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老人

　　2.抹杀
　　她已经在床上躺了1周了。
　　浑浑噩噩，就这样的状态。
　　她觉得自己，完全可以就这样活过一生。虽然看起来很无聊，很无所事事，但就这样呆着，手心永远是温暖的。这样懒散的状态，是她所钟爱的。她已经不想思考了。

　　藤原夫妇很心疼。
　　非常非常心疼。
　　即使原来的女儿是懦弱的，但不至于像现在这样。

　　“幸子。”藤原夫人走进来。
　　她宠爱地摸摸老人的头。
　　老人没有表现什么情绪，但被人摸头的感觉不是很好。
　　“妈妈觉得，你应该到处走走。”藤原夫人尽量温柔地说，“这样对身体好。”
　　老人点了点头，但是没有动。
　　藤原夫人暗自叹气，果然。“幸子啊，记住妈妈说的，不要总是一个人，去感受感受阳光，不是很好吗？不然，人不就像是不存在一样吗？”
　　老人转过头来。
　　藤原夫人惊喜，她听进去了吗？
　　老人突然觉得自己想起了什么，“我想自己呆一会。”
　　藤原夫人欣喜地走了出去，“那你好好想想。”

　　“穿越的存在，就该被抹杀。”
　　那是……谁说过的？
　　老人疑惑。她仔细地想。
　　是谁呢？是谁？

　　是……老头子！
　　老人一激灵，抹杀？死？
　　自己，是该死的吗？她似乎不舍。这样的活的感觉，很好。可是，老头子说过的。她垂下眼帘，她暗自握拳。自己……

　　黑夜，她摸索着，从枕头下，拿出自己白天藏起来的小刀。
　　她有些恐惧，但硬了硬心肠。对准手腕，狠狠地割了下去。
　　她似乎听见血喷涌而出的“丝丝”声。

　　“幸子！！幸子！！”进来看女儿是否睡着的藤原井惊呆了。
　　“医生！医生！！”他声嘶力竭地叫。

　　手术室的灯灭了。

　　“怎么样了？”藤原夫妇焦急地问。
　　医生摘下口罩，“因为抢救即使，手术很成功，病人现在的情况很好。”
　　“谢谢医生！”夫妇俩冲进病房。

　　唔……自己还活着。认识到这一点，老人竟有些庆幸。

　　“幸子，你醒了！”藤原夫人紧紧地握住老人的手，不肯放开。
　　“你怎么那么傻？自杀？为什么啊！”她声泪俱下，美丽的脸纵横着泪水。
　　老人选择了沉默。

　　自己……不可以心软！

　　“你叫藤原幸子吗？很好听的名字。”医生亲切的笑着，“很高兴认识你。我叫忍足惠里奈。”
　　眼前的成熟美人笑着。
　　老人还是选择了沉默。心理医师吗？她默然。
　　“幸子你喜欢什么？”看似不经意的询问。
　　老人沉默。
　　忍足嘟起嘴，一副可爱的样子，“幸子不喜欢说话啊。”
　　老人还是沉默。
　　忍足偏偏头，压低了声音，“那幸子喜欢什么样的男生呢？”她一脸期待。
　　老人的脑中闪过一个白头发的少年，她不知他是谁。她蹙眉。
　　“不肯告诉我吗？”忍足叹气。“我啊，最喜欢活力的少年了。”她一脸向往。“热血啊！”她感叹。
　　“网球。”老人不自觉地呢喃。
　　“恩？网球？”忍足抓住关键词，“幸子你喜欢网球吗?我有一个表弟就是打网球的呢！还是网球部正选。人长的也不错，不如介绍给你？”她说完仔细观察者老人的表情。
　　听到网球部，老人的神情起了变化，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说起来你们还是一个学校的呢！”忍足抓住老人感兴趣的，继续说，“网球部的帅哥很多呢！我只认识几个正选。”她停了一下，继续说，“迹部景吾，向日岳人，穴户亮，泷荻之介……”她念一个名字停一下，观察老人的神情。
　　但老人没有什么反应。
　　忍足暗自蹙眉，但她面上微笑着，“幸子不感兴趣吗？”
　　老人点了点头。
　　忍足直视着老人，“幸子，看着我。”
　　老人抬起头。
　　“幸子喜欢谁呢?为什么会失忆？为什么要自杀？”忍足的眼睛很美，眼神迷离，声音有些低，魅惑人心。
　　催眠！老人强迫自己移开目光，但她没有做到。
　　她陷入黑暗中。

