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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乔南星是被野鸟啃食疼醒的……
她应当是从高处摔下,落在深潭中,顺着水流飘到了这……不知是哪的地方。
身上衣物已经没有一处是好的了,她晃神间忽然想到了那根簪子,急忙伸手去摸,越摸心越沉。
原本束着的发早就松散,如今更是像水鬼一样劈头盖脸的,那根玉簪不知道落在何处,早就没了踪迹。
她坐在原地愣了许久,终究是缩起了身子,屈膝埋首轻声抽泣,委屈与害怕潮水般涌来,汹涌澎湃,将她淹得喘不过气。
乔南星不知道这里是哪儿,哭了许久天光初白,她才看清四周的模样,这应当是一处浅滩,沙石游走将这一带的水混得浑浊,乔家依附的那座山已经不见踪影,四下无人,往前看去是一片茫茫大江,一眼望不到头,只能瞧见江面上隐约起的晨雾以及一盏……
灯!
乔南星眸中一亮,疲惫感似被扫空,挣扎着爬起来呼喊,她的脚不知刮到了什么,破了一个大口子,此刻正黏着沙石衣物她一动便是撕心裂肺的痛,凝固的血开裂,新鲜暗红色的血汩汩流出,将她原本就被冲掉大半的血色再次分走一半,乔南星此刻若是能照镜子定然能知道此刻怕是鬼来了,也与她不遑多让了。
强忍着腿上的血口,乔南星将裙摆扯下在相对干净的水中洗去了沙石,又忍着剧痛清洗了一下伤口,将表面的沙石血水洗去后用布条紧紧缠了几层,这才止住血。
做完这些她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再爬起来,跑到岸口,让那盏灯的主人看到自己了。
她觉得自己很冷很困,浑身的力气正在不断流失,那盏灯离自己越来越远,晨雾弥漫在大江之上,那灯沉浮不定最终隐没在雾中,再也瞧不见了。
乔南星的目光随着那盏灯消失后逐渐模糊,此刻她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天光大白,云天之上晨阳缓缓升起,晕出了成片的红云橙雾。
一骑黑甲训练有素地在浅滩上方的官道上路过,有人眼尖瞥见了昏倒在浅滩上的乔南星。
“主公!那有个人!”一个穿着软甲的憨厚少年指着乔南星喊道。
幽黑骏马上的男人眸色一敛,顺着他的指尖望去,一袭淡青毫无生气地躺在那里,身边晕出了一层血色。
“去看看。”他拉停骏马,驻足等着黑甲兵把人捞上来。
“主公!这小娘子长得真好看。”憨厚少年蹲下身看着躺在地上了无动静的乔南星笑道。
“活着死了?”骏马上的男人生得俊朗,神色淡漠一双凌厉的眼眸微微压着看了一眼乔南星。
“还有气,不救的话大概是死了。”憨厚少年挠了挠头。
“主公,我觉得她有些眼熟。”跟在憨厚少年身侧稍稍年长些的少年开口道。
马上的男人挑眉看着他,不语。
“你这么一说!我也觉着!”憨厚少年又复蹲下身,仔细端详了起来。
“不争,把她带上回西州。”马上的男人凝眸看了一眼那小半张露在杂乱发丝下的脸,漠然开口。
不争有些为难:“主公怎么带回去啊?”
