，玉渊可好？”
　　玉渊眼中像是带了些亮光，眼底浓郁的阴霾也消散了几分，嘴角微微弯起，仿佛身旁盛开的梅花也黯然失色。
　　“谢小姐赐名。”
　　司绛像是被这笑容镇住一般，脸有些发烫，耳朵上也有些不正常的红晕。
　　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啊！快！”
　　司绛一把拉着玉渊站起，“我们得走了，再晚就要被发现了。”
　　司绛灵力翻转，化指为兰，念起口诀，“乾坤一跃，星河异界。”
　　手一挥，一束金光落在一旁的桃树旁，幻化出一道水镜。
　　玉渊有些惊愕，
　　司绛叹了口气说：“我本是玄海城城主之女，这次是下届历练而来。现如今我历练结束，你可愿和我一同回去？”
　　“玉渊已是小姐的人，小姐在哪我便在哪。”
　　司绛拉住他的胳膊，一起走入水镜。“那便一道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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