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贪吃的殿下
辞盈现在想着:如果那个新都护太安静的话,自己今后的日子可能会很无聊。早市的喧闹戛然而止,一个衣着华丽的男子疯了似的打翻了一边的商品,然后在地上哭了起来。人们马上聚拢起来“这都几天了,几次了,怕不是疯了吧!”“明明家财万贯,可惜了可惜了。”“要我说再有钱现在也没用了。”“就是啊,小姐那么好的人,婚期将至怎么就摊上这事了啊。”烈日当空的潞安每日都是沸沸扬扬,辞盈盯着摊在地上嚎啕大哭的男人,听着群众的议论不禁觉得世态炎凉。这时,一位英姿飒爽的少年郎挤进人群,把地上的那人拉了起来,整理了地上的货物,冲人群道:“各位都散了吧!”一听没戏可看了,人群就又流动了起来,少年对随行的侍卫说:“西替,把人送回去。”西替行了个礼,便和那个嚎啕大哭的男人消失在人群中。辞盈欲走,听到一声“都护府易泽桑见过殿下。”辞盈转过身,看到少年对他行了个礼,辞盈也微微颔首,若不是刚刚的那声自报家门,辞盈怕不是要把他当成哪家权贵的小公子了,跃马扬鞭意气风发,鲜衣怒马少年轻狂。
从此刻开始,辞盈就要开始被看着的日子里,没有头的那种。易泽桑也不是那种自来熟,虽相伴而行,却如同隔了万条洪沟。一向没有随从跟着的辞盈很不习惯,不过想了想,派过来的好歹是个翩翩公子,总比来个女仙或者一直管着自己的老头强。这么一想,辞盈就豁然开朗。辞盈还是觉得很憋屈,百般聊赖,就想逗逗这鸟 ,对易泽桑笑着说道:“泽桑啊,今年多大了?家住何地啊?可有婚配啊?没有的话我家有个小妹,长得还可以,考虑一下啊。”那语气,活像是个在关心小辈的长者,听得易泽桑一愣。辞盈的行为在上天庭很是奇怪,行为一会乖巧一会顽皮,时而不着调时而正经,完全凭心情,而面前的少年正好碰上了。奈何这都护可没前几个硬气,十分乖巧的一一答道:“两千多一点,暂住都护府,未曾,好啊。”“啊?!”最后一句“好啊”把辞盈听傻了。易泽桑灿烂的微笑映在了辞盈眼中,向着光的少年说:“开个玩笑。潞安是个好地方,现在我们还要走一个时辰才能到客栈,殿下饿吗,去吃点东西吧。”看看现在这世道,都护已经可以欺负神明了,辞盈本来想逗逗鸟,但没想到被反将一军,知道这人不好惹,辞盈的反击也就此作罢了。辞盈说:“到客栈再说吧。”易泽桑跟来了说:“我能叫你什么?叫殿下要是被发现了怎么办。”辞盈不喜欢除好朋友外的其他人叫他阿盈,但是又不喜欢起别的外号,还有个名字是自己这辈子都不会认的,思前想后,只能说道:“就叫阿盈吧。”辞盈哪根神经不知道又抽了,鬼迷心窍般说了句:“桑桑。”“嗯”易泽桑居然还应了一声,简直让辞盈无地自容,辞盈解释道:“没什么,就是觉得桑这个字很顺口。”辞盈问易泽桑:“听闻朱雀一族权贵皆以‘易’字为性,你可是朱雀一族的那位殿下。”易泽桑漫不经心的说道:“正是在下,怎么了。”辞盈摇了摇头说:“没什么,想起了一位故友,他也性易。”“看来也是朱雀皇城中的人了,改日我帮殿下问问。”
客栈终于到了,这一路上,辞盈和易泽桑聊得意外投机。“小二上菜。”“来咯。客官里面请。”辞盈坐下问易泽桑:“刚刚的那位西替呢?”“让他回去了,还有别的事要办,而且,被一个人看着就够受的了,两个就要疯了。”易泽桑的立场似乎并不站在都护府。小二端着菜走进房间,把菜放下后辞盈问:“每日西城大哭的男人可有耳闻?”那小二说道:“客官有所不知,那男人是城里有名的富豪段老爷,就在前几日,段府夜晚妖风四起,段家那温文儒雅的小姐离奇死亡,到后来,这位段老爷每次在街边走着走着就号啕大哭,这事已经在潞安传的沸沸扬扬了。据说,段府的夫人还花重金请来了道士来驱鬼。”辞盈说:“多谢告知。”“唉,那我就出去了。”那小二出去后,易泽桑问辞盈:“你知道这段府在哪吗?”“不知。”“就在这家客栈的不远处,明日去看看吧。”客栈是易泽桑挑的,辞盈没有想到他做事这么干脆,辞盈想到的易泽桑已经先做了,想做的他也做出了安排,这让辞盈感觉自己在听他的,自己的逆反心理油然而生,但是当前还是要以大事为重,只能强行压下去闷不做声。易泽桑的出现让辞盈的不正经瞬间爆发,辞盈感觉自己可能这辈子都和乖巧无缘了。
