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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物
拥挤的交通状况,永远是这个城市的心中的痛。有人说,如果城市是一个人的躯体,一个个建筑是他的各个器官组织,那么,城市的交通线就无疑是连接它们的血脉了。医学上血液粘稠度的异常的升高叫作血栓,而交通线上的“血栓”我们称之为——交通堵塞,或是,塞车。
属于B市南北向的爱人路,如今得了严重的“血栓”——长长的汽车之龙从南向北绵延几百米,目前,这只巨龙正以他的“亲戚”——蚯蚓的速度,缓缓向前蠕动着。交通灯此事已经英雄无用武之地,在“哔哔嘟嘟”的连珠炮似的不耐烦的车喇叭声中,两个可怜的交通警,正站在墉堵的源头,在春日灿烂的夕阳下,挥汗如雨地疏导着交通。
“咱们什么时候才能到爱人医院哪?”
长龙中的一辆车里,一个女声忍不住开腔。
车中另一个人擦擦汗:“小姐,这种事,我也无能为力呀!”
女孩向外瞄了一眼,没好气地说:“可是,咱们已经堵在这里十几分钟了,你不觉得,这对于一辆应该抓紧时间救人的救护车来说,实在是很荒谬的事吗?如果今天载的不是我,而是一个危急的病人,我简直难以想象那后果。
“你们医院这条路上,交通情况总是这么差劲儿吗?”差到连救护车都被困住,进退维谷。
“不,平常这段路挺通畅的。可能是前头出了什么事?或许是车祸……”
终于,长龙动了。所有人都舒了一口气。
救护车开进了医院的停车场,RJ拒绝了担架的待遇,跟着护士小姐向医院大楼走去。在此之前,她们得知了一件颇有讽刺意味的事,塞车之源,原来就是这家医院。好像是有个家里很有势力的病患住进了这里,结果,随之而来的,便是一辆接一辆的名款房车,它们堵在这家医院的门口,于是就造成了刚才的事件。
“这些有钱人,就会开那种车炫耀,然后引发交通问题,一点也不考虑其他的人。”RJ瞪了那漆亮气派的房车一眼,虽然是批判,口气中却难免有些酸溜溜的。
“不过,不知道是那位大人物哩?”小护士忍不住好奇,一心要打听个清楚。
爱人医院算是一家综合的大型医院,有不少人会来这里看病,还有些患者从比较远的地方特意赶来,求医于这里一些有名的医师。所以,这家医院的大厅里就算不是人来人往,也绝对不应该如此空阔,空阔到——只有一个人!
连挂号处的护士小姐都不翼而飞,只留下自动预约的机器。这种情况,还真的……很诡异。
偌大的水蓝色装潢的候诊大厅,明亮的顶灯毫无阻挡地照耀着光洁的水蓝色大理石的地板的每一个角落,没有意思阴影。(废话,每人当然也就没有影子了。)只有在专供患者休息的靠墙的一排座椅上,孤零零地有一个穿着与水蓝色座椅同色的……呃,少年——应该勉强算是少年吧,虽然柔顺地披在他肩头那如同乌鸦羽般柔软光滑的半长发更像是属于女孩子的,身形也显得比平常的男孩子单薄些——坐在那儿,抱着一台小型手提电脑玩得不亦乐乎。
“哎呀呀!我果然是一个超级电玩天才呀!”
空旷安静的大厅里,突然冒出这样一声欢叫。然后,墙壁立刻发挥了它反射声波的功能,加上空荡荡的空间上的配合,顺势造就了宛如山谷般的回声效果。
所以很自然的,吸引了刚刚步入大厅的RJ小姐和小护士注意力。后者本来正惊讶地说“奇怪,人都上哪儿去了”,话音未落,就被那声突兀的叫声吓了一大跳。
发出这声音的人动作之嚣张,精力之充沛,实在与他文弱的样子不符,更是一点儿也不像一个等候看病的病患。熟知他的人会说,如果评选B市的健康宝宝,他肯定有坐二望一的实力。
“班,班长?”看清了那少年模样的RJ惊讶地喊。
“通关!耶!”在此欢呼一声,彻底解决掉游戏怪侠的少年听到有人喊他,抬起了头,绽现了一张比春日阳光更灿烂漂亮的面孔。
“咦!病号美女,见到你真高兴。(在医院碰面有什么值得高兴的?笨蛋!)怎么你又病了?”阳光少年大班长大咧咧地嚷。
RJ一听到那声“病号美女”,面部肌肉开始抽搐。想她RJ五谷杂粮没比别人少吃,也绝非娇滴滴风吹就倒的蒲柳细瘦(事实上,她常常为了减肥而困扰),但就是大病没有,小病不断,所以从小到大都是学校里的缺勤女王。不过,即使是事实,这么丢脸的事让别人在大厅“广众”(至少有个不知情的第三者)的情况下大声公布,怎么能不让死要面子的大姑娘气得直咬牙呢?
