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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篇
言溪惊醒时,天蒙蒙亮,城市像一座巨大的机器,又开始了新的一天忙碌运作。鼓动着喧嚣的风吹开了窗帘,细小的雪花钻入进了言溪的脖子,他打了个哆嗦,迅速收拾东西出门。
在那个萦绕他数年梦里,是段濒死的记忆。他中了数枪,身体沉向湖底。微光中,看见了一个女孩的身影,站在雪崖上注视着他。他清楚地记得身体在轻盈地上浮,柔软手指带给他的温暖,她解救了他,她叫沐叶。
“我叫凌华,现在方便见面?”
言溪在公园的长凳上,滑动手机荧屏。今天是圣诞节,公园人很少,大部分在小礼堂做礼拜,感谢伟大的主带来了战后的和平。两国旷日持久的战争结束了。
约定的地点是钟楼,盘绕的石梯通往天台,一道黑影出现。
“你的父亲,是这个国家的功臣,圣诞节你连夜飞回首都,却还是不打算见他。”
黑衣人走来,他的声音毫无波澜,“五年前,蓝弦事变爆发,你的父亲率特工夜袭敌营,当场击毙G国负责“基因核弹”研制叶氏夫妇,挽救了M国数亿生命,你虽意外落水,但因抢救及时并无大碍,只是被传言脑部受损...”
钟声敲响,惊飞一群白鸽,言溪蹲下去,声音颤抖:“要不是为了接近叶家,我不会被安排认识叶教授的独女!而我的父亲,不,应该是国防特派员,却在事成之后,不计手段抹去了她生存过的痕迹,她救了我,我却连她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你说能告诉真相,所以我才会来,如果你也劝我放弃找她,那么再见。”言溪冷冷说,站起来就要走。
“不,沐叶没有消失,消失的人是你,她并没有救你。”凌华取下斗篷,露出了冰雕般完美而生硬的脸和一头银发,他墨镜下透着危险的气息。
沉默了几分钟,言溪大笑,选择接受他的理论,按下了凌华手中电脑的开关。
“看你怎么耍我。”
“你想知道真相,就要先要了解时光机器。”
言溪感觉周围的环境在逐渐被扭曲,剥离,重构,因太过眩晕导致无法直立。
“若世界是模拟的,那这种即视感就是母体的数据错误。”凌华自顾自接地说,仿佛是台自动化导航机器人。
“人类认为世界是经由大爆炸形成的,在138亿年前,空间、时间、物质是这样来的,地球也是,接着就是进化。那大爆炸发生之前呢?没有东西可以无中生有。”“你们相信时间以线性形式存在,它持续不变的进行,直到无穷无尽。但实际上,过去、现在和未来的不同,不过都是场顽固持久的幻觉,昨日、今日和明日不是连贯的,而是一个永无止境的循环,世界万物皆有关联....”【1】
听着听着,言溪眼皮越来越沉重,不知睡了多久,再次睁开眼时,看到了青葱高大的竹林和一间农舍,阳光透过叶梢洒在他的脸上,他忍不住伸手去挡,却看到了一张白嫩嫩的小脸凑了过来,而凌华已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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