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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微现踪
承道院废墟之上,张欲泊负手而立,一头白发、一袭白衣随风而起,稍有仙人之姿。身旁随一位少女,高扎马尾,俊郎清秀眉目可辨当有志之年来去。张欲泊对此景感慨良久后开口道:“十多年前,这里是道州最重要的一处地点,如今,却这是番凄凉之景,祖阳,你可知其缘由?”
“师尊,徒儿曾下山听说,十余年前,罪人紫微无忌盗走镇宗至宝——天师印,勾结其他三宗叛党,引发道州内战,死伤无数,从此销匿于江湖。枉费师尊一番栽培,此人不忠不义,其心……”
见祖阳云苏语出激峦,张欲泊打断她的话语,再问道:“若她有苦衷,又当如何?她盗走天师印的目的又是为何呢……”
一番问题将祖阳云苏问到不知所云,只答“悲哀宵小,无需对其打量至深”
张欲泊微笑着看着满目疮痍的承道院,感叹道“物是人非,物是人非矣。”
“物是人非事事休矣,物是人非事难休矣”正当张欲泊感叹之际,一声清澈丽雅的嗓音传来了。来者一身墨绿,大袖覆罗裙,晶簪束青丝,羽纱掩玉面,纤指一抚琴,似可动佛心。
“琴,你也是来此缅怀吗?”张欲泊问道
“非也,无慧此次前来是有要事邀宗主商量”
“哦?何事可以让绝世三音之一的琴亲自前来?欲泊自当洗耳恭听之。”见秦玥无慧思考,张欲泊料中心思,便道“祖阳是自己人,不用顾忌,但说无妨”。
“那无慧便直言了,几日前,有弟子在外出游历查探之时,路经變敖谷发现石壁留有一道掌气,各宗弟子皆认为是纳星吐月之掌法,根据石壁上掌印的大小以及石壁的碎裂程度来看,能将纳星吐月练至如此者,现世间不超过两人。除你之外的另一个人便是叛者紫微无忌”
张欲泊轻嗤笑一声,“这是对三宗的挑衅还是……她在告诉某些人她回来了?”
“张宗主,无慧来此就是相邀一同参加三宗会议,对此事进行详细商讨。”
张欲泊若有所思,随后道“祖阳,回宗内将驭灵冲虚指口诀与心法熟记,不可贪玩,不可贪玩,不可贪玩。”只见祖阳云苏满脸晦涩,似乎对师父在外人面前不留给自己面子的行为不满,秦玥无慧观察入微,笑道“少年人志在鸿鹄,理所当然也,不可因练功读书而太过劳心伤身”
少女正略显开心之色,张欲泊再次开口却让祖阳云苏晦涩不已“劳心伤身,那确实伤身,每日练功偷懒出去爬山涉水,到灰头盖脸才回宗门,日日坚持强身健体,风雨无阻”听张欲泊说完,少女的头已经快要低到地里。听张欲泊说完,少女的头已经快要低到地里。不过少女可没把张欲泊的说教放在心上,她时不时的点点头以此应付师尊,直到张欲泊将一张已施以术力的灵符交给她,说道“两个时辰后打开此符,不可忘却,不可忘却,不可忘却”。说罢,张欲泊随秦玥无慧离开废墟。
……
对于张欲泊的婆婆妈妈,祖阳云苏只感觉听得耳朵生茧,将灵符收入袖中后,便径直返回“宗门”。“这清水河风景甚好啊,宗门何时才能有这种风景,到时我也不用跑这么远出来玩”。
少女自言自语,自娱自乐。既然来到了清水河,那落诗庄自然是不得不去一观。沿着河流几公里路程,少女助跑一小段,随即轻功上身,身如流萤,不出一刻钟,便抵达了落诗庄。落诗庄落诗庄,庄如其名,落花携诗情惬意,文人骚客,在此品茗撰词。少女属实难以接受这墨染的气氛,赏了赏花便欲起身离开,忽而想起师尊的嘱咐,内心一惊“咦,差点忘了,我来这也有近两个时辰了”,便从袖中拿出灵符,注入术力,灵符应时而燃,只见空中浮现三行字“不可贪玩,不可贪玩,不可贪玩”。祖阳云苏赶紧挥手,把空中的术力散去,这倒是让落诗庄的文人骚客看了个笑话去,少女哼哧了一声,便离开了。
回宗门的路自然与来时不同,出来游玩可以绕远路赏风景,不用计较时间,被催回家就不一样了,只能走近路,沿着清水河往回走,不远就到了一座桥,清水河上,自然名叫清水桥。祖阳云苏步伐大开,欲速回宗,踏上清水桥,只见一女子背负一白色斗笠,亭亭玉立。通身蓝白长裙,长发飘飘,肤如凝脂,秋水明眸,却英气剑眉,祖阳云苏一时间看呆了去,竟不知自己何时停下的脚步。
女子被祖阳云苏痴痴的样子逗乐,抿嘴一笑道“小姑娘,为何止步?”