别气别气!一边向她的班长走过去,RJ一边进行自我催眠:那个家伙就是这副德行你又不是不知道,和他生气划不来,划不来!冷静冷静!
RJ很“冷静”地走到班长身边。小护士也亦步亦趋地跟上来。别误会,这绝对不是她担心病人的敬业表现,因为啊,那双眼睛根本没有放在RJ的身上,而是,死死地胶着在班长大人那俊俏的脸蛋上,RJ甚至能感到无限扩大的热力化身为一颗巨大的红心,跳出小护士的胸口,直扑向对面的美少年。
还好,没流口水!这个花痴还有救!RJ安慰地想。不知有多少女孩子在看见他们英俊如同白马王子的班长后,就像扑火的飞蛾一样迷上他而难以自拔。所以说,有好的皮相的人就是吃香,它让人失去了对于这个人本质的正确判断,盲目的献上憧憬与爱情。
但是,一旦熟知了“白马王子”真实性情,就像她,以及班上的所有其她的女同学,就绝对不会再对某人存在任何非理性的幻想,除非你有在未来的每一天都被气到吐血的觉悟。
“班长在这里做什么,是陪着家人来看病吗?”因为他是个奇迹般的全勤生——从小学起,从未请过一次病假,这一点已经创下了CCB小学、CCB中学、CCB大学(大家千万别误会,这里的CCB绝对不代表军方的结构控制委员会,它实际上只是学校创始人名字的缩写加上B市的名字的组合而已,CCB代表的是:The Cecilia Cade’s of B)建校一百六十多年以来的纪录,并曾因此获得了数额足以让RJ这样的“小人”嫉妒死的特别奖励金。
“是啊,我表姐生产,全家动员,所以,”班长耸耸肩,“我就在这里了。你呢,不会又感冒了吧?”突然想到了这一点可能性,班长明亮的如同星辰的乌瞳闪过警惕的精光,身子小心翼翼地后缩,像是唯恐被病毒沾身似的。
所幸,由于对于这个班长的为人已经有了近乎深入骨髓的认识——毕竟十六载的同窗生涯足以认清一个人的真面目,所以RJ没有觉得感情受到了伤害。
“没有,只是头被石头砸到了,我正要去做检查。”顺便瞄了一眼手提电脑上的游戏,是最新型超高难度的角色扮演游戏《游戏怪侠之冒险》,情节本来应该是扮演游戏怪侠战胜各个坏人,不过,显然已经被有电脑神童之称的班长改装成了另类的“消灭游戏怪侠”,因为在闪闪发光的“通关”大字下,不是常理中的倒地不起的恶魔,却换成了口吐白沫的大侠客。
这确实是他这种人会做的事。RJ无聊地撇撇嘴。
“被石头砸了头?这么倒霉?”乌瞳的主人立刻大惊小怪地嚷嚷起来,不过,如果你指望能从他的口中听到任何安慰同情或是关心的话,那就未免对这个人太不了解了。
“幸好幸好,这种衰事没落在我的头上。反正你的脑袋也不聪明,砸了也就砸了没什么损失,要是砸到我这么优秀的金头脑,那可就是全人类的不幸了!(或许那反而是全人类的大幸呢!毕竟那种智商超高的狂人给人类带来太多深重的灾难了。而这个热衷于扮演恶魔打倒正义侠客的人……爆汗哪)你说对吧?”
这种问题你叫RJ怎么反应?什么叫砸了就砸了,反正也没损失?死盯着面前那张笑得很欠扁的面孔,如果RJ的修养稍微差那么一点儿,我们几乎可以亲眼目睹到一场医院喋血事件的发生。真是可惜呀!(可见作者的心态也不正,这就叫上梁不正下梁……奇怪,怎么骂起自己来了?不算不算,请大家立刻把括号里的话从脑中自动删除!)
