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魔快]哥谭怪盗秀

　　“……据传，近日GCPD收到怪盗基德发出的预告函，扬言要在下周举办的伯格夏季拍卖会上夺回拍品‘朝阳’红宝石。戈登局长，此事属实吗？”

　　液晶大屏幕上，詹姆斯·戈登神情疲惫，眼睛下挂着深深的黑眼圈，声音中依然有让人信服的气势：“目前还不能确定是否是怪盗基德本人或者恶作剧，但请各位市民放心，GCPD一定会保护市民的合法财产不受侵犯……”

　　“喂，新来的，看什么新闻，快点换台！哥谭队的重播要开始了！”

　　正是饭点，考克斯酒吧内客人并不多，只有几桌从下午开始喝到醉醺醺的客人。出声的大汉不满地嘟囔道：“哥谭的怪胎真是越来越多了，什么小毛贼也来找死。”他的酒友不感兴趣地咽下一口啤酒：“一看就是外地佬，让他们见识见识哥谭的厉害就知道了。”

　　“新来的”年轻亚裔小伙正坐在吧台内专注地看电视，闻言好脾气地拿出遥控器转至哥谭体育台，还体贴地调高了音量。

　　黑羽快斗转回吧台内放好遥控器，右手托腮，左手旋转着一枚硬币，看似在发呆，实则陷入沉思。

　　七八点以后才是酒吧的高峰期，今天是哥谭足球队的比赛日，从八点到凌晨两点，白天没能现场观赛的人群会将这间附近街区最大的酒吧填得满满当当。不过作为调酒师的快斗，在这种日子里反而会轻松些，毕竟没多少家伙愿意坐在一群球迷中喝像个娘们一样的鸡尾酒。

　　从新闻中看不出哥谭警局的态度啊。说不重视吧，哥谭平均三天能死两个人，抢劫爆炸实属家常便饭，戈登局长居然还能抽空亲自回应预告函的事，这位局长是有多事必躬亲，简直要令快斗受宠若惊了。但要说重视吧，下周的拍卖会没有露出取消或者延期举办的意图，从拍卖所的内部职员到各大媒体社会部记者，虽然有些好奇和紧张，也都没有他所熟悉的如临大敌的表现，倒是让他有些不习惯。

　　毕竟时间太短了，黑羽快斗忍不住哀叹。

　　从他莫名其妙来到哥谭到现在，只过去了一个月。怪盗基德的行动也很克制，只在哥谭以外的城市发过两张预告函，也许足够在地方警局建立档案，但还远远未能在普通市民中积累起足够的名声。

　　不过，嘿嘿，下周过后，就让哥谭瞧瞧怪盗基德的本事吧！

　　在那之前，还是要抽时间好好打探一下哥谭警局和伯格拍卖所的防备动向才是。

　　“晚上好啊小快斗！”

　　黑羽快斗的思绪被爽朗的招呼声打断。他从沉思中抬头，发现是和他相熟的夜班招待妮娜。妮娜一眼看上去是非常标准的美国甜心，金发碧眼，性格奔放，但快斗知道她其实非常谨慎、敏锐——典型的哥谭人。

　　“妮娜，你怎么又迟到了，真的不要紧吗？”左手收起硬币，快斗无奈地说着，转身准备为她调一杯酒。

　　“反正现在才有人来，放心吧，老考克斯不会让我滚出去的。”妮娜拉长音调，笑嘻嘻地说，“还是老样子，记在账上。”

　　“知道啦。”

　　修长白皙的双指轻夹住量杯中部，轻翻手腕，倒酒、摇酒、滤冰一气呵成，不到一分钟，一杯亚历山大就被轻推至妮娜面前，附赠一枚歪头wink：“请享用，美丽的小姐。”

　　这小子。妮娜将酒一口饮尽，忍不住赞叹：“老考克斯眼光真毒，不知道他是从哪把你请来的。”

　　黑羽快斗闻言得意一笑。他以本名伪装成一个来自日本，正在旅行打工渡过间隔年的准大学生，因为寻找举家搬至哥谭的幼时青梅而来到这座城市，一边打零工一边期待命运的邂逅。托专业人士制作的假身份一应证件俱全，加上快斗精湛的演技，年轻人深情的故事轻松就打动了酒吧老板。令几乎全部女服务生和部分男服务生尖叫的脸庞和堪比专业的调酒技巧使老考克斯忽略了快斗稍稍不那么达标的年龄，允许他能在酒吧内上一段时间班，直到酒吧找到新的调酒师顶替离任的旧调酒师。