祖阳云苏突然回过神来,支支吾吾的回答道“嗷…嗷,额,那个,我只是突然想起,今日外出宗门游玩,正寻一人品茗论道,今日有缘相见,不知仙女姐姐意下如何?”
“饮茶?我正有此意,不过方才见你在落诗庄打开的灵符,现在品茗论道合适吗……”祖阳云苏尴尬非常,挠了挠头说“这只是师父关心我啦,没事的”,说罢,祖阳云苏一把拉住女子的手步入落诗庄……
“你请我饮茶,还未请教尊姓大名?”女子的礼节让祖阳云苏不知所措,连忙说“什么尊贵啊,我一点也不尊贵,名字也不大,我叫祖阳云苏,你叫我祖阳就好了,那神仙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啊?”
女子像是很欣赏这趣味的小姑娘,一直面带着笑容,回答道“你也别称呼我神仙姐姐,我只是一介凡女,我名紫…紫云,我年长你许多,祖阳你便称呼我紫云姐,如何?”
祖阳云苏爽快答应,又有一问题另这少女费解,“紫云姐,为何你见我时没戴斗笠,饮茶时却要将斗笠戴上?而且斗笠旁还有这么多白纱,我都看不见你的脸了”
“你既有心识我,这顶斗笠与几块纱重要吗?我只是不喜欢人多的场合,还希望祖阳多多担待”紫云轻声一笑,祖阳云苏立马花枝乱颤,只扶着脸傻傻的笑。两人一见如故,相谈甚欢,不觉暮色。
……
“祖阳,我有一件事不解”
“紫云姐你尽管问啦”少女像是献殷勤般讨佳人欢心。
“观你穿着,你应是太微奇宗之人,据闻太微奇宗宗内管理森严,非规定的时间内是不允许出宗下山的”
“这个呀,我是这次太微奇宗升仙台决战的代表,我今年十六岁,再过几年就不能参加了,所以师尊对我关爱有佳…”
“那,假如你登仙台一战输了,你的待遇会是如何?啊,时间不早了,祖阳有缘再见”紫云打断了祖阳云苏。
少女也意识到,这是她从未思考过的问题“如果我在登仙台败了…”少女思考之际,紫云早已离开,不见踪影。
……
變敖谷内,一斗笠女子缓缓走入,正是先前在落诗庄与少女一同品茗论道的紫云。只见紫云摘下斗笠,深吸一口气,缓缓呼出一缕白雾,随即天空张开巨大蓝色术印,女子跃至天空上术印中央,伸出一掌,万千星辰霎时呼应,汇于掌中。“纳星吐月,玄光坠沧海”,纳星吐月一出,天降莫大掌气,招未至,只感莫大气流卷沙走石,树木堪折,四野遭摧,掌气交接石壁一瞬,发出轰鸣声响,方圆数里地动山摇,高峰几欲倾倒。