忍住忍住,不要为了这种人破坏你的淑女形象(RJ啊,你有淑女形象可言吗?)!深深吸了口气,她决定再问一个问题就马上离开这个人远远的。
“班长大人,这候诊大厅里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哪?别的人呢?挂号预约的护士小姐呢?”
班长的眼中飞快划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是一向粗神经的RJ并没有感觉到任何异样。
“她们啊,连同所有的病人和家属,都挤到神经科去见识著名的大人物和大帅哥了!”他轻描淡写地说,语气中似乎有着某种难以觉察的不屑。
“大人物,大帅哥?谁呀?”这么大的吸引力,让所有人都放下了自己该做的事而跑去看热闹?
班长忽然变得好像很不耐烦的样子,胡乱地摆摆手:“这么好起你不会自己去看哪?还待在这儿妨碍我打电脑干嘛?”
说罢,他居然就真地低下头开始继续他“打倒游戏怪侠”的大事业,理也不理身旁的RJ了。
真是……没礼貌的家伙!
RJ握握拳头,但终于还是好风度地抛下了一句:“好,您慢慢玩,小的就不打扰您的雅兴了。”而后,对小护士说:“小姐,我是乘救护车来的,应该不用挂号了吧?小姐,护士小姐?”
原本一直在贪看帅哥的小护士在她接连叫唤了N声之后,才好不容易从班长的俊颜上勉强收回了自己的两魂六魄(另外的一魂一魄短时间内大概是回不来了)。
“哦,哦,是不需要了。请直接跟我来外科。”
依依不舍的眼光最后在帅哥那张迷人的脸上流连了一会儿,小护士万分惋惜地带着RJ向电梯的方向走去。
当电梯的大门缓缓地关上,RJ和小护士的身影已经彻底消失在铁皮之后,我们的班长大人才慢慢地抬起头。笑得白痴又欠揍的夸张笑容早已消失无踪,那双眼睛中显出的是微微的懊恼与自嘲。
“真是的,好容易培养出的好心情又让那个哪壶不开提哪壶的小笨蛋给搅了。算了,还是去妇产科看看吧,说不定已经生出来了。不知道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呢?”喃喃自语着,他关掉电脑,起身前往妇产科。
他本来走得很慢,这时到神经科看过热闹的人们开始陆续回来继续原本属于自己的事情。
迎面而来的人们显然还没有从见到大人物的激动心情中平复,一个个脸通红,彼此交谈的声音音量也比平时大了好多,而内容当然不外乎是围绕着那个大人物转。
“哇,我可真没想到呢,居然在这种公立的平民医院也能见到这么重要的名人!嗯,他的样子,真是比电视和报纸上还迷人一百倍呢!今天真是我的幸运日。”一个女郎紧紧地捂住胸口,仿佛不这样,心就会不受控制地跳出来一样。
“是啊,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地看过他哪!他那双勾人的黑眼睛,只要那么轻轻一瞟啊,我都要晕倒啦!他不去做影视明星太可惜了!”
“影视明星?别开玩笑了!现在有哪个影星哪有他的那种风度,那种与生俱来的贵族气息和领袖气派,岂是普通人想学就学得来的?再说,以他的家世和才智,怎么能埋没在娱乐圈这种地方呢?”
“对了,我听说他明年要参选下议院议员呢?这事是真的吗?”
“十有八九错不了啦!你没看他连公司事务都让他弟弟代理了吗?肯定是要腾出时间来准备竞选呀!再说,他们家一直有从政的传统嘛。”
“太棒了!我一定投票选他!这样在电视上看见他的机会就更多了!”
“是啊!还有,你们注意到了没有,他的两个弟弟和凯恩副总裁也来了,他们都好帅哦!
尤其是那个梳马尾的,简直帅呆了!”
“没错没错,他们真是一家的帅哥呢?就连老麦考利先生都还那么有风度。真是家族遗传基因好呢……”
除去以上疑为花痴们的八卦,其他人也是难掩兴奋。
“这可真是意外,看病居然看到了政界和商界的要人。”
“是啊。麦考利的儿孙里好像除了在F国做大使的那个全都到齐了。”
“毕竟是他们大家长身体出了问题嘛!他们自然紧张。话说回来,你看见前首相了吗?他到底是什么病?怎么不上私人医院,反而到这里来了。”
“只瞥见一眼,当时他人在担架上,瞧不真。据说是在赴财政大臣的宴会途中突然神经痛发作了,因为离这边比较近才送过来的。”
“神经痛,问题严不严重?”
