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泼脏水
宋陈安看着他的头像,“分手吧”三个字却迟迟发不出去。不是因为心存不舍,而是知道对方一定会闹得他这个夜晚不得安宁。
他到现在也没弄清楚对方的取向到底是男是女,或者两者皆可?但他知道胡文辛家里希望他像大多数人一样,不要走他无法承担后果的弯路,最稳妥莫过于娶妻生子,然后安稳一生。
这话恋爱初期宋陈安并不知道,是在两周前,他接到醉酒的胡文辛,两个人酝酿着准备干点什么的时候,胡文辛自己说的。
他记得当时推开了对方,很严肃地说“改天吧!”这一改就再也没有下文了。他心里清楚,胡文辛跟他说这些的意思,他并不排斥跟女孩子生活,那么他找自己的意义是什么呢?
也就是半个月以前,胡文辛就开始人格分裂了,忽冷忽热的做派像极了南城的天气,让宋陈安每次冷眼瞧着他左右都无法割舍的时候,总想说一句傻逼。
跟女孩子出去不是一次两次,宋陈安运气好,每一次都能碰到,但他没有把证据摆在胡文辛面前,想着还是和平一点,毕竟分手不是很大的纠纷。
他很正经地跟胡文辛说过,如果有了别人,一定要主动提出来。或者家里实在不同意,还是以家庭为主。
但胡文辛是谁?他还是芸芸众生,只选择听自己想听的,他对宋陈安说的这些话,选择充耳不闻,转头就忘。
说他对哪一方是真爱,还真不见得。
宋陈安也是男人,偶尔也会有揣测一下对方心思的念头,但是一转眼就觉得没意思,有那个时间还不如做点有意义的事情。
于是岳尔和司健宇就被抓壮丁了。
他们各自飚着脏话,来表达对宋陈安深夜问候的不满。但是又在飞机起飞的那一刻,全都消失殆尽,毕竟二十来岁的男人,还是有那么些在乎输赢的。
“你们怎么都不开麦?”飞机起飞的时候,岳尔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
宋陈安发了一串省略号,岳尔没看懂,还骂他,“装什么犊子呢?”
宋陈安打了好几年的射击游戏,KD一直不上不下,始终保持在3.5左右。可今天这一局,属实有点窝火。他在Y城的楼里被一伙人追着打也就算了,跳伞的时候忘了点跟随,倒地后连个能救援的队友都没有。
岳尔三人赶到的时候,他已经变成了盒子,还闪烁着绿色的光。宋陈安顺着岳尔的视角看过去,心里有点不爽,尤其是那抹绿,怎么都觉得不顺眼。
他觉得光子有点过于贴心了。
“队友祭天,法力无边。”司健宇的麦闪烁着,他那个落地就没动过的人物终于晃动着自楼顶一跃而下。岳尔看着他只剩一丝红色的血条,骂娘的心都有了,但觉得祸不及亲友,压抑着自己,说,“咱们尊重一下队友好吧?”
宋陈安切到一号视角,那是匹配的队友,落地没两分钟已经拿到了三个人头。再去看司健宇,一时觉得辣眼睛,只好切换回来,忍不住道,“我有时候真觉得我们玩的不是同一个游戏,电子竞技,需要实力。”
“这是还没死透?”司健宇问完就闭麦,但他旁边的女声还是通过手机传出来了。
岳尔打趣道,“司少爷你不老实啊,不是昨天才分的手吗?”
司健宇一点也不介意,“上天派我来拯救世间万千少女,晚一天都算我诚意不足,你们这种不近女色的不明白我在佛祖面前表下的决心。”
“......”宋陈安从冰箱里拿出来一罐啤酒,听见一号哈哈大笑,“兄弟,你这脸皮真够厚的。”
在大神云集的深夜,他们吃了两鸡。
海岛天气晴朗,宋陈安落地渔村看见海边站了个人机,拿着弩箭刚要瞄准,那人机蹦蹦跳跳地回头喊了声“小安”,然后胡文辛和陈小静的脸不停地变换,吓得他丢下弩就跑,但是那声音却喊得越来越急......
惊恐未散,愤怒又起。
他听见胡文辛在门外喊他,“小安,起来吃早餐了。”那语气温柔得实在不像话。
宋陈安套好衣服去开门,却没让胡文辛进来,只说楼下吃吧,就径直往前走。
今天胡文辛展示的应当是忽热的一面,他极有耐心地把早餐摆好,又满口委屈地跟宋陈安邀功,“我还没睡觉呢!洗漱完换了身衣服就来给你送早餐了。”
宋陈安突然觉得没意思极了,他点了支烟,靠在沙发上,直直地看着胡文辛的眼睛说,“我们算了吧。”
“说什么呢!”胡文辛收着笑,“最近有什么不顺心的吗?”
宋陈安说,“有。”
胡文辛也坐直了,仿佛长辈般语重心长地讲,“生活不如意十之八九,可也不能总把分手挂在嘴边。”
余成澄眼观鼻鼻观心地在吧台后面忙碌,看这气氛总觉得自己不好太过显眼,只能蹲下去。心里在想,总提分手?原来老大这么傲娇(作)吗!
宋陈安觉得这样的交流很费脑筋,两个大男人之间的对话跟他妈搞宫斗剧似的。此时他还困得很,实在不想争执太多。
但道理是要讲清楚的。
“我们确定恋爱关系两个月以来,这是我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跟你说分手。”他吐出屡屡烟雾,对着吧台喊了声,“成澄,给我弄杯咖啡。”
“好嘞!”余成澄默声道,“老大我错了,我不该听风就是雨。”
“我这人肠胃不好,吃不下忽冷忽热那一套。我知道你过惯了娇贵日子,大家都紧着你先来,但我不愿意时刻承担这种不属于我的义务和责任。”
“我对你不好吗?”胡文辛问。
“挺好的。”宋陈安说,“但是你对谁不都这样吗?尤其是你那个无法拒绝的相亲对象。我说的对吗?”
胡文辛皱起眉头,放开了声音,“你跟踪我?你......”
宋陈安打断他,“没那么下作,就是运气好,你们每次在一起,我都能刚好碰到。”
胡文辛站起身,眉目里掩不住的震惊和愤怒,嘴里又不认,“那只是朋友,而且你看见了为什么不问我?你就这么不信任我吗?”
他脑子好像转得很溜,所以脏水也泼得快。
“看你总是摇摆不定,真替你着急。”宋陈安捻灭烟头,没再看胡文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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