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华之祭

　　坐在靠窗的位置，百无聊懒望着着窗外风景，打发着如龟爬般的时间。窗外是一排梧桐，在这样的季节里，早就褪去了树叶，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枝。
　　虽然有答应过要认真学习，但没必要连这种无聊的课也认真听吧。再次为自己不明智的选课叹气，重将脑袋搁到了桌上。
　　桌上的手机突然亮起，只见坐在前排的好友向我打了个手势，不用看也知道是她发来的无聊短信。
　　To：万分敬爱的小翎。
　　我知道拖你来上这门课让你万分不高兴。但是拜托了，既然都来了，就稍稍听一下嘛，做做笔记也好啊。
　　深陷苦恼的小晴
　　没错，之所以会选这节令人泛困，催人入眠的中国文学史，正是因为损友庾非晴的拜托，其实对于中国文学并不是不感兴趣，只是那位教授除了相貌外一无是处。而前排的那些女生明显正是奔着他的相貌而去。真搞不明白，他到底是哪里长得好看了？
　　为了不辜负小晴的一番美意，只好打开那本由她亲自购买，并且由她亲自题名的笔记本涂鸦。
　　随手写着，便想起了上星期遇到的那个女人，叫什么？杨梦泽是吧。真是非常历害，我只是刚进学校两个星期的新生而已，她就可以把我挖出来。这个学校的学姐都这么厉害吗？
　　有小晴在我身旁，不愁不知道她的底细，更何况是这么出名的学姐。小晴这家伙可是从初中时代就号称“八卦门门主”的人物。
　　认识小晴，是一场意外。我们高中初中，小学乃至幼儿园都不同校，也不是隔壁邻居，父母亲人也无关系。那我们是怎么认识的呢？说了那是个意外吧，起因在于我播错了电话号码。然后那个神经回路异于常人的家伙便以“相逢即是缘”的理由和我侃了很久，甚至因此而成为朋友。现在想来这都是多么谎廖的事。
　　下课的铃声终于响起，有种被解放的感觉。做了个深呼吸，习惯性的开始发呆等动作磨蹭的某人。
　　“小翎，小翎翎，你又没记笔记哦。”她拿着我画满错综复杂铅印的笔记本在我眼前晃动。在她的眼睛中有着某种名为执著的东西。
　　夺回笔记本不耐烦地说道，“你说那个姓杨的到底会做出什么事啊？”
　　“小翎，你就不要再烦恼了，我已经想好对策了。”小晴拍着自己的胸向我保证，一副天塌下来也有她顶着的样子。
　　不信任地瞟了她一眼，“你的对策没有可信性与可行性。”随后便提着背包离开了教室。
　　“不要这么说嘛，我偶尔也会说很有建设性的话啊。”她的语气中有些不满。
　　“可能性为0.0……01%。”我不给面子地说着。
　　“你就这么对我没信心啊。”
　　“不是没信心，是彻底失望。”小晴，是个“前科”累累的家伙。
　　正说着，忽然发现被人拦住了去路。
　　“你们是谁？”小晴问着，原来这里也有她不认识的人啊。
　　只见小晴又细细看了对方几眼，“你们是外校的吧，是杨梦泽叫你们来的？”联想真快，我怎么就不会想到那女人身上去？
　　为首的一人冷冷的勾起唇角，一个扭曲的笑容，“我来看看是什么样的人让我姐妹闹心，也不过就这样。”擦身而过的时候，听到她冷哼一声，就像电视中常出现的那样。然后这群人便走了，望着她们离去，我无奈地苦笑。
　　“气死我了，什么嘛，竟然敢这样对小翎，她们不知道伤到小翎的话，我们都不会放过她的吗？对吧，小翎。”小晴气乎乎地说着，脸上写了“我不爽”三个大字，未免也太沉不住气了。

　　之所以会和杨梦泽结怨是因为一个星期前的那场比赛。我们学校每学年都有音乐节，每次这个活动中最引人注目的便是创意歌曲大赛。简单来说以个人或团体为单位作曲、作词并演奏。这个也就成了各系风云人物大出风头的机会。而杨梦泽就曾扬言要在校期间蝉联桂冠。
　　我当然不愿参加这些乱七八糟的活动，但谁想小晴却偷拿我以前录的DEMO带参赛，然后便是今天这个样子。小晴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恶魔！
