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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镯
张副官将苏年年藏的很好,他虽是萧靖川的心腹,但他却有一颗悲悯善良的心,他不忍心看着花季一般的女子慢慢的在萧靖川的身边枯萎。
在苏年年被大火烧死的第七天,江南那边传来了消息,他们查到萧大公子一直和江南司令的嫡女苏婉莹走的特别近,萧大公子遇刺的那晚曾和苏婉莹见过面,苏年年是给别人当了替罪羊,江南司令怕萧大公子的死牵扯到苏婉莹,便将她送去了法国。
萧靖川这些年确实恨错了人,也报错了仇,一向精明如狐狸的萧少帅也有一天会被别人牵着鼻子走,这传出去可真是个天大的笑话。
萧大公子的死牵扯到了江南,如今北川和江南画地而治,在没有找到证据前他不能轻举妄动。
漫山的丁香花争奇斗艳的开着,给这翠绿的世间增添了一丝难以描绘的绝色,描摹的山水之花增影在世人眼眶之下,无疑是给了世人一丝心灵的慰籍。
苏年年何曾见过北川也有春季,她被囚禁的那些年里见过最多的便是楼底下开了又谢,谢了又开的玫瑰,玫瑰虽是开的艳丽,但却不及江南秀丽如春季的暖色玫瑰,有一短时间她也是很怀念江南的景色,可是她早已被江南抛弃!
这是她第一次露出笑容,那笑容里不曾带有对生活失去希望的痛苦,“原来北地也有江南该有的一切,这些年一直被困在那间屋子里,确实错过了很多!”
张副官今日换上了粗布衣裳,褪去了军装带来的压迫和厚重,他看上去轻松了好多。
“等到冬季,皑皑大雪飘落而下,那一片冬梅开花时,远远望去美的像一幅画,那时在折上几枝给你插到花瓶里!”
这一片的野丁香给苏年年带来了希望,她在花丛里尽情的发泄着她这些年所受的委屈,张副官则是坐在一边给她编着花环,等她玩累了便坐在他的身边看着他编着花环。
“这是给我的吗?”
张副官点了点头,她倒是有些湿了眼眶,烟绿色的衣裙铺散开来,少女袅袅的身影映在漫山的野丁香丛中,散落在身后的长发随着她的动作逐一散落在胸前。
“我虽出生在江南司令府里,在别人看来便是掉进了福窝里,可只有我自己知道我过的是什么日子!”
想起那段日子她只觉得世间最坏的人莫过于她那些所谓的亲人了!
“父亲给了姐姐最好的教育,可却不曾知道他的另一个女儿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我虽是父亲的女儿,可每天却活的小心翼翼,可就这样我每天仍然是被欺负的最惨的那一个!”
一个从小就缺爱的孩子,又怎会学会真正的去爱别人。
“年年,在有些时候你要学会拒绝和保护自己,在没有亲人庇护的情况下,敛其锋芒才能在乱世里活下去!”
她倒是平静,从小就缺少爱的孩子,长大之后也就不太渴望父母的眼中能有自己的身影。
“与其所有的人都要讨好,倒不如一起得罪的干净来的痛快!”苏年年如今将什么都看开了,她以前活的太过于小心翼翼,每个人都不敢得罪,可到头来却弄的自己满身的伤痕。
萧靖川在苏年年死后的几天里一直做着同样的梦,梦里的苏年年比在帅府时还瘦弱的多,她一直站在萧靖川的面前质问他为何要如此残忍的对她,继而又大笑着诅咒他一生不得所爱,永远活在愧疚之中,她说她会在地狱看着他一步一步走向死亡!
别墅被大火烧的一干二净,帅府里的人都搬去了前院居住,萧靖川则是一直住在军营里,再过几日萧靖祺便就乘车从外婆家回来了,她是萧靖川一母同胞的妹妹,这些年萧靖祺一直住在外婆家,如今外婆走了,她便被萧家接了回来。
对于他这个妹妹,他的记忆只停留在她五岁时被外婆带走时的样子,如今十年过去了,他怕是有些认不出这个妹妹了!
侍卫们在清理被烧毁的别墅时,发现了苏年年的物品,侍卫长将苏年年的遗物交给萧靖川时,他明显看到了少帅有一瞬间的愣神,那眼神似乎和平常有什么不同,可他又看不出到底是哪里不同,他也就没怎么在意便退了出去,他虽是和张副官同时跟在萧靖川的身边,但他远远没有张副官细心。
办公桌上放着的是一块怀表,那块怀表被烧坏了,时针永远停在了那个不为人知的时间,萧靖川打开怀表,里面女子的身影瞬间让他瞳孔回缩,那梳着两条麻花辫的蓝衣女子虽是瘦弱,但那清纯的微笑倒是深深地刺痛了他的眼底,原来在没有遇到他时,她竟是那般的明艳!