翌日,變敖谷不远处一山顶,两人眺望此景,惊讶道“存在了数十载的變敖谷,一夜之间夷为平地,你如何看待紫微无忌的挑衅?”提问之人是兵宗宗主穆雨辰,穿着十分简易,一身素青衣,却也尽显文墨之态。
“选择毁谷而不是伤人,说是挑衅,杀三宗之人不是可以更好的达到目的吗?难以理解”回答之人是兵宗执剑师肖月玲珑,言直语快,雷厉风行,同兵宗宗主一样朴素装扮,
正所谓:丁香结子芙蓉绦,不系明珠系宝刀。
同一时间,水镜巽宗一处偏僻之所,只闻萧声悠扬,笛声婉转,不胜落诗庄繁华,却多一份幽静。巽宗宗主荼锦飞欢只身前来,在此地吹奏的两人放下乐器,皆伸出一手示意荼锦飞欢。宗主早已习惯这俩人的风格,将腰间两坛酒抛至两人手中,两人去除酒封,自顾自的畅饮了起来。“你们两人饮酒归饮酒,别忘了听我说正事”
“皇英,我就说这酒不是白喝的吧”
“吃人嘴短,何况我们现今居住的这处茶莺菅都是宗主安排,你得知恩图报啊,寰宇”
绍龙寰宇发觉言语中的不对劲之处,说道“嗯?怎么只有我知恩图报,你呢?”
石页皇英轻蔑的回答道“我知恩,你图报,这不是正好?”两人开始了斗嘴,一边斗嘴身形一边向两人的房间靠拢,在一旁的荼锦飞欢实在看不下去了,说道“你们两人演戏演够了没?”
两人还在坚持装傻“戏?哪里有戏?”
“我来只是为了告知你们,紫微无忌回来了!你们自己决定是要继续装傻还是有所行动,我要先去變敖谷观视了”说罢,荼锦飞欢便转身离开。
目送荼锦飞欢离开了茶莺菅,只见石页皇英眉眼一横,若有所思,随即又回复正常神情。“寰宇,明日我要离开一趟茶莺菅,见一个老朋友,你帮我书信一封,内容是‘道州有难,神兵速归’,署名石页皇英,用灵符裹信顺清水河流去便可,途中自会有人接收此信”。绍龙寰宇并没有回答,只是继续饮酒,两人默契十足,已各自心领神会。
變敖谷上方,只见张欲泊稍有面色泛白,想必又是内伤又发作了。祖阳云苏搀扶着张欲泊,问道“师尊,心悸怎会突然犯了?”
张欲泊自己倒是开朗,笑道“你都说是突然犯的,为师一时也难知原由,这纳星吐月的后遗症确实折磨人,难以压抑”说到这,张欲泊不禁叹息“祖阳,为师有一事,问你如何看待,太微奇宗弟子甚多,不乏有人中龙凤,天之骄子,武学奇才,可知为何太微宗是现在三宗最没落的一宗?”