“好像不是太严重吧!不过人年岁大了,这种毛病总是轻忽不得。我估计,如果情况不是那么糟糕的话,大概明天就会转到皇家医院那边去吧!”
“唉,年纪大了什么毛病都避不了,就算想继续参政也是力不从心了。不过,幸亏他后继有人,两个儿子都在上议院混得不错,现在好像连他那个挺年轻的孙子都要进军政坛了。”
“小麦考利风评不错啊,是个满能干的企业家,自从他接棒,他们公司的股票就一直在升嘛……”
纷纷的议论与赞誉声不受控制地钻入了阳光般的少年耳中,漂亮又不至于过分女性化的眉,不知何时已经暗暗蹙紧,双拳悄悄地握住,脚步也不由自主地加速了。仿佛想摆脱什么似的,他向前方的走廊快速冲去。
@@@《光之圣卷》中,关于暗之魔的使者所居住的地狱的描写,其实并不翔实。但是,里面的确介绍了有关地狱的两个最主要的所在的名称——地之殿和炼狱。
地之殿是恶灵之王朱利斯的住所,这不在话下;而在人们印象中,远比地之殿更恐怖的,则莫过于炼狱了。
炼狱位于地狱的西之极,那里有连绵的黑气森森峰峦,环绕着一条汹涌湍急、波涛澎湃的大河。那条河的河水看起来是乌黝黝的墨黑色,但实际上,那浓浓的乌黑并不是黑,而是极浓极稠的暗红的血聚集成了黑的错觉。血池,极端的恶心,极端的污浊,极端的恐怖。血浪随时猛烈地翻卷着,沸腾着,如同森林冬夜肆虐着的可怕的火舌,随时等待着吞噬掉下一个牺牲品。大河的轨迹,包围了一个巨大的谷地,那里就是炼狱。
传说,炼狱中有着足以摧残折磨甚至将神与魔的使者彻底毁灭掉的炎殛之火,所以又称为灭神之谷。天使与恶魔历史上的三次战役中,残忍的恶灵之王塞勒斯就曾经把许多俘虏的天使扔进那致命的炎殛之火中,所以,即使天使们有着广大的神通,和长生的身躯,但,他们毕竟没有永生不灭的生命韧性,抵不住那噬骨的酷刑,纷纷殒命,天使们的鲜血淌过山谷,流入了那条河中,才日益形成了那骇人的绛红河水。
那一段时间,居住于第四度空间,不与天使或是恶魔任何一方交好的转界使者们,彻底被恶灵王的行为惹恼了。因为,大批死于炼狱的天使死灵涌入他们轮转界的地盘。由于炎殛之火的严重摧残,致使这些死灵在相当长的一段时期内根本无法转世重生。这些怨灵很快就把狭小的第四空间挤满了,数量远远超过了第四空间真正的主人转界使者。转界使者的首领纳撒尼尔忍无可忍之下,把塞勒斯一状告到了他的主人暗魔族处,而且一告成功,历史上称为“转界告条”事件。(这个事件,甚至可以说是天使与恶灵关系历史性的转折点。)在暗魔族的命令下,当时的恶灵王塞勒斯不得不停止了炼狱之刑。
然而,即使炼狱之刑已经废除多年,但是天使们一听到炼狱的名字,仍然会禁不住瑟瑟发抖,心跳失速。
而这,正是目前光明天使吉克菲尔德的切身体会。因为,那个领路的表情阴恻恻的高阶恶灵正在把他往朱利斯位于灭神之谷附近的一座行宫的方向带——据说,朱利斯和他的宠妃奥利维亚正在那边度假。
这下好了,万一朱利斯听到这桩不幸的消息雷霆大发,顺手就可以把他扔进炎殛之火里当烧烤……届时,他将光荣地成为炼狱之刑废除近三万年来第一个“打破惯例”的天使。
往好处想,这可是足以载入史册的轰动大事啊。吉克菲尔德自嘲地苦笑,觉得自己简直是有史以来最前途多难、命运乖桀的天使了。
领路人内森带着吉克菲尔德走的是一条崎岖荒僻的神秘路径,路上并没有碰到任何其他的恶灵,对于这一点,吉克菲尔德非常能理解——正如同高级天使们向普通的天使们保守着自己与恶灵联系的秘密一样,恶灵王也一样不愿将与天使打交道的事在低等恶灵面前曝光。(我仿佛看到了我们身边的政治。)
