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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天帝玉衡实在是看不下去这二人针锋相对还憋不出半个字样子,起身道:“此地是大殿,不好说话。先生、师傅,你们随我去书房。”
等到了书房,他才发觉自己做了个错误的决定。
同样的地点同样的人,当年被两位先生制裁的熟悉感扑面而来。
玉衡:……好像不该来书房的。
玉衡此时也管不了那么多,赶紧给两位奉茶,试图缓解气氛:“先生能说说发生什么事了吗?”
凤知问脾气虽不好,却意外地好说话,解决问题从他这里下手准没错。
提到这个,凤知问就坐不住了,茶碗往桌上一搁:“要不是这个老匹夫说我家崽,我最多也就骂他两句!”
玉衡:……
骂人好像也不太对吧。
元慎不甘示弱,茶碗简直是砸桌上的,茶水撒了一桌:“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吗?你儿子本来就比不过我儿子!”
凤知问蹭地站起来,大声理论道:“你说什么!你可别忘了,上上上一届优秀毕业生的告示上,我儿子的名字还挂在榜首呢!”
元慎端起剩下的茶轻抿一口:“不好意思,我想某人应该还记得上一届的榜首是我儿子吧。”
凤知问冷笑一声:“我大儿子现在已经名扬六界了,你大儿子还不知道在哪里浪呢!而且听说你家家庭关系可不太好,不像我家孩子,个个都孝顺地不行。”
元慎被戳心窝子,也淡定不起来了:“我小儿子如今是千年难遇的剑修天才!不日必会成绩斐然,不像你小儿子,能活得到那么久吗?!!”
凤知问最不能提的就是小儿子,今天还接连被扎两次心,直接怒而拔剑:“你还敢咒我儿子,我宰了你个老匹夫!!!”
玉衡在一旁喊半天都没人应,见凤知问要动手,也顾不得尊师重教,动用灵力将其镇压下来。
玉衡不敢再让二人待一间屋子了,再待下去,他的天宫都会被这两人给拆了。
哦,想起来了,就是因为天宫门被拆了他们才在这里谈话的。
思及此,玉衡不敢耽搁,拉着凤知问就去了隔壁,同时朝元慎丢下句话:“师傅你先喝茶,我一会儿就回来。”
玉衡知道这场事故的祸根所在,哪怕不忍也只能往人家脓疮里戳,化脓的伤口不剜去腐肉就不会好:“先生,您俩这成日里针锋相对刀剑相向也不是办法啊。都过去几千年之久,记得的人已经没几个了,要不然您就让他一步?”
“不可能!”
凤知问语气很坚定:“陛下,您比谁都懂,滔天血债不是一句话两句话就能过去,也不是打一架两架能解决的。”
他至今还记得,那场灾祸血流成河,他的红衣被亲人的血染黑,滴落一地。
他却不能将真凶亲手诛之,这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
他们都知道,看似厌恶之下尽是恨,是无法磨灭的。
玉衡噎住,他如何不懂,他是踏着血坐上的天帝的位置,可正是因为身处这个位置,他才要出口相劝:“当年之事虽说证据确凿,却也是疑点重重,说不准龙族也是被陷害的呢?”
凤知问于过去之事不欲多言,丢下一句话转身便走。
“我相信我自己亲眼所见。”
玉衡叹了口气,回隔壁做最后的挣扎,不出意外得到了同样的结果。
他坐在书房的桌案前,六界太平,他却忧虑万分。
若不是天规束缚,以龙凤两族现今的局势怕是早已同归于尽泯灭世间了吧。
天道啊天道,我该如何阻拦,才不会造成那般惨烈的结果。
……
凤知问离开天宫后,回到梧桐山的自己家。
“我回来了。”
无人回应,家里分外冷清。
他才忽然想起来,妻子和闺中密友约着去了人界,老大出门还没回,老二老三去给老幺儿寻药去了,至于老幺,估摸着还没起。
凤知问一时也不知该做点什么,在大厅找了个座位坐下。
今日旧事重提,勾起了他不少好的坏的回忆,当年之事太过惨痛,事事件件均与龙族脱不了干系,他们口口声声清白,又理直气壮污蔑。
重归于好?
做梦都不可能。
“爹,你坐在这里干嘛?”
凤安刚刚睡醒,打算喝杯水找点东西吃,就见他父亲坐在那里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不免有些担心:“是出了什么事吗?”
凤知问回过神,笑道:“没事,今天怎么醒这么早?”
往日里,老幺总是借着身体的由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如今天还没亮就下来了,倒是有些反常。
凤安不好意思地笑笑:“饿了。”
凤知问恍惚一瞬,起身道:“等着,爹去给你煮面。”
凤安乖乖点头:“嗯,谢谢爹爹。”
凤知问和着面,重复的动作让他忍不住出神。
往事如一坛尘封的酒,稍微漏个缝儿,酒香便止不住冒了出来,引人去揭开整个封口。
沸腾的水带起一片水汽,糊了凤知问的眼,恰好面也和好。
肉片、青菜、鸡蛋和面条在滚水里翻滚,腾出一片香气,将凤知问从回忆里拉出来。
“面好了,快吃吧。”
凤知问将热气腾腾的面条推到凤安面前,又递上筷子。
凤安接过后,忽然注意到面只有一碗:“爹,你不吃吗?要不我们一起吃吧。”
“不用,快点吃,再不吃就坨掉喽。”
凤安见他真的不打算吃,便不再坚持,他实在太饿了,急需食物祭他的五脏庙。
凤知问一脸温柔看着小儿子呼噜呼噜吃面条,心底一片柔软。
凤安吃完面后最后一丝精力都没了,困得眼睛都睁不开,打了个哈欠,跟凤知问说了一声,就揉着眼睛回了房间。
凤知问经此一遭,心情也好了许多,将碗筷洗洗干净便去书房处理公务。
午时将至时,出门多日的凤眠初回到家,直奔书房,见凤知问在,直言自己的目的:“父亲,我想送安安去学院读书。”
凤知问闻言放下手中的玉简,看向自己这个向来寡言的大儿子:“眠初,你认真的?”
凤眠初道:“自然,难不成父亲您真要听母亲的话,将安安一辈子困在梧桐山?安安嘴上不说,心里肯定是不愿意的。”
凤知问沉默一瞬,妻子爱护幼子的拳拳之心他自然看在眼里,有时有些过头却也不是不能理解。
凤眠初见他不说话,以为他是不同意,厉声道:“父亲,你还要装聋作哑到何时,就算是为了母亲,这么多年也够了,安安不该平白受这些委屈。”
凤知问被“装聋作哑”四字刺痛。
他这么些年又何曾不是在“装聋作哑”,为了两族表面的和谐,为了族人,为了很多很多。
凤知问道:“我同你一起送安安去学院,你娘那边等她回来我会劝劝她。”
尽管他知道,她根本不会同意。
凤眠初有些意外父亲竟如此干脆地答应下来,但也没多说什么:“眠初在这里替安安谢过父亲,那日眠初有事去不了,就劳烦父亲送他去学院。师傅那边有事找我,儿子就先告退了。”
凤知问被凤眠初疏离的态度一哽,也不知该说点什么好,只能道:“好,你自己出门在外要照顾好自己。”
凤眠初颔首:“多谢父亲关心,眠初会的。”
凤知问看着凤眠初离开的背影,长叹。
他不是一个合格的族长,也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更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他这一生还没过半,却仿佛看到了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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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知问:我崽吃面呼噜呼噜的像小猪仔,好可爱。
凤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