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玫瑰
午后的青学阳光恬静，微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
亚久津靠在一棵大树旁，球拍随意地搁在一边，闭上眼睛，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脑中又浮现出那抹身影，自信而坚定，明明是个稚气未脱的小鬼却充满傲气。嘴角连他自己也未察觉的勾起。
“喂，你是什么人？”一道不耐烦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亚久津睁开眼，看见一个面带不悦的少年站在面前，眼神警惕。
亚久津懒得理会这个无关紧要的人，重新闭上眼。
“喂，回答我！你是哪个学校的？”荒井耐着性子等了几秒，见对方毫无反应，余光又瞥见一旁的胜雄，这家伙竟让他在学弟面前丢脸，怒火蹭蹭上涨，“该死，你是聋了吗？如果没事就快离开这里！”
“离开？”亚久津心中一紧，他还没见到那个小鬼，怎么可能离开？这人竟像只蚊蝇一般，没完没了了。亚久津睁开眼，顺势操起球拍，从兜中掏出网球，轻轻一抛，然后不紧不慢地挥拍。
黄色的小球便裹挟着强劲的力道直直投入荒井的怀抱。荒井躲闪不急，被击中胸口，瘫坐在地，愤懑地吼叫，“你这家伙，在干什么啊？”
荒井的糗样儿，不禁取悦了亚久津。他居高临下地扬起下巴，球拍轻快地敲打着鞋边，语气戏谑，“打个招呼。”
“胡说什么，你这家伙！快给我滚！”荒井怒吼着挣扎上前一把抓住亚久津的衣领。
亚久津一瞬地错愕，随即笑意更浓，“挺有胆量嘛，小子。不过也就这样了。”
“什么！”
他陡然抬手钳住面前叫嚣的荒井，将他整个人提起来，膝盖顺势一顶。荒井当即发出痛苦的哀嚎，倒在地上。
“啧，真没劲。”亚久津目光一扫，才看见旁边杵着个抱着网球桶的西瓜头，“你是网球部的？”
“嗯……嗯。”胜雄颤抖地看着眼前这个凶神恶煞的男人。
“青学，是不是有一个叫越后屋的一年级正选？”亚久津的语气带着一丝急切。
胜雄吓得腿软，哪有心思听他讲，只是不住地向后挪动。一边躺尸的荒井不甘示弱地叫道，“等等，你这混蛋！我这里还没完呢！”
“混蛋？”亚久津走过去，对着荒井腹部就是一脚。荒井顿时哑声，抱着小腹来回打转。
亚久津斜睨了他一眼，转向胜雄，“喂，带他来见我，那个越后什么的。”
话音未落，胜雄大叫一声，转身就跑。亚久津眉毛一挑，跑，也得让他见到越后才行。他当即举起球拍向着胜雄前方的球筐挥去。
胜雄惊慌失措，左脚绊右脚，朝着地面摔去。他闭着眼却未感觉到如期的疼痛。颤抖着睁开一条缝，入目便是一张狞笑的笑脸，他眼睛一翻，直挺挺晕了过去。
亚久津愣了一下，他有这么吓人？就在这时，一抹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那个小鬼！他眸光一亮，终于等到了！他抛出一颗网球，小球带着暖风停在龙马面前。
“这是怎么了？”龙马看着眼前这个一头银发、满脸邪气的白衣男人，心中暗想：这白得发光的家伙，像个智障一样笑什么？这种幼稚的行为，是挑衅吗？
“终于现身了，一年级正选！”
“你，我可不认识。”龙马将球拍反拿在身后，语气平静。
亚久津心中一乐，真是个臭屁的小鬼头，不认识，那么现在便让你认识认识！他弯腰随手捡起地上的小石块，就着球拍挥向龙马。
石块飞来的瞬间，龙马瞳孔一缩，下意识挥拍挡住，动作迅捷而精准。亚久津见状，更加兴奋，又捡起几块石子，语带挑衅，“最棒了，不是吗？”
龙马看着迎面飞来的石子，一瞬间恍神，只来得及偏头躲过，脸上留下一道泛红的擦痕。
亚久津的指尖还残留着网球摩擦的灼热感，他望着少年脸上的擦痕，喉结不自然地滚动。夕阳透过树叶的缝隙，在那张倔强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琥珀色的瞳孔里跳动着比阳光更炽烈的火焰。
“这种程度的攻击就让你发愣？”亚久津声音沙哑，球拍在掌心转出银亮弧线，“青学的正选也不过如此。”
龙马抬手抹去脸颊的尘土，指节因用力而发白。这个人的发球角度刁钻得可怕，三枚石子分别瞄准眉心、喉结和心口，完全是街头斗殴的狠辣做派。但最让他恼火的是对方游刃有余的姿态——仿佛逗弄猎物的野兽，连暴戾都带着优雅。
“要教人打网球的话……”龙马突然扬起球拍，小球在夕阳下划出黄色轨迹，“至少该用正规球吧？”
亚久津瞳孔骤缩。小球撕裂空气的尖啸声让他浑身战栗（纯属兴奋）。网球擦过耳际时带起的热浪灼痛皮肤，身后铁丝网发出绝望的呻吟。他转身看去，扭曲的网格间卡着仍在旋转的球体，缕缕青烟从焦黑的橡胶表面升起。
“140km/h？不，甚至更快……”他舔了舔发干的嘴唇，转身撞进少年挑衅的目光。那顶白色FILA帽檐下，嚣张的笑容比任何时候都耀眼。
远处传来纷乱的脚步声，夹杂着“发生什么事”的惊呼。亚久津瞥见茶褐色头发的少年正朝这边奔来，制服外套在风中作响。他弯腰捡起滚到脚边的网球，金属耳钉在暮色中闪过冷光。
“记住了，小鬼。”球体在他掌心捏出细微的咯吱声，“在都大赛哭的时候，要叫对对手的名字，大爷我是山吹国中三年级的亚久津仁。”
龙马看着那道白色身影翻过围墙，消失在夜色中。脸颊的擦伤开始火辣辣地疼，嘴角却抑制不住地上扬。
“亚久津……仁？”他轻声念出这个名字。晚风卷起几片樱花，落在尚有余温的球场上。
手冢赶到时，只看到铁丝网上嵌着的网球和倒在地上的两人。龙马正用球拍颠着三枚石子，每一次击打都精准落在同一个点，碎石粉末簌簌飘落在他肩头。
“部长。”少年突然开口，帽檐阴影下的眼睛亮得惊人，“山吹中学的亚久津，很强吧？”
手冢镜片中闪过一道寒光：“罔顾体育精神的暴力网球。”他停顿片刻，看向后辈绷紧的侧脸，“但确实是个不容小觑的对手。”
龙马接住最后一枚石子，攥在手心轻笑。掌心的刺痛让他想起对方球拍挥动时带起的罡风，那种将暴力与优雅完美融合的球风，就像……就像猛兽收拢利爪的试探。
他突然很想喝葡萄味的Ponta。
插入书签
插入书签
↑返回顶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