不过,光明天使光性的体质和地狱里湿寒晦暗的瘴气到底相抵触,尤其内森所走的正是整个地狱中邪气最冲的糜魉幽径,一旁的黑瞿瞿的拜谒杨小孩儿巴掌大的叶片,在地狱的照明系统——魔心血阳石的照耀下,泛着一层层诡谲的红色魅光,鬼气森森的幽冥之风,穿过摇动着的拜谒阳的叶子,在吉克菲尔德的耳畔放出令人头皮发麻的沉哑嘶鸣。饶是全天堂排名仅在两位早古圣天使以及玛丽拉和克拉拉之下的第五大天使,也不禁心中凛然。他不禁暗自忧虑,如果天使和恶灵再来一场殊死战役的话,恐怕没有几个天使能过得了地狱里的这种阴诡邪气这一关吧!再加上多年来心培养的天使大都能力有限良莠不齐(维拉不就是一个活生生血淋淋的例子吗?),和恶灵打起来的话,根本没有胜算啊。
正在思考着这件事,冷不防领路人突然脚步一停,没有留心的光明天使差点撞上他的闪着磷火的黑袍。怎么回事?吉克菲尔德一抬头,发现在他们的前方,不知何时,竟然出现了一个神情冷漠的白衣男子。
白衣?在黑暗的地狱中,恶魔们都偏爱穿深色的有威慑力的衣袍,正好与喜爱轻浅色系的天使们呈鲜明的对比。所以,竟然在地狱里见到一个白衣男子,若非对方的后肩生着的浅灰色的翼是肉翼而不是羽翼,吉克菲尔德还真以为见到了偷混进地狱的天使呢!
“十……十王子殿下。”内森有些讶异地看着那个男子,声音也有些异样,似乎,蕴含着某种惧怕的意味。
白衣男子对高阶恶灵的呼唤没有回应,冷利的视线绕过了他,如利刃般直射向他身后的光明天使。
好、好冰冷的目光……和他湖绿色的冰哞相对的吉克菲尔德只觉心头“凸”地一下。在那冷冽气息的笼罩下,仿佛周围的气温骤降了几十度,让光明天使全身不由得泛起一阵刺骨的寒意。
原来,这就是恶灵王朱利斯的第十个儿子、那个大名鼎鼎的“冷血判官”罗伯特?
吉克菲尔德很听说过他。他诞生于五千多年前,据说出生时全身如同一颗熊熊燃烧着的火球,把他的母亲灵后海伦娜严重烧伤,然而等到他身上的火熄灭的时候,却现出了一副洁白得逼似于天使的模样。真的,若不是他的相貌与恶灵王有七八分的相似,朱利斯还真怀疑他不是自己的儿子,而是妻子和某个天使偷生的。(拜托,有哪个天使敢招惹你那只母老虎?)
虽然长得像天使,可是罗伯特的骨子里却是百分之百的冷血无情,六亲不认,而且神通广大(有人甚至在背后偷偷议论说他已经隐隐超越了他的父亲)。作为地狱刑堂的行刑者之一,他平日里沉默寡言,不与任何恶灵交往,但任何触犯了地狱法律(地狱也有法律?)或是恶灵王权威的恶灵,都会受到他毫不留情的追击和逮捕,即使逃到天涯海角,他也一定会把他抓住。而且量刑从没有网开一面之说:记得有一个地位尊崇的恶魔违反了规条,连朱利斯都出面代为讲情,但他根本不卖父亲的帐,照样以焚之刑处置了那个恶灵。(唉,如果世界上的法官都能像这样就好了。)所以,一提到“冷血判官”罗伯特,恶灵们没有不心中紧张的,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撞到他的枪口上去。
因为地狱刑堂就在炼狱比邻,加上罗伯特又法力高深,感受到了又不寻常的气息(光明天使的气息自然和地狱格格不入),这才现身来查个究竟。
罗伯特的目光在光明天使的身上逗留了几秒钟,又转向高阶恶灵,等着他作解释。内森立刻觉得呼吸一滞,没办法,两百多年前他在罗伯特手中吃的苦头到现在还记忆犹新,他对这个十王子是又恨又怕。即使没饭错,见了罗伯特也会胆战心惊。
吞了吞口水,他定了定神,说道:“这位是光明天使吉克菲尔德大人,恩,是王上的客人。我现在正要带他去行宫见王上。”
“父王的客人……”罗伯特沉吟着,再看了光明天使一眼,不知道是在想内森的话是否属实,还是别的什么。
吉克菲尔德第一次听到罗伯特的声音,意外地发现他的嗓音虽然十分低沉,却相当纯净,不像他父亲那样虽然低柔,却充满了属于魔鬼的魔魅的诱惑。
正想着是否应该意思意思地和“冷血判官”打个招呼,罗伯特却已经转身,瞬间,高大的身影已消失在糜魉幽径中。
“他,就这么走了?”吃惊的吉克菲尔德不禁把心里的话说出来。
而内森则是大松了一口气。
不过,显然两个人都没有想到,再次与罗伯特相见,是一件多么切近的事。因为,罗伯特也正向着他父亲的行宫走去。(不要问我为什么罗伯特不和他们结伴同行这种蠢问题!)