　　对于音乐，我持有的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
　　仰望天空，太阳发出灼目的光芒，空气中完全没有秋天的感觉，明明都已经是十月了。讨厌十月，如同讨厌六月那般讨厌着它，因为它们是悲伤的月份。
　　“砰”
　　与人迎面相撞，是个染着金色头发的男生，“对不起。”首先道歉，然后帮他捡起掉落在地的东西。原来是些CD，看到CD的封面时，不禁轻轻“咦”了一声。
　　“看什么看，你大概都不会听这种音乐吧。”男生带着略显嘲讽的笑容，抽回CD。走得干脆毫不拖拉，这样的背影是如此眼熟。
　　轻笑出声，今天是怎么了，总是发生这些老套的情节。老天，你在跟我开什么玩笑呢。那张CD，是Diru的，Diru的鬼葬。
　　“你干嘛傻笑啊？再不快点就没饭吃了。”小晴在前面喊着。她什么时候跑这么远的？
　　无奈的摇头，“都什么年代了，会没饭吃吗？”
　　慢悠悠地起身，向前走去。鬼葬的封面仍停留在脑海中。多久没碰过那张碟了？不只是那一张，是整整一抽屉，价值上万的碟。因为这些碟才会把父亲气到医院去的吧。我，并不是一个乖孩子。
　　“在想些什么？”她停了下来，皱眉看着我。
　　“没什么啊。”被她注意到了，那一瞬间的失神。
　　“我认识了你三年。”难得听到她这么有逻辑的回话。
　　“想起了那一抽屉的碟。”
　　“还是放不下吧，那些碟，以及从前。”从前，从前，笑意浮上嘴角，可不一会儿就褪去。
　　“就算放不下也得放下，我答应过父亲的，所以一定要做到。”双手暗暗握成拳，心中的不情愿堆积起来。
　　“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紧，你是为自己而活，你的生活是为了自己。”她说得很激动，可我却依然无动于衷。
　　“没办法变得洒脱，或者说我始终只是个希望得到父母认可的孩子。这个话题到此为止，我不想多谈。”
　　“随便你，反正会哀声叹气的是你，又不是我。”
　　“小晴，有时候真的好羡慕你，没有约束，自由自在。”
　　“我可是幼年失去双亲的人，你怎么说得一点忧伤感也没有。”她又恢复了本性，不认真地说着。
　　“我冷感可以了吧。走吧，是谁说要没饭吃的。”
　　暂时忘了刚才的话题，快步向食堂走去。吃是小晴的爱好之一，幸好她是吃不胖的类型，要不然她那个不算瘦的体型变胖可真不敢想象。唉，她要是再这么吃下去，那个家伙不知会不会被她吃穷。
　　“请等一下。”回头，看到一位染着粉红色头发的少女。
　　今天是不宜出门吗？为什么去食堂的短短一段路上已经碰到三拨人。
　　“对不起。”少女追了上来。怎么样来形容眼前这位少女呢？像《高达SEED》里的拉克斯，不，更像米娅。没错，就是那个样子，同样有着粉红色的长发，给人的感觉也很像。
　　“有什么事吗？”可能是出于对她的好感，我主动询问着。
　　女生看着我们很有礼貌问道：“请问日语系教室在哪里？”
　　“我们并没有固定教室，你是要去哪间教室？”
　　女生摇头说道：“啊，这可麻烦了，我来这里找人，也不知道是哪间。”
　　看她露出愁苦的面容，不由说道：“要不你去宿舍看看吧，往前走再向右拐就可以看到了。”
　　“谢谢。”说着她便向我指的方向走去。粉色长发随着步子摇曳生姿。
　　一直在旁边插不上话的小晴在这时终于开口了，“好漂亮的人啊，不知道是不是来找男朋友的，我们日语系有帅哥吗？”
　　“为什么就一定是来找男朋友的啊？”我有些不明白。
　　然后便看到了小晴放大的眼睛，“因为这是我的执念。”
　　不过那真的是个很漂亮的人，也应该是个自信的人吧。

　　这顿午饭吃得很是痛苦。食堂好吵，脑袋都要炸了。