“抱回去!我来!”憨厚少年说罢就要俯身去抱,还没等动手,就险些被一脚掀飞。
沈慎抬腿翻身下马,一个错身横在了憨厚少年和乔南星中间,微微侧头看了他一眼后,颇为嫌弃的一把揪起乔南星的衣领把人往他那匹英俊潇洒的小黑身上一扔。
乔南星被扔得胃里翻江倒海,险些吐出来,人也跟着清醒了些,她头朝下的挂在马背上,坚硬的马鞍搁在她的胸腹上,生疼。
她挣扎了几下,忽然一只温热的手从她腰间拿走了马缰,随后整个人就被陌生男人的气息包裹了。
骏马开始走动,一颠一簸的叫乔南星这个娇滴滴的贵女险些疼出泪来,她没力气说话,只能从嗓子眼里发出猫一样的嘤咛。
果然,陌生男人顿了顿,随后那只温热的大手十分粗暴的拎着她的腰带将她提了起来翻了个面。
她仰面躺在马背上,腰搁在马鞍上依旧疼。
陌生男人看麻烦似得看着她,乔南星也惴惴不安地看着他,可她没多少力气,逃亡一夜肚子里除了些脏不拉几的水之外什么也没有,眼下正是头晕眼花恶心想吐之际,后脑勺刚好有个可以倚靠的东西,她想也没想的靠了上去,心安理得地继续盯着男人瞧。
“看什么?”沈慎先是被她盯得有些莫名,后是大腿被当枕头,不悦地皱眉看着她问道。
“你是谁?为何会出现在此地?”乔南星打量着他身上的黑甲和别在腰间的剑,她要是没有饿昏眼的话那应该是个沈字。
黑甲卫,沈字,她脑海中搜刮许久也没有映像。
乔家的书楼几乎是被她翻遍的,各大世家的族徽图腾自然是熟记于心,可这人却什么也对不上。
沈慎没有理会她,也没有把被当成枕头的大腿收回,只是双腿微微夹紧马身,勒马快跑。
乔南星被惊得一凛,在即将摔下马之际死死的抱住了他的腰身:“啊——你慢些!”
人,被逼到极致果然还是会生出那么一丁点呐喊的力气。
冰雕一样的男人闻声不理,反而骑得更快了,乔南星耳边皆是呼啸而过的风声和骏马嘶鸣。
疯子一样不知奔了多久后,他终于停了下修整,乔南星趴在马背上半死不活,任由他拎着她的腰带将她拎下马。
落地时碰上了她简易处理的伤口,疼得她又是泪眼婆娑,愤恨地推开他。
沈慎看着她只觉得她像极了一只张牙舞爪的小猫,稍稍弄疼了些便亮出她那微不足道的爪子耀武扬威。
片刻他目光一顿,看见血色顺着她的小腿流了一地,这才反应过来她似乎伤的不轻。
乔南星疼得冷汗直流,好不容易养回来的一丁点力气也随着那些血色流逝干净,她靠着一块石头无力滑坐,咬着牙又撕了一圈裙摆,胡乱地裹在已经止不住血的伤口上。
沈慎眸色一紧,这样大的出血量怕是伤口很可见骨,遇上她时又浑身湿透,伤口定是沾水了,若不处理怕是不妥。
他的目光从那白润的小腿上错开,落在了她乱包扎的伤口上。
“不争,拿金疮药。”
不争闻声而来,避无可避地看到了这一幕,不禁有些脸红。
沈慎微微皱眉瞪了他一眼,不争即刻摸了摸鼻子开溜。
乔南星脸上也不知是疼出来的冷汗还是水汽,总之将发丝黏糊糊地糊了一脸,沈慎看得有些无奈从腰间取出一方月白帕子递给她。
“你叫什么名字?”沈慎在她身前蹲下,扯开她费劲包好的布条,头也不抬地问道。
乔南星愣了愣,压住心底的不安,忍着剧痛谨慎地随意编了个名字,连自家的姓都没用:“我叫李月。”
她胡口随邹了一个名字,眼前的人没有反应,可下手却重了几分,疼得她倒抽气。
“轻——轻,轻点!”她颤抖着身子抓着沈慎的手臂,声音不可抗力地带着几分软糯哭腔。
听得沈慎心头一动,手上动作当真轻缓了几分,他依旧没抬头,甚至连语调都没有变:“你撒谎。”
这三个字一下把乔南星砸蒙了,她悄悄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似乎没有什么可以证明身份的东西,为何这人这么笃定她撒谎?