过不多久,路径开始变得崎岖,拜谒杨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完全沙化的类似于焦灰的黑色土壤,和时不时挡在前面,东一块西一块的造型奇异狰狞的岩石。魔心血阳石的光线渐渐弱了,但耳畔澎湃汹涌的水浪拍岸的声音却越来越清晰。属于邪恶的瘴气以可怖的势头包围上来,鼻端,更是充溢了诡谲的浓重的血腥味,让吉克菲尔德有种近乎窒息的感觉。而只要一想起这其中流淌的包括多少他的同伴的鲜血,一股反胃的酸味就不可控制地冲了上来。
事实再一次证明,天使和恶灵确实是截然不同的种群,姑且不论善恶,首先,他们的品味就天差地别。吉克菲尔德就一辈子不会有这种念头,把宫殿建在一个如此恶心的地方,然后用无数个七零八碎的骷髅头作为最主要的装饰物。(注意,可不是完整的骷髅。所以说,从其爱好看来,朱利斯这个家伙也是挺变态的。)
当他们往里走的时候,吉克菲尔德更加紧张了,毕竟,他要面对的是死对头的首领,而他要通知的事,又是那么的惊天动地。如果我是个人类的律师或是外交家就好了,他心中暗想,他们好像能把死的说成是活的,再不济也可以找到最委婉动听的说法,不至于让朱利斯听了以后怒发冲冠,立刻就把他给“做”了。
恶灵王朱利斯长的什么样子呢?大家一定很好奇吧?传说中,恶灵王是一个身材庞大、浑身横肉、青面獠牙、眼大如牛外加表情狰狞的家伙。不过,传说只是传说,既然是传说,就总又失真的地方,更何况,《光之神卷》中关于恶灵事迹最后的记载是在三万年前,那时的恶灵王甚至还不是朱利斯,而是他的父亲塞勒斯。关于塞勒斯,我可以这样形容,他的容貌正好与他的残忍成正比——他有多残暴,他就有多英俊。所以,作为他的儿子,朱利斯当然不会差到哪里去。(唉,我真是很想把他写成丑八怪,可惜如果这样的话,我很难解释为什么他的儿子如此英俊。而且,好像级别高一点的恶魔长着魔魅动人的脸庞,这已经成为惯例了。)
朱利斯此时正坐在他的行宫中,他这两年新纳的宠妾奥利维亚,一个长着魅人蓝瞳的妖娆美丽的年轻魔女,正依偎在他怀中服侍着他。两个人的神态并不如平常那般放浪肆意,因为,还有第三个人冷着脸坐在一旁,而且,据这第三个人说,很快便有不寻常的贵客要光临了。而原本那个贵客,应该是打死他也不会愿意来地狱的天使,所以很显然,使出了什么大事了,逼得他不来。而那件大事,可千万别是他想的那件呀!朱利斯在心中向暗之末祈祷着。
吉克菲尔德和内森走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情景。
“十殿下?”两个人发现刚刚分手的人居然也在座,吓了一跳。
但是冰块脸没什么反应。
而光明天使和恶魔之王在简单的彼此问候之后,很快进入了正题。
“吉克菲尔德阁下,您突然光临地狱,真是令人意外。不知有何要事,劳动您的大驾亲临舍下?”闪着诡异幽光的沉绿色的眼光,专注地投在光明天使的身上,等待他的解释。
被盯着看的吉克菲尔德倍感压力,毕竟他面前的人可不是什么二流恶灵,而是他们的首领。不过,反正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早说早了。豁出去的光明天使硬着头皮开始向恶灵之首叙述那件大不幸之事的始末。
过程中,我们只见恶灵之王的面色由红转白,由白转紫,由紫转黑,再由黑转青(哗,好累,终于有一点点我所中意的青面獠牙的效果了)……总之,在吉克菲尔德讲述的过程中,某位恶灵的脸就像是一个爱现的调色盘,将所有十二色系的颜色全部展示了一遍。
唉,真是不由得替我们可怜的光明天使捏一把冷汗哪!