　　“小翎讨厌吵闹吗？”小晴看出了我的不自在，什么都瞒不过她的眼睛。
　　用手揉了揉太阳穴，“不喜欢这个样子的吵闹，就像一堆苍蝇在你耳边。他们为什么这么兴奋？”
　　她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原来你还不知道啊。今天我们学校将举办首界摇滚音乐节。”
　　“音乐节还没结束吗？”还以为上星期五是音乐节的最后一天。
　　她口齿不清地说道：“原本我们学校的音乐节只举行一个星期，也就是开学第二星期，但今年开始应学生要求延长至两个星期，而这个星期称为摇滚音乐节，本校、外校的乐队都可以来这里表演。所以学生们都很高兴。”
　　“那学校不是又要闹腾上一个星期？”
　　“是啊，而且在这段时间内会碰到很多外校的人，你有没有看到那群女生，穿得这么花枝招展一定是为了结识外校帅哥，还有那边那群男生，坐在窗口盯着走道看，一定是为了搭讪外校美女。”
　　“外校美女？”我想起了那个染着粉红色头发，化着淡装的女生。在她的身上，有我熟悉却又不愿回想起来的东西。
　　“对啊，我们刚刚不是还碰到一位吗？”小晴终于吃完了饭，我们起身准备离去。正当我踏出右脚时，却听到了对桌的谈话。
　　“说到本土乐队，你们知道The wheel 吗？他们今天也来。”
　　“是什么？”
　　“一支很棒的乐队，他们的歌曲很好听。”说话的是一个看上去有些痞的男生。
　　The wheel ？那似乎也是支偏VR的乐队。对于这个名字，只是听说而已，因为它们结成的时候，我已经离开了那个世界。
　　“The wheel 不行，鼓手太弱，鼓点完全没有节奏感，两位吉他配合得也不好，贝斯勉强可以，只有键盘和主音还行。你怎么会觉得他们棒呢？”
　　只见又一位男生坐到了那边，正是和我在长廊里撞到的男生。示意小晴再听会儿，她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去买了两杯果汁回来。
　　“你大概不知道，两个月前他们进行了人员调动，原来的鼓手和节奏吉他走了，来了新的。这次的鼓手很强，而且两位吉他的配合明显默契许多。”有些痞的男生说得很兴奋。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喜欢这支乐队。
　　“新成员是谁？”金发男生挑眉问着。
　　“只认识那个节奏吉他，是前Gin乐队的，叫Natt”
　　“原来是Natt 啊，那的确不错，他很懂得与人配合，鼓手你不知道吗？
　　“不知道。”男生有些尴尬。
　　“如果鼓和吉他方面增强，那贝斯不就显得弱了。“
　　“是这样没错，可我觉得他们已经很棒了。”男生辨解着。
　　“是啊，像青杏这样的乐队是不多见的。”
　　“青杏？”
　　“你不知道吗？你是从什么时候喜欢VR的？”
　　“就在The wheel 结成后吧，我是看了他们的首场Live 才喜欢上这种音乐表现方式的。”
　　“那个时候青杏已经解散了。那是一支我见过的最棒的国内地下乐队。队长兼键盘Lost ，主音Ecru ，吉他Oíche ，贝斯Rika ，鼓Hermit ，还有专属化装师，充当MC的Misasagi 。”
　　“听上去很不错的样子，怎么解散了？”
　　“好像是家庭和乐队之间的矛盾，Ecru、Rika和Misasagi 那个时候都还没成年，Lost 又要面临高考，因此乐队就解散了。”
　　“好可惜啊，有可能重组吗？”
　　“应该没可能了吧，Oíche 因为医疗事故去世了。”
　　“唉，不知道这次有什么样的乐队会来演出。”
　　“期望不是很大，最近都没有什么特别引人注目的乐队。或许是青杏留下的映像太深刻了，其他的乐队才无法超越。”
　　我站起来，转身离去，已经没有什么好听的了。每一次都会听到这个名字，可它已经不存在了。