她犹豫挣扎间,看到这个好看的冰雕从腰间取出了一把匕首,匕首寒光凛冽,映着秋日的阳光晃了一下她的眼睛,乔南星心底蓦然生出一股惧意来,这人会不是和那些叛军是一伙的?会不会猜出她的身份后准备杀人灭口?
她越想越怕,求生欲砰然强烈,抬腿就冲着沈慎肩头一脚,转身连滚带爬的滚了几圈后,被人毫无尊严的揪着衣领提了起来。
沈慎原本专心地想着怎么下手轻些将她伤口里的沙石全数挑出,想着想着就被那一脚踹的猝不及防,整个人往后仰去摔了个四脚朝天,他躺在地上甚至有些懵,一息后才反应过来。
此刻正沉着脸面色不虞地盯着她,颇有些咬牙切齿的叫着她的名字:“乔娘子,这是做甚?”
乔南星听到他口中的乔娘子后,心沉到了底。
完了,被认出来了,这下活不了了。
没有预想中的血色四溅,和剧痛无比,她只觉得揪着自己衣襟的手稍稍松了几分,刚想睁开眼一探究竟时,整个人便天摇地坠。
再次睁眼时,她已经被沈慎扛在肩头往溪水边走去了。
“大人!大人有话好好说!”她现在看到水就害怕,更别说身边还有这么一个喜怒无常不知底细的可怕男人。
沈慎皱着眉,沉声道:“你踹我时怎么不知有话好好说?”
乔南星被他噎得顿时没话接,眼睁睁看着他把自己扔在水边,然后于她对面坐下,不由分说地一把扯过她受伤的小腿,寒光乍现的匕首快而准地挑出了一粒沙石,乔南星疼得眉眼都皱在一起,条件反射地要收回腿,沈慎手上力道一松,任她缩回腿惨兮兮地抱着泪眼瞪着他。
待她消停些后沈慎垂眸看了她一眼,随后大手一捞,将乔南星整个人都捞在了怀里,后背靠着他的胸口,逃也跳不了。
他伸出一条腿,压住了乔南星乱动的腿后,一手顺着她的膝盖弯握住了小腿,整个人都几乎压在她身上,这才看真切她伤口上密密麻麻的沙石,沈慎微微皱眉,专心地一粒一粒挑去,耳边时而传来猫叫似得嘤咛和抽泣,时而传来带着哭腔的询问。
“好了没!”她喘着粗气,仰着脖颈靠在沈慎肩头,艰难地从口中溢出这几个字。
伤口本就深,乔南星也本就是怕疼之人,沙石混在血肉中,生生被挑出更是折磨。
沈慎微微抬头,转眸便看到她白皙的脖颈,在往上是微微张着的唇和哭红了眼尾的眼眸。
他觉得自己的心头似乎又动了一下,连着喉结都不自觉的滚了一下。
没有得到回应,乔南星索性躺在他肩头哭了起来,一抽一抽的时不时带几声吃痛的呻吟,听得沈慎脸色差到极致。
煎熬似的将她的伤口处理干净后,他又从腰后取出一个水囊,乔南星生无可恋地瞥了一眼没多想,全以为他想喝水罢了,合上了疲惫的双眼,刚靠着他的肩膀没一会,伤口上就传来了火辣透心的痛。
那是酒!他用酒给她消毒,毒也是消了,她也快疼的差不多了。
“唔——”乔南星被这猝不及防的疼痛激得险些跳起来,实在是疼得她无从喧嚣,她看到眼前晃着的下巴想都没想就咬了上去。
“嘶!”沈慎吃痛,伸手捏着她的下颌这才逼着她松了口。
从他的角度看去,那张小脸苍白无血色,眼尾鼻尖都哭的通红,被迫张着嘴,口中的舌尖上似乎还沾着他的血。
“放开我!”乔南星被他捏着嘴口齿不清。
沈慎的脸色臭得不能在臭了,这个女人怕是天生来克他的。
好好清理个伤口,偏生弄出了这么些暧昧事故来,真是……荒唐!