“我就知道,你们天使都是一群垃圾,一群白痴!”
轰隆隆,雷霆终于还是不可避免的爆发了。(由于情况之惨烈,实在让作者心有不忍,所以还是快快走开吧!)
@@@遵医嘱照了透视,在医生再三保证她的头部没有任何问题之后,RJ才算彻底放了心。
由于照透视和神经科在同一楼层,所以她刚才也想趁机看看是哪个大人物在这间医院里,以致造成了如此轰动。可惜,她晚了一步。并非是大人物离开了,而是反应过来的院方及大人物的贴身保镖们把不相干的人全部逐出了精神科,将那里隔绝成了私人的小天地。(所以,这就解释了为什么看热闹的人那么快就回来了,不是他们不想继续“观赏”要人的风采,而是想要观赏要人也是需要有一定的资格的。)
不过,从人们的议论中,RJ总算是把大人物是谁这个问题的答案搞清楚了。原来,大人物不只一个,而是一家子。说起麦考利一家,倒真是名声赫赫。麦考利一家原本是食品销售商,大约在九十多年前发迹。后来,这家里又出了不少全世界知名的人物,包括了一个荣获托里浦化学奖(请自行与现实中的诺贝尔划等号)的化学家,一对获得托里浦经济学奖的孪生兄弟,和多位战争英雄。目前,麦考利家族的大家长考克斯·麦考利年轻时就曾经英勇地迎救过当时的王储,因而和王储结识,再加上他为人非常有政治头脑,从政后一路顺畅,从下议员到上议员,从上议员到财政部高官,后来更是荣任首相,活跃在政坛上三十多年。而与此同时,他的兄弟福布斯也将家族企业发展光大,从一家中型销售企业,变成了国际性知名的食品工业巨头。这样的麦考利家族,在普通人心目中,当然是真正意义上高不可攀的豪门。
虽然考克斯·麦考利已经写人,但他的两个儿子目前都活跃在政坛,而他的长孙麦克尔和侄孙罗伦斯更是杰出的商业人才,他们眼光独到,在七年前就相中了网络这个潜在的聚宝盆。他们以雄厚的资金如主一家规模很大,但因长期经营不善而负债累累的电脑公司,从政府手中接过了光纤式网络干线的经营权,投巨资研究发展路由服务业务和更加高速的光线技术,并配套地设立了名为“麦考利之家”的综合性网站。几年下来,由于网络的迅速普及发展,麦考利家族真正是风光无限好,大赚钞票。在年初的“全球五十富”的排名中,福布斯和兄长已经分别越升为第三位和第二十六位。
不过,目前这个家族中,最受关注的,当然还是前途无限的年轻一代了。尤其是年方三十一岁,英俊无俦,未婚,很少绯闻沾身的麦克尔,在堂兄洛伦斯“死会”后,成为上流社会社交圈里的第一骄子,各个名门淑女拜金女郎趋之若骛的对象。无数双纤纤玉手,正在摩拳擦掌,在大众与媒体睁大的眼睛的注视下,只看谁能技高一筹,将金龟手到擒来。
“那个麦克尔·麦考利真是挺帅的,不过可惜不是我喜欢的型。所以没看着也没啥可惜的。”RJ自言自语,不过,也许只是吃不着葡萄就说葡萄酸的心理在作祟。
她向家里打了通电话,由于是周末,家人全都在家。未免家人担心,她并没有说自己又进了医院的真正原因,而说是因为碰巧遇到了班长兼好友的姐姐生产,才跟着到医院帮忙的。(天知道她能帮什么忙!)不过,幸好家人们都信了(一群天真的家人),在她保证十一点之前一定回家后,就挂断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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