　　“长太郎，长太郎……”她喃喃自语。
　　长太郎？“是谁？”忍足问。
　　“喜欢。很喜欢。网球部的人。”老人无意识地答。
　　她清楚感到这身体她无法控制了。潜意识里的她拼命挣扎，却无法逃脱黑暗，只能让身体被身体深处的记忆控制。
　　“我喜欢长太郎，他为什么要拒绝？为什么要对每一个人都温柔地笑？为什么？为什么啊？”她声嘶力竭。泪水坠落。
　　老人感受到它的绝望。这不是少女的灵魂，而是她无法忘记的回忆。她太过执着，以至于人死后，还保存着回忆。
　　老人看到了。看到少女腼腆的笑着，把自己辛苦做的便当交给少年。而少年笑着接下，转眼间却又送给别人。然后又收下别人的便当。
　　她看到少女的绝望。她看到少女因为沉默寡言而被排斥，只有少年对她笑着。
　　那个白发的少年是她唯一的依靠。
　　可是……少年不是这么想的。
　　因为老人分明看到少年对每一个人都这么温柔的笑。无论是谁送的便当，他都欣喜地接下。
　　她到底在执着什么？明明知道他不爱她。老人不明白。
　　然而，没人回答。只有记忆在声嘶力竭地叫喊。

　　忍足看到眼前明明被催眠了，却诡异地陷入了自己的世界的少女。第一次感到无力。还是第一次失败呢！她有了笑意。
　　“我数1、2、3，醒来。”
　　“1——”
　　“2——”
　　“3——”

　　老人被不知名地东西拽了回来。
　　她睁开眼，看到眼前放大了的美人的脸。
　　催眠。她记起来了。
　　她蹙眉，对着忍足美丽的脸不屑一顾。
　　作为医生，起码应该征得病人的同意才能进行催眠。

　　啊呀呀，生气了呢！忍足魅惑地笑着。她看到少女脸上的愠色，心下了然。
　　“我可是征得了你父母的同意呢！”

　　少女抬起头来。她不能说什么。毕竟，他们也是为了她好。虽然她已经不存在了。
　　“那你要治疗好我的什么心理疾病？”她淡然地问。
　　忍足盯着少女。
　　少女一脸漠然，完全不在意忍足的目光。老人在心中叹气，果然还不够成熟啊！只是一次失败就觉得有趣，完全是种猎奇心理。她暗自摇头。
　　“为什么喜欢他呢？因为他的温柔？”忍足问。
　　老人没有回答。
　　“这样的温柔啊……”忍足似在叹息。
　　“明知道他的温柔不属于你，为什么还有追求？为什么不放手呢？”她的声音像是在诱惑着人放弃一样。
　　“放手吧！”
　　老人没有说话。
　　她清楚的听见身体里的声音大喊着，“不！我不要放手。不要！我爱他。我爱他就够了。即使他的温柔不属于我！”
　　忍足叹气，“等待并非幸福啊！有时候，放手也是一种爱。”
　　“也许很久以后，你会发现你不爱他。”
　　声音还是大喊着。
　　老人暗自叹息。它只是一份记忆，随着时间的流逝自然会消失。劝说什么的，完全没有用。
　　“爱什么的，只是回忆。”老人喃喃自语。
　　“你先离开吧。幸子。”忍足微笑。看来事情不是那么棘手啊！

　　老人退出房间后，才恍然发现。忍足问的一个问题，明显没有被回答。自杀！这就是说这句身体的死亡原因不是自杀了。那是……
　　她摇摇头，笑了笑，暗自嘲笑自己的多管闲事。

　　“医生！”夫妇两人把希望交付给了医生。
　　忍足推了推眼镜，“似乎因为冰帝网球部的一个叫凤长太郎的人。那是她所重视的人吧？不如请他过来？还有她的朋友。一次解开她的心结吧！”
　　夫妇两人对视一下，可是……这样，不会让她再出什么问题吗？
　　忍足从夫妇两人的脸上看出他们的担心，她微笑，“不会出问题的。”以她所见到的幸子的自制力来说，完全不会出问题。
　　“那……我知道了。”两人迟疑地说，但还是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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