苏年年一直待在张副官的家中,奶奶更是每日变着花样给她补身体,张副官伤好后便回了军营,在不忙的时候,他便会回家教她练字,他教会了苏年年三个字,也教会了书本上那些生僻的字,她学的特别快。
在湖面上都结了冰,大雪悄然覆盖了整个北川时,她在张副官的指导下已经初中毕业了,再过几天便就是春节了,邻居们都开始置办年货了。
她换上了奶奶亲手为她做的衣服,戴好了张副官为她早已买好的毛茸茸的帽子,便提着篮子出去置办年货,街道上的灯笼都挂了起来,大雪越下越密集,在这寒冷的季节里,街道上的行人依旧很多,而且每个人手里都提着好些东西,脸上都洋溢着笑脸。
一旁捏糖人的大叔身边围着很多人,那些人中大部分都是小孩子,快乐的同时也在使劲的跺脚。
苏年年站在一处卖香包的小摊子上挑拣着自己喜欢的样式,可她不知道迎面走来的人是她这辈子最不想见之人。
萧靖川今日没有坐自己的军车回府,马上到了过年的时候,在他管辖的地方一定要加强戒备,确保没有人闹事,他一边转头吩咐,一边看着眼前,、。
苏年年选好了一个兔子样式的香包,付了钱后,欣喜的转身要走,却在那一刹那和转过头的萧靖川四目相对,在见到苏靖川的一瞬间,她脸上的笑容消失的无影无踪。
萧靖川一直以为苏年年死在了那场大火里,可没想到她竟然和他玩心眼,天蓝色的大氅被呼啸而来的大风吹乱了衣角,阴郁的眼神中带着重重的雾气,腰间的勃朗宁手枪是萧靖川的标配,张副官使眼色让她离开。
苏年年慌忙的转身跑开,萧靖川怎会放过她,他一个手势示意身后的侍卫堵着苏年年的去路,张副官则是想说什么,却被侍卫长伸手拉住了。
侍卫堵住了苏年年的去路,萧靖川摘掉了他手上的手套,一脸阴郁的看着苏年年,“长本事了!敢和我玩心眼,你可知会付出怎样的代价?”
“苏靖川,你为何就不肯放过我?”她恨极了他,一想到回去要被囚禁在那暗无天日的地方,她便不知那来的勇气,直接推开了萧靖川,拔出了他腰间的配枪,直接抵在了自己的太阳穴处,撕心裂肺的喊道:“我死也不跟你回去!”
在她闭眼扳动扳机时,萧靖川一把拉住她的手腕,枪打在了一边的榕树上,他又顺势一掌打晕了她,这漫天的飞雪顷空而下,红衣女子安静的躺在男子的怀中,那皑皑白雪之中那末鲜艳的红为新年浓墨重彩了一笔。
帅府里的小姐太太们都在试穿他们的新衣,汽车开进帅府的大门。管家拿来了伞,却瞧见少帅的怀中抱着一位红衣女子,他不动声色的给萧靖川撑着伞。
这是萧靖川第一次带女人回府,大厅里的太太们都一致看向了那红衣女子,在看清面容后,她们都大惊失色,那张脸和死去的苏年年太像了,一时间她们都不知该如何去接受一个已经死去了的人突然又出现在面前的紧迫感。
萧靖祺不知道她哥哥怀中抱着的人正是她的嫂嫂,还没等她说话呢!萧靖祺便抱着苏年年上了楼。
萧靖祺被这样的无视,心底自然有火,她气的直跺脚,“姨娘,你看他!”
一旁坐着给萧靖祺弟弟织毛衣的七姨娘则是笑着说道:“你二哥一直是这个性子,你刚回来没多久,过一段时间就习惯了!”
萧靖祺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埋怨道:“父亲不在家,他这是要翻天了,果然位高权重的人都脾气大的要命!”
七姨放下手中织了半截的毛衣,拿起果盘中的小刀给她削了一个梨,然后递给了她。
“来吃个梨润润肺!”
萧靖祺拿过梨便吃了起来,她吃梨的动作太过于豪放,惹的一边的萧靖玉咯咯的直笑。
“你个丫头片子笑什么笑,小心长大了嫁不出去!”
二楼的卧室里,苏年年沉沉的睡着,萧靖川就坐在床边,时间一分一秒的消逝,床上的人依旧没有醒来的迹象,索性他便让侍卫长将所有的文件都拿来了卧室,他坐在昏暗的灯光下翻看着文件。
奶奶一直等着苏年年回家吃饭,左等右等也不见她回来,索性便出去在大门处站着等,大概半个钟头后,她见只有张副官一个人回来了,她上前问道:“年年没有去找你吗?她一大早就出去了,到现在也没有回来,你快去找找!”
张副官不能告诉奶奶苏年年的身份,他只能骗奶奶道:“奶奶,年年回家了,她找到自己的亲人了!”
奶奶一听苏年年找到亲人了,她既高心又失落,她是过来人,她能看出来他们明明都喜欢对方,可是谁都不愿意开口,奶奶早上将一只白玉镯子戴在了苏年年的手腕上,这只白玉镯子是奶奶的婆婆送给她的,张副官父母去世的早,她便代替张副官的母亲将这只白玉镯子送给了苏年年。
她认定的孙媳妇,就一定是她们张家的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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