“归根结底是纳星吐月乃旷世奇功,纵有天骄之才,亦难学也,这也是师尊一直不肯教徒儿纳星吐月的原因”。祖阳云苏笃定的回答。
“答对了一半,另一半为师会择日告知你,待你将驭灵冲虚指练成,为师再思量传授你纳星吐月与否”
在太微奇宗师徒两人对话的同一时间,一人乘祥云缓至變敖谷,只见乘云女子仪态不凡,红罗裙绣双蝶、柳月簪束青丝、一点红落眉心,血玛瑙抹玉额,自成一股仙灵之气。眉目如画,肤如冠玉,尚可远观,不得亵玩;愁额皱眉,含辞欲吐,态若幽兰。祥云落在穆雨辰身旁,来者正是之前茶莺菅出现之人——水镜巽宗宗主荼锦飞欢。
“水镜宗主来到这變敖谷真是淤生碧荷,熠熠生辉啊”穆雨辰见此天姿也不忍夸赞起来。
荼锦飞欢浅笑着回应“有幸得兵宗宗主夸赞,这赞誉飞欢受之有愧。”
“诶呀,水镜宗主低调,误让别人以为在下是卑谄足恭之辈,荼锦飞欢之姿比水镜宗主之术更使人惊艳…”不等说完,身侧的女子偷踹暮雨辰风一脚,显然对暮雨辰风有些的行为感到不悦。但此人些许白目,念叨着“肖月,为何踹我?我与水镜宗主正相谈甚欢”。肖月玲珑只感觉此人无救矣,对其翻了个白眼便作罢。
荼锦飞欢一生骄傲,见此不满的说道“原来兵宗并不如传言中的管理森严,竟有当他宗宗主之面以下犯上之徒,兵宗宗主之气量,荼锦飞欢自是佩服,佩服。”
“肖月年纪尚…”穆雨辰意欲解释,却被肖月玲珑夺语“小生认为兵宗之事不由他宗之人评头论足,宗主,你说是吗”
“是…”话音未出,穆雨辰又被荼锦飞欢先声夺言道“暮雨辰风,忍受这么一个不知上下的师妹很令你烦心吧,想必是兵宗门生资源匮乏令师不得以才收之为徒,若是如此,何不早些与我商借弟子,凭你我之交情,这并不是难事,这也可为兵、巽两宗未来的友好关系奠定基础”
“水镜…”见插不上话,穆雨辰心想罢了罢了。肖月玲珑听此怒上眉梢“水镜宗主的好意兵宗心领,容在下替师兄拒绝,料想今日變敖谷之议兵宗、太微宗皆有弟子陪伴打点,水镜宗主倒是事事亲力亲为,只身前来,怕不是巽宗无人。我们怕应承了宗主的好意,届时宗主拿不出人来会有所折损水镜宗主与水镜巽宗的颜面。而且丢水镜宗主的脸面是小,事关巽宗还望宗主仔细斟酌啊!”
两人言语争锋相对,此时张欲泊与祖阳云苏赶到,站在两人中间,让两人再难有呛声的空间。
肖月玲珑冷哼一声对穆雨辰说道“我先回宗了”说罢便径直离去。
“肖月……”穆雨辰欲留爱徒奈何自己尚有要事在身。
张欲泊对祖阳云苏打了个手势示意缓解肖月玲珑的情绪,祖阳云苏心领神会,立马追了上去。
荼锦飞欢却仍在气头上“无礼之徒,以下…”
“好了好了,欲泊相信水镜宗主自有气量,不会与小辈计较,我们谈正事吧”张欲泊努力打着圆场。
荼锦飞欢贵为一宗之主也非不讲道理之人,收拾完情绪便开始讨论變敖谷之事。
穆雨辰率先发声,将自己想法托出。“紫微无忌此次归来必是有备而来,她不会做没把握的事情”
“听兵宗宗主所言,想必已掌握些许有用情报,何不分享共同参详”
“水镜宗主说的没错”
“我正有此意来着,据兵宗弟子回报,近日民间有百姓离奇消失的事件,所以我安排眼线至百姓中,从中得知了一个消息。有一群人暗中成立了一个组织,吸收有共同志向的百姓与侠士,他们行动之迅速是我们始料未及的。我们找到被邀请过加入组织的人,根据他们的形容,那群人不像是奸诈行恶之徒,反倒是谦逊有理,有同志者便邀请进组织,道不同者不相求矣”
荼锦飞欢察觉到重点,问道“同志者?所以他们的志向是什么?”
“关于这一点,我们当然有进行查探,我们询问过那些被邀请的百姓与侠士,众人皆异口同声的回答‘你满意现在的道州制度吗?’,这是那个组织对他们每个人所问的。最后,经历重重困难,我们打探到了那个组织的名字——‘殷舟逊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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