易泽桑可怜巴巴的说:“阿盈殿下,你真的一点都不告诉我吗,这样的话我这个都护很为难啊,就说一点行不行,我保证别的都不问。”辞盈也知道都护府不容易,看在他挑的客栈方便办事菜还好吃的份上,勉为其难的说:“辞盈,两千一百岁,真身是极地雪狐,我一百岁的时候就接任神明,那会太小了,六百岁还要照顾弟弟妹妹,就经常被前任都护骂,说什么神明要注意举止言谈,不让出去玩,我本来都不打算去学堂,反正他们教的我都会,但是他非逼着我去。六百岁还是在家还是哭着要爹娘的年纪呢,我每天一下学堂,就跑回家给弟弟妹妹做饭,妹妹一直都很活泼,在别人眼里就是所谓的没有女孩子样子,经常被欺负,每次我都会帮她打回去,我还算挺坚强的,从来没有哭过,有的时候还变成大人去赚钱呢。你一定好奇吧,其实我三十岁就被父母给丢下了,自己从三十岁起就开始过着大人生活了,辛好我会的多,不然就被饿死了。我从五百岁开始带同为五百岁左右的倪白和安糯,相互依靠,就这样过了一千六百年了。结果扔下我的父母就在二百年前带着我另一个弟弟想认回我,我没答应。现在我对他们的称呼是叔叔婶婶,但那个弟弟对安糯和倪白都很不友好,用安糯的话说就是,‘不负责任的人是外人,没有资格抢我哥’,最后告诉你一件事,安糯和倪白是我在一百岁的时候捡来的,就在前一个月,安糯的母亲来找我,提出要认回安糯。”辞盈说起来这事的时候听起来不太高兴,他看着易泽桑说:“你怎么看?”“他人之事,不做评价。”“也对。”
从小在朱雀一族养尊处优的易泽桑听了这个从小受苦受到大的诉说,心里莫名不舒服。辞盈肚子在说到一半的时候肚子突然疼起来然后一直捂着肚子,易泽桑看着眼前的一幕都快笑出声了。辞盈吃着半个饼,因为肚子疼的厉害,辞盈咬了一大口,在床上打个滚让后坐起来接着吃,不是不疼,是真的馋,说啥都得吃完那半个饼。易泽桑像看小孩一样看着辞盈,易泽桑笑着用纤细的手指敲了敲桌子问:“阿盈殿下怕不是吃坏肚子了,要不要喝口汤缓一缓?”辞盈因为嘴塞得太满说不出话,点了点头然后坐到椅子上。辞盈喝汤的时候慢慢悠悠,磨磨唧唧的,在嘴里攒一大口,下巴支着桌子慢慢咽下去,咽完了之后又喝了一大口,重复了好几回后最后自己也闲太慢了,端起碗来大口喝,还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声音,活像个小孩。易泽桑站起身来说:“殿下吃完了早些休息,我先出去了。”,说罢便走了出去,顺手关上了房门,辞盈也确实困了,说了句:“睡觉咯。”突然想喝水,但水凉了,喝了估计刚刚不疼的肚子又要疼了,但那水像有迷魂术一样,越不能喝辞盈就越想喝,辞盈心想:“我都已经不疼了,应该没事吧。”然后一杯凉水下肚,妈的又疼了,脸皱巴巴的很是不满。
月色入户,易泽桑从窗台望去,却看见殿下一个人偷偷溜了出去,想着:“他偷偷摸摸的去干嘛?”易泽桑从窗边翻出去的时候辞盈已经不见人影了。“不是吧,刚当上都护就把人给看丢了?我估计要小命不保”让后疯了似的到处问:“请问有没有见过一位公子?身穿碧蓝衣衫,比我低大概这么多。”边说着边用手比划。“见到过,好像往集市跑了。”“多谢!”经过了一番兜兜转转,可算是找到了。我们那位身份尊贵的殿下嘴里正叼着糖葫芦,站在卖饰品的小摊边摆弄着挂在梁上的金色铃铛,看到了易泽桑,辞盈很心虚的说:“泽桑.......这么巧啊......你也来逛夜市啊。”“辞盈殿下,逛夜市怎么不告诉我。”辞盈本来想说我告诉你干嘛,但反映过来人家是都护啊,顿时就哑住了,易泽桑问:“喜欢铃铛?”辞盈点了点头,易泽桑对着小摊老板说:“老板,这铃铛我要了,帮我包起来。”辞盈的眼睛在听到铃铛响声的那一瞬间顿时亮了,易泽桑把铃铛摆在辞盈面前摇了摇,铃铛发出了清脆的响声,易泽桑说:“以后不管去哪劳驾告诉我一声。”辞盈接过铃铛点了点头,很开心的跳了跳说:“泽桑,你陪我逛夜市呗。”辞盈不禁感叹道:“曾经我有过一个铃铛,但是后来坏了,挺可惜的。”
星星如纱一般铺在天空,晚风吹过闹市的灯火,那铃铛被辞盈挂在了腰间,即使是慢慢地走,每走一步还是会发出响声,响声如同水滴般清澈无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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