当然这只是沈将军单方面的臆想,乔南星本人连半点旖旎都没生出来,满身心思全落在疼上面了。
沈慎松开她,嫌弃似得把人往怀里推了出去,等乔南星坐定后,这才拿出金疮药好不温柔地倒在了她小腿上那道狰狞的伤口上,又把乔南星疼得一个激灵。
还没等她缓过来,沈慎就拿着绷带一圈一圈地将伤口裹住包扎。
“乔公好教养,竟将小娘子养的又会踹人又会咬人。”沈慎有些阴阳怪气地摸摸了下巴上的血口印子,瞥了她一眼。
乔南星抱着腿乖巧地坐在一旁,咬着唇不语,见她不说话,沈慎把匕首用酒消了毒后接着道:“莲城失陷,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乔南星身子一僵,警惕地看着沈慎,她自觉毫无暴露身份的物件,此人何故认出她是乔家女,又何故对莲城失陷了如指掌?
她脑海中恍惚跳出了那个叛军首领说的话,有人应了他,莲城城破时他就是莲城王,乔家女尽数归他所有……此人会不会……
乔南星不动神色地往边上挪了几分,脸色全然遮进了湿发间,不看他也不说话。
“乔南星。”
身边的陌生男人只在方才替她处理伤口时才没有让她惧怕,此刻他背光对着她,像一尊煞神般的叫着她的名字,足以让经历一夜生死的乔南星胆战心寒。
她僵硬着脖颈,微微瞪着红红的眼睛看着沈慎:“你究竟是何人?”
“好人。”沈慎看着她惊若孱兔的模样不禁失笑,语气中带了些许连自己都没察觉出来的笑意。
乔南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那坏人也不会把坏人俩字写在脸上。
两人沉默许久,在沈慎决定回去出发时,乔南星终是忍不住问道:“乔家女这么多,你怎么知道我是乔南星而不是其他人?”
沈慎仿佛听了个笑话,斜眸睨了她一眼,煞有介事地回道:“乔家长女性情温顺娇弱,你……”
他故意将这个你字拖长了音,颇带了些许审视的意味。
乔南星轻轻撅了撅唇,从鼻腔里哼出了一声又娇又软的娇嗔。
“三房女,草包罢了,想来也没你这番胆量。”沈慎将匕首收好放回了腰间,起身拍了拍衣上尘灰,“走了。”
说罢他转身大步流星地走了……乔南星郁郁瞪着他,一时间骂他也不是不骂他也不是!
骂他就像反驳长姐不温顺娇弱,不骂他又像帮乔南葶说话一样……
思量间她挣扎起身,没走几步,腿上熟悉地温热又流了下来,乔南星深吸一口气,咬着牙一瘸一拐地跟在他身后。
但愿别还没到安全的地方她就失血过多死了才好……
沈慎似乎终于想起来身后有个伤员,放慢了脚步,回头看了一眼,入眸就是她小腿上原本应该是雪白的绷带此刻又染上了血,那暗红色的血顺着绷带边缘一直坠到脚踝,那柔弱娇滴滴的小女子明明忍得痛苦,却依旧不声不响倔强又愚蠢的跟着他。
沈慎皱眉,心底生出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惹得他有些烦躁,尤其是看着乔南星疼得眉眼都团在一起跌跌撞撞的模样更加烦躁。
他快步上前,俯身将她拦腰抱在怀里,大步往回走去。
“你放我下来!”乔南星丝毫没有防备,更是没想到他会出这一招,猝不及防的被人抱在怀里了。
沈慎垂眸看了她一眼:“放你下来再多走几步我就该挖个坑把你埋了。”
乔南星听后沉默了,他说的一点也没错,她确实已经是强弩之末,不过是要强死撑着罢了……
没什么比命更重要了,想到这她心安理得的窝在了沈慎怀里。
沈慎微微挑眉,看着怀里的小娘子顿时觉得这娘子多少有点思维跳脱的过头了……
“你又不怕我了?”他抱着乔南星走的很稳。
乔南星愤愤哼了一声,将头往边上一瞥不理睬他。
她心里盘算着,这人若是想杀她何苦费劲费力的处理她的伤口,若是另有所图……那再怎么说此刻她也是安全的,不如好好养精蓄锐以待来日。
沈慎见她这样也不再说话,健步如飞的往回走去。
走至依稀看得见黑甲卫时,乔南星鼻尖稍动,嗅到一丝烤肉香味,瞬间整个人精神了起来,扯着沈慎的甲胄问道:“是你的人在烤肉吗?”
