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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朝渊的回忆
黄金稻田上空划过几道蓝光,朝渊停下了手上的工作,看着蓝光远去的方向,那里还能隐约看到朦胧的灵剑山,那些蓝光则是御剑飞行的修仙者。
“最近灵剑山热闹起来了呢。”朝渊心想。
突然,稻田旁的灌木陡然一动,凭借朝渊老猎人的敏锐,他感受到了灌木内的野性。
果不其然,一头鳞虎从灌木丛翻出,朝渊心生警惕,鳞虎可是“角兽”的一种,除了体型比普通老虎略小一点外,便是其身上并没有毛发,而是犹如鱼鳞般锃亮的坚硬的鳞片。
角兽,一种极为强大的天生拥有灵力的美丽灵兽。
但鳞虎只看了看朝渊,便径直穿过了菜田,走向了另一处的丛林中,那是远离灵剑宗的方向。
林间一缕白光照在了鳞虎身上,鳞片反射到了朝渊的眼里,不知怎的,竟荡起了他回忆的涟漪。
那已是15年前的事了。前朝末年间,战乱不休,各地诸侯揭竿而起,纷争不断,尸横遍野,血流满朝。
“你们从哪里过来的啊?”一老人拄着拐杖,边走边问。
老人旁边是一对夫妇,男人拉着推车,而女人便坐在车上,手里还抱着刚出世的婴儿。“我与我丈夫从南边来。”夫人说。而男人,正是朝渊。
“南边?你们可是从都城过来?”老人问,此时,周围的人们都投来了好奇的目光。人们都好奇,那个战乱开始的地方。
“那你们,可是要到哪里去?”
“听说灵剑宗开山收留难民,我们去那里。”夫人回答。
“夫人,”朝渊突然插嘴道:“不是说过了,我们不去灵剑宗。”
朝渊一开口,老人便吓得一愣,只听朝渊的声音浑厚而充满力量,任何人听到都会浑身一抖。老人重新扫视着男人。
“这位……我看您气度不凡,敢问阁下是……?”
“不足一提。”朝渊一笔带过。
“夫君素来如此,您不必在意。”
此时,夫人怀中婴儿突然哭了起来,夫人连忙哄道:“泽浩乖,泽浩乖,不哭不哭不哭。”
然而就在此时,前方突然传来了一阵骚乱。
“是山贼!快跑啊!”难民们发了疯似的调头就跑。
朝渊皱眉,手中死死按住腰间的刀,迎了上去。
朝渊的父亲是一位深山猎户,靠着打猎为生,朝渊也经常跟随父亲去打猎,偶尔出山到村庄用毛皮换取物资时,也会遇到些山贼,那时的山贼讲规矩,只谋财,不害命。
天空下起了小雨,雨滴稀稀拉拉地落在了沾染鲜血的大地上,老人看着那遍地的山贼的尸体,终于想起了眼前这人的身份。
老人自言自语地说:“想不到他鼎鼎大名的朝将军……”其实这也不怪老人,毕竟,现在全身邋遢的朝渊,跟在城墙上的他实在是判若两人。
老人激动朝朝渊靠近:“有救了,咱们有救了!朝将军,您……”
老人话还没说完,只觉背后一阵刺痛,老人回头,看到了一名山贼厌恶地看着他。
老人应声倒地,看了看自己身上的伤口,看了看那名将自己致死的山贼,最后看了看朝渊,便离开了人世。
朝渊虽然很强,山贼们都不是他的对手,可他却保护不了任何人。外表毫无波澜的他,此时却猛然再次发动进攻,山贼们被杀的惨叫连连。
………
朝渊只记得,自己对夫人说过要沿着河流下游走。
于是,朝渊发了疯似的寻找着夫人的踪影,直至他发现了河边几个封路的山贼,以及河边的一只金丝青云靴。
那封路的三个山贼不知好歹,见朝渊只身一人,便围了上来,然而朝渊一个箭步,直接窜到一人跟前,只用一手掐住那人的脖子,毫秒间,那山贼丝毫没有反应过来,便成为了一具尸体,紧接着,朝渊下盘一发力,将整具尸体扔向了另外一个人,那人应声倒下,局面,仅剩一人。
“您,您,我认出您来了……您是朝大将军!当年我还在兵营的时候,我见过您……”
朝渊并无心思听他瞎扯,只是拾起靴子,问那人:“可曾见过它的主人?”
那人支支吾吾:“见到过……她……”
朝渊狠狠瞪了他一眼,那人抱头跪下,泣不成声:“别杀我!别杀我!!求求你了!!!她见我们拦住了去路……抱着婴儿投河了……我发誓我有去救过她,但来不及了!”
听到这,朝渊几乎绝望,看着越来越湍急的河流,雨也下的大了起来。
3天,朝渊如同行尸走肉般朝河下游走了3天,终于,他累了,于是死死跪了下来。虽然自己的妻子水性很好,但在这如此湍急的河流中,怕也是九死一生。
他记得,那天刚下完雨,他记得,永远是那一声婴儿的啼哭。朝渊先是愣了愣,随即马上朝哭声奔去,只见自己夫人,正躺倒在河岸边。
朝渊快步来到夫人面前,然而夫人却已经没有了气息。
朝渊缓缓抱起了婴儿,只见婴儿竟安然的熟睡着。他给夫人穿上了靴子,小心翼翼的准备抬起夫人将其埋葬,然而此时,朝渊却留意到了夫人尸体边已经长出了一朵朵红色的美丽花朵。
那是一种象征着死亡的花,这种花靠着动物的尸体的养分快速生长,因此经常可以在路边的死人旁见到这种花,人们不知其缘由,便说这花是来吸取人死去的灵魂的,象征着死亡,所以又起名为朱魂。
夫人常常能发现这世间的美好,即使是在这惨不忍睹的世道上,她称赞那些花很美丽,总是为了自己的绽放而努力着,哪怕被世人误解为夺取灵魂的地狱之花。
这时,朝渊的眼角,终于落下了隐忍许久的细雨,轻声说:“如果是你……一定会这样做的对吗?”
如果是我死了,旁边长出这些花来,我一定不忍心去拔掉这些花,就让我尽最后一份力,让我尸体的养分,去滋养这些美丽的生命吧。
朝渊没有埋葬自己的夫人,只是抱起了婴儿,注视了片刻,转身便准备离去。
此时,一声婴儿的啼哭再次响起,朝渊看向怀中婴,却依旧熟睡,朝渊皱眉寻哭声望去,发现这哭声竟来自夫人尸体。
朝渊再次来到尸体面前,原来,夫人旁边的碎石处,有一处凹陷,里面竟藏有一婴儿!
之前因为朱魂花挡住了朝渊视线的缘故,所以并没有发现。
朝渊抱起了那孩子,发现他身上有一些黏糊糊的液体,夫人的一件外衣正包裹着他。
朝渊抱起了这孩子,此时,河流反射白光射入朝渊眼中,两个孩子,如同火焰般的光明,于是,朝渊给另一个孩子取名为——朝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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