　　“青杏，一个很值得怀念的名字。是吧，小翎？”背着阳光，她这样问我。我看到太阳在她的身后发出夺目的光辉，一瞬间似乎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舞台。
　　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青杏，一个令人既欣喜又心痛的名字。犹如一颗青涩的果子，在嘴里酝酿出如鲠在喉的痛。这是一个忧伤的名字，忧伤却又不是悲剧。可是，忧伤也是件悲哀的事，所以它消失了，从那个舞台消失了。
　　“花褪残红青杏小，燕子飞时，绿水人家绕。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 墙里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等回过神来，这首词已经冲出了口。
　　小晴惊讶地看着我，脸上似乎有着欣喜，“你还记得啊。”
　　“废话！能说忘就忘么。”
　　“小翎想不想参加这次音乐节？”她又神秘兮兮地说着。靠近的眼睛中写着“诡计”二字。
　　翻了翻白眼，摆出一幅“饶了我”的表情，“你别再给我惹麻烦了，上次那事还没解决呢。”想起这件事还令我头痛不已。
　　“杨梦泽？此人不足为惧，我帮你搞定她。怎么样？想不想参加？”小晴用期盼地眼神看着我，仿佛我的答应是件多么可喜可贺的事情。
　　不过我选择无视，并干脆地拒绝她，“不想。”
　　不能再和这些事情有联系了，我怕自己会守不住约定。
　　“那我们去看他们表演好不好？”她依然不依不挠地说着，是不是收了谁的好处啊。
　　“有时间的话再说吧。”
　　“下午没课，我们现在就去看吧。”于是小晴不由分说便拉着我跑。
　　舞台散落在学校各处，买了份爆米花，边走边吃。并不是不尊重这些乐队，只是他们太没有看点了……我只能靠吃爆米花来分散注意力。偶尔看到两支实力还算可以的乐队却又不懂得调动观众气氛。现场冷淡的让人心痛。如果是哥哥，肯定不允许台下这般凄凉。
　　“前面那个舞台围了好多人啊，我们过去看看吧。”今天的小晴似乎特别激动，她这是被谁打了兴奋剂？
　　“那个弹黑色吉他的好漂亮。”同学甲发表着感慨。
　　“你说Natt？Natt可不是只有相貌的，你这样说太失礼了。”Fans乙答道。
　　原来这边就是The Wheel，难怪这么多人。光靠音乐就想要吸引Fans可是件巨大的工程，那么讨巧的运用下造型也不为过吧。当然，对于哥哥来说，视觉和听觉上的双重冲击才是他的终极目标。
　　小晴拉着我的手往人群中挤，可怜的爆米花散落了一地。看着手中所剩无已的爆米花，却没有生气的心情。
　　“看到Natt了，这支应该就是The wheel吧。能听到Live 真好。”小晴头也不回地说着，人继续往里挤。我们有多久没接触过Live 了？
　　认识Natt的时候，他还在Gin ，那是一个优雅的人，带着贵族气息的优雅。Natt 是Oíche 的孪生哥哥，这对兄弟都很擅长吉他。Oíche 去世的时候，他静静地拿着吉他在病床边弹着那首名为《Oíche》的曲子。曾经问过Natt ，为什么不和Oíche 在同一支乐队，如果是双生子的话，两把吉他的配合会更默契。然后他说，就是因为太相似了，所以不能在一起。
　　现在的Natt似乎也带着那一丝忧郁，恍忽间以为是看到了Oíche。可很快便清楚地知道不是，虽然他们两个长得很像但Natt是Natt，Oíche是Oíche，是不一样的。
　　“Natt~Natt~”小晴兴奋地喊着。什么时候已经走到舞台前的？
　　确如之前那个男生所说，这支乐队的贝斯薄弱，低音部分压不住。再向舞台看去，我看到了Natt的黑色，还有粉红色。
　　“那个键盘。”示意身旁的小晴看向那个键盘手。
　　“咦，是今天在长廊里碰到的美女，原来她也是搞乐队的呀。”难怪会在她身上看到熟悉的东西。