沈慎淡淡的嗯了一声,看出了怀里人的馋猫似的归心似箭,方才心底那些突如其来的莫名烦躁仿佛被一只柔软的小手抚平了。
他低头看了一眼揪着他甲胄的白净小手,心口也仿佛被这只手抓紧了,心跳快了连带着脚步也快了些。
两人回到了营地,沈慎刚把人放下来就被憨厚少年盯着看。
看得他不悦皱眉,少年才讪讪收回了自家主公下巴上的目光。
沈慎有些不自然的摸了摸下巴,血印已经开始结痂,余光瞥见乔南星正坐在一边的石头上,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不争烤鸡。
不争有些腼腆的和乔南星说着话,后背忽然有些凉嗖嗖,回过头看到自家主公沉着脸站在他身后,垂着阴晴不定的眸看着他。
“主公……”不争急忙站了起来,恭恭敬敬。
沈慎没有开口,依旧盯着他,不争被盯得有些无措小心地开口问道:“主公有何吩咐?”
“让开。”沈慎挥了挥手,目光落在了看热闹的乔南星身上。
“那个……好像快糊了。”乔南星伸手拿了一截树枝,戳了戳架在火上烤的鸡,眼巴巴地看着沈慎。
不争再愚钝,也该明白主公的意思了,即刻退去一边,连着看热闹的憨厚少年不语一起拎走了。
沈慎坐到了刚才不争的位置,将烤鸡翻了个面:“我接到线报,西州军营收留了三个乔家人。”
听到他的话后乔南星眼中星光点点,带着期翼地望着他,等他继续讲下去。
那三个人极有可能是兄长他们,西州地处莲城西南方向,一江之隔,若是兄长他们顺利逃脱没有迷路,顺着水路走想来此刻定然渡江在西州了。
沈慎看了她一眼,又将烤鸡翻了个面:“没了,就收到这句话。”
乔南星眸底闪过一丝失望,不再说话专心的盯着沈慎手上的烤鸡。
好歹心底有了希望,乔家人不管是谁总是好的。
“好了,吃吧。”沈慎将烤的外酥里嫩的鸡连着树枝一整只递给了她。
乔南星愣住了,看着手里的烤全鸡一时不知道如何吃。
沈慎压着眉眼看了她一眼:“不是饿吗?为何不吃?”
乔南星盯着鸡看了一会儿,又盯着沈慎看了一会儿,最终张了张嘴看着烤鸡不知从何下口……
沈慎挑眉看着她的模样,伸手揉了揉眉心,接过她不知道如何下口的鸡,三两下的扯下了两只鸡腿递给她。
“吃。”
言简意赅。
乔南星看着他的手指,修长有力的夹着两只鸡腿,眨了眨眼睛,伸手接过,小口的吃了起来。
沈慎看着她开始吃后,又扯了两只鸡翅膀给她,见她接过放在一旁的树叶上后,自己也开始吃没什么肉的鸡架。
乔南星高估了自己的胃口,虽然是饿到了极致,可眼下一大只鸡腿下肚已经撑了,她看着自己手里捧着的鸡翅和鸡腿又看了看专心吃鸡架的沈慎。
“我吃不下了。”她将手上的东西一股脑的扔给了沈慎。
沈慎垂眸看着自己手里多出来的肉:“一个腿就饱了?”
乔南星撑得有些难受,不着痕迹的打了个闷嗝,点了点头。
沈慎没有说话,把她吃剩下的鸡腿和翅膀悉数吃进了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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