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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羽
引
七月的日头下，院子当中白瓷盆里几尾锦鲤正懒懒的在盆底晃着尾巴，偶尔几滴水砸开一块水面，惊的它们乱窜。这水滴来自于倒立在它上面的小孩，小孩的脸憋的通红，眼睛却紧紧的盯着水底的一条三色锦。
院子的树荫下还坐着个人，确切来说是个白发的人。但那张脸却看不出什么老态。长目半合，手里盘着串润透的脂玉，上头的母珠却看不出什么来历，漆黑暗沉，上面似乎有一些隐隐的银色在流动。一片叶子忽地刮过这人的鼻头，他轻轻张开双目。
“差不多了，下来歇歇吧。”这人的声音很轻，似是刚睡醒的样子。他是祝戏社的掌令师傅，负责传授祝戏中的戏辞和祝礼。因的他慈眉善目的所以大都叫他慈师傅。
小孩慢慢的调整重心直到双脚踩到瓷盆的边缘，然后挪了下来。然后走到那人跟前笑嘻嘻的看着他。
“慈先生，我什么时候才可以拜师呀？”小孩胡乱的用袖子抹了把脸上的汗，。
“小羽子，你为什么想拜师？”
“拜师了，我就能上台演了啊！”
“你就这么想上台？”
“我从小就在这个园子里长大，跟着霁风师兄练功，秀清和小齐子他们都能上台了，就因为我没师傅就不让我上台，我不服！”
“你跟他们不同，他们是父母送来的，你小子是自己闯进来的，没有父母写契不能拜师。”慈师傅，眯了一下眼睛，静静的说。
“我也会写字啊，我可以自己写。”小孩抬起左手好像捏着笔一样在空中挥了挥。
老人认真的看了他一眼，又问：
“签了契，此生你就是戏人了，跟父母兄弟都没关系了，你不后悔？”
“父母兄弟……”小孩的眼睛低下来，右手不由自主的捏了捏衣角，然后突然抬头，轻笑了一下。“都不知道他们在哪儿呢，就当作没有吧。”
老人看着他的手，沉声道：“你回去再想想吧！”
“慈师傅！我已经想好了！”小孩不死心的又唤了一声。
“真的想好了？”老人认真的盯着他的眼睛问。
“真……”小孩攥着衣角的手又紧了一下。
老人进入房中，从书案下抽出一封未封住的信，将他交给小孩，“这是你的名字，真的想好了就拿着它再来找我吧！”
小孩楞楞的打开那封规规矩矩的纸袋，从里面抽出一张三折的红纸。舒展开来，小孩仔细的看着。
“投身契
今以吾身，侍奉鬼神，宣以成戏，至死不悔。
戏人翎羽 ”
看着纸上的字，小孩有些慌神……
老人抬手巴了他后脑一下，“走吧，李叔应该把午饭做好了，今天准你多吃一碗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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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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