　　“她的键盘太过于拘泥，不像她人这样自信。”
　　“拜托，我的小翎，你以为每个键盘都像Lost一样乱来啊。”
　　“Lost 是洒脱，不是乱来。并不是随便谁都可以乱来成那个样子的。”
　　“我倒觉得主音的底气不够，高音有点虚。”
　　“也不是谁都有Ecru的嗓音的。”
　　“小翎，你觉不觉得那个鼓手的打鼓方式有点眼熟啊。”
　　“说起来的话的确是有点，可他蒙着面巾戴着帽子，怎么知道他是谁啊。但是他的鼓打得真好。”
　　“这个人也真奇怪，通常鼓手都是很累的，都会穿得凉快点，像Yoshiki 都有‘宿命脱衣男’之称了，怎么他能包得这么严实。”
　　“这种怪异的现象只能让我想一个人。”
　　“难道会是……”真的，会是他吗？
　　舞台上正好一曲结束，那个蓝色头发的主音吉他充当起MC。
　　“大家好，我是The wheel 的队长澜，今天向大家正式介绍新成员，我们的吉他Natt。”
　　“Natt~Natt~”小晴又跟着众人一起尖叫，真是的，都这么多年了，怎么她的性格还是一点未变。
　　“还有我们的鼓手，能请到他是件非常非常荣幸的事，关于他，我就不介绍了，大家一起来叫他的名字吧。”
　　这时那位鼓手已从鼓台上走下来，拿下了帽子，银色长发迎着风飘散开来，我听到了身旁Fans的尖叫。小晴紧紧地抓着我的手臂，声音有些颤抖，“是祭司大人，真的是祭司大人。对啊，也只有Hermit 才有这么棒的鼓技。”
　　脑海中的残象与现实重叠，似乎看到了那场以星夜为幕的Live ，他带着淡淡的笑容，聆听着Fans 的欢呼，“Hermit~Hermit~Hermit~”
　　“小翎，你怎么哭了？”
　　抹去泪水倔强地说道，“没有哭，才没有哭呢。……小晴，我并不想要放弃的。”声音到了最后竟有些哽咽。
　　“你果然还是放不下。我们一起喊吧，就像从前那样喊。”
　　“祭司大人~祭司大人~”我们跟着歌迷一起喊着，声音整齐地可怕。一时间，我以为回到了那个很久很久的从前。
　　Hermit 走到话筒旁，“有多久没和大家见面了？”
　　“两年零月二十一天零四个小时。”在我们左侧的女生报出了精确的数字。才两年吗？为什么我觉得已经久的连记忆都死去了。为什么我的手指会隐隐作痛。
　　“真的是好久啊，刚开始重新拿起鼓槌的时候，差点以为自已都忘记怎样打鼓了。可事实证明，这是忘不了的。”
　　“Hermit的鼓最棒了。”有人大声喊着。我向后望去，看到了一双双泛红的眼睛，让我想起了Misasagi 当年的那句台词：难道风把沙尘吹到你们眼睛里了吗？
　　不，风并没有吹，只是我们的心狠狠的跳了一下而已。真的，只是心跳而已。
　　“世间万物，瞬息万变，然吾乃永恒之身，汝等愿追随我乎？”在那个星罗棋布的夜晚，他指着那七颗永不变的星辰大声说着。
　　“然！”台下是整齐的回答。
　　这是Hermit 的固定台词，每场Live中他都会说这一句。青杏中的每个人都有固定台词，就像Misasagi 每次都会说相同的开场白和结束语。
　　“大家回答得还是一样好啊，作为奖励，献上这首曲子，《Hermit》。”
　　青杏有很多特点，有每个人的固定台词，有每个人的角色，有每个人的曲子。Oíche 有叫做《Oíche》的吉他曲，Hermit 有叫作《Hermit》的鼓曲，每个人都有属于他们的Solo曲，听着《Hermit》，记忆中的某扇门被打开，想起了在遥远的从前，Oíche 会静静地在清冷的教堂，用钢琴弹着《Oíche》。
　　竟然在这个舞台前站了一个下午。明明已经下定决心要忘记的。难道，还是不能忘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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