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噩梦
对于这扇门的见解,我巴不得嚷得大家都知道。这样我就可以出名了,说不定还能上电视呢。我自认为这世间唯有我一人窥得这个秘密——人间有鬼神。而那之后,我更是比村里的狗还机警,稍看到哪里有异常,兴冲冲跑过去,却都失望而归。
这种煎熬害得我不禁怀疑起“门”是否只是我个人的幻想。因为想要出名的狂热害的自己成了一个撒谎精,满口谎言。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终于我那一整周晚上都梦见了怪异。我偏偏把梦里的怪异当作是上天给我的启示。白天的平凡是虚假,夜里的恐惧才是真实。(后来,我把这些都夸张地告诉母亲。母亲认定是我哗众取宠,看了太多电视害的。)
梦里有过看不清脸的灰烬人。这些人身上都是灰烬,走过的地方就会留下黑色。明明梦的世界都是暗世界,可那些黑色的痕迹,我却分辨的清清楚楚。它们身无片履,只有似轻烟的灰烬聚成了一个个人的模样。脸上什么都没有,眼睛、鼻子、嘴巴都没有,就那样静静地“看”着我。我感觉到自己被它们注视,开始害怕起来。只隐约记得自己拼命在跑,可无论怎么跑都摆脱不了“被注视”。后来,我是在一身冷汗中惊醒起来。醒来之后,再想回到之前的恐惧,没办法做到。哪怕醒来后对自己说:“我做噩梦了。”心里依旧平静。
还有一次噩梦是关于眼睛。人们都说“眼睛是心灵之窗”。那么眼睛作为心灵感知外界的一种方式,是不是也会引起人对自身的恐惧呢?譬如说,我的大脑通过眼睛看到了外界的事物,那么心灵中的我是不是也可以借助眼睛去观察到自身的反映?
那次做关于眼睛的噩梦前,我出于好奇,遮住了左眼,只通过右眼去看镜中的自己。一开始,我就害怕起镜中的自己。无比陌生。出于自尊心,我强迫自己更贴近镜子,去观察镜中我的眼中世界。我似乎被扯进了迷宫,再不逃离就要永远被困在了镜中世界。我跑开了。后来,我见到镜子就都觉得害怕,不愿轻易去照镜子。就算早起后需要,也是急急忙忙瞥几眼就好了。
眼睛的噩梦描述起来也很简单。就是我被缩的很小,然后再被扔进了眼球的世界。小的时候,最喜欢和小伙伴们玩泡泡球。那场噩梦中,我没了伙伴,身边的泡泡球全变成了眼珠子。眼珠子的眼白很白,瞳孔却很黑,后边还坠着几根绕在一起的红血丝。我根本不愿碰,但一动,这些眼球就滚进留出来的空隙中。是流沙。我正陷于眼球的流沙之中。不敢轻举妄动,只好催眠自己放松身体。
梦里的暗世界光线并不好,我只看得到自己眼前的一片眼球流沙。可无论我怎么放松,眼球就按照一种缓慢的既定速度涌上来。我越陷越深,想要尖叫。可前面刚一尖叫,下沉速度就开始变快。我只好硬生生扼住尖叫声,在绝望中等死。到后来,那些眼球都开始与我对视,鼻口被呛住,无法呼吸。待我真正彻底被这些眼球吞没后,一阵黑暗,接着就醒了过来。
梦就是有一点不好:梦里再真实的恐惧,醒来后烟消云散。无论怎么用言语描述,恐惧的可怕不会重现。
还有一个噩梦是关于十八层地狱的。既然我好像看见了生死之门,那么死后的世界究竟是怎么样的。西方是天堂地狱,我老家则是地府。地府里有判官、阎王、黑白无常、孟婆等等。我对这些也不是很了解。但从小听到大的是“别做坏事,做坏事死后要下十八层地狱。”
在那个梦里,我仿佛一个记录员,记录着受刑者的痛苦表现。明明本子一片空白,我还是高兴地写个不停。一个撒谎者被拔了舌头,还要嚼着剑刃,边哀嚎边读自己生前撒过的谎言。一个恶棍先是被刀剑砍的浑身是血,又被两个小鬼一头一脚抓住抛进了油锅。那油锅可大了,足足有一个湖泊那么大,被架在了一座火山上。油锅里每一个沸腾的泡都啪的炸开,炸的锅里的人声嘶力竭地求饶。什么我错了、对不起、救命啊,基本都清晰可听见。可是那两个小鬼却充耳不闻。戴红帽子的不停用长枪把冒出头来的人重压回锅底,戴绿帽子的则是双手握住一把长长的棒子,不停搅拌着油锅,任由几个锅里人抓住棒子也不管。原来,油在搅拌的时候会把高温传到棒子上,小鬼有阎王保佑不怕高温。而那些人则不是。在他们抓住棒子的那一瞬间,会感受到三倍的高温,烫的他们皮开肉绽。就算其中有毅力者坚持着往上爬,就会彻底感受到绝望,因为棒子总在不断变长。不,不是棒子变长,而是他们变小了!这条唯一的生路竟是彻底的绝路。只有他们真正悔过生前的罪恶,接受孽障,才是唯一的投胎之法。
在那个梦境中,还有许多极刑,可惜我梦醒后都忘得差不多了。只是我并不知道,这些噩梦仅是戏剧开始的前缀,将是一切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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