　　甚至不需要专门学习，从蓝鹦鹉酒吧耳濡目染的调酒技巧和一些简单的桌面魔术已足以应付绝大部分客人。

　　例如此时，快斗用两朵空手变出的玫瑰花惹得吧台前的年轻女客人娇笑连连，又用一副扑克牌向她们展示从基础到逐渐复杂的花切手法。扑克牌在骨节分明的手指间翻出各种形状，几次摇摇欲坠却如被吸住一样被拢在手心，配合快斗倚靠吧台一侧的姿势和唇边漫不经心的微笑，成功将年轻女生们逗得眼睛发亮。

　　小菜一碟嘛。

　　快斗正想着，眼角瞥到一个身影，瞬间不对劲的感觉让他手上放慢了一拍，右手没能接到左手射出的牌，黑桃A越过吧台，掉在空高脚凳的皮革凳面上。

　　客人们为这场表演的瑕疵收尾叹气。快斗装出一副无辜模样，笑着道歉：“在漂亮的女士面前表演初学的把戏，实在是很有压力呀，请不要让我不成熟的失误影响了您今夜的好心情。”

　　表达完歉意，快斗转头看向刚刚推门而入的男人。这是个看起来风尘仆仆的中年人，棕发棕眼，胡子拉碴，留着八字胡，眉间有深刻的皱纹。他穿着一条脏兮兮的长风衣，嘴边叼着根烟，落拓的外貌却为他更添一分不羁的气质，可以预想年轻时一定会有不少女人为他痴迷。

　　“嘿，火柴马龙，好久没看到你了，最近在哪快活呢？”一个有些醉意的声音招呼着那个男人。快斗认识那个人，一个叫查德的街头帮派混混，手下有十几个小弟，算是帮派小头目。

　　“哦你知道的查德，我对女人不感兴趣。接了一单活计，还真是有够麻烦的。”火柴马龙把烟夹在手上，懒洋洋地回答。

　　“反正你就是这么难找，‘神出鬼没的火柴马龙’。”同桌另一个人接话。

　　这个叫做火柴马龙的人似乎人缘很好，黑羽快斗眼看着他熟稔地融入一桌又一桌的谈话中，若有所思地收回视线，落点至手上擦拭的酒杯上。

　　酒吧为了营造气氛，采用的是偏昏黄色的照明灯，吧台的射灯则更明亮一些。控制在自然范围内的视线不会让被关注的人察觉，但也没办法在烟雾萦绕中获取更多信息。

　　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以至于第六感让他在那一刻，下意识地在动作中露出破绽。这种简单的接牌，他本该闭着眼睛都不会做错。

　　黑羽快斗从不忽视自己的潜意识。他的大脑在危机四伏的行动中磨练出的对危险环境的敏锐观察和反应能力曾经很多次从敌人手中救过他的命。有什么地方，他还没有想明白，大脑已经自动分析得出结论并且快速执行。

　　快斗擦着杯子，回想着刚才一闪而逝的感觉。火柴马龙站在门口，半张脸在昏暗的背光和街道上霓虹灯的照映下迷蒙不清。

　　对向街道驶过大卡，雪白的远光灯透过玻璃，一瞬勾勒出男人眼中凌厉的神色。

　　快要抓住线头了。

　　火柴马龙兜了一圈，将从那些帮派小头目的谈话中得到的情报分门别类地记忆保存，他总是擅长从这些不起眼的闲谈中拼凑线索，挖掘出事件的真相。他仿佛喝得不够尽兴，又向吧台要了一大杯啤酒。

　　吧台前的酒保是个年轻亚裔男人，火柴马龙并不奇怪，因为他正是为了不辞而别的前调酒师而来。在哥谭，不辞而别约等于再也不见，人们对此司空见惯，因而并不在乎某个人是带着横财隐姓埋名或者是在某个角落独自腐烂。火柴马龙掌握的线索证明这个男人与他正在追查的一宗违/禁/药/品/走/私案有关，他的失踪或许是个切入口。

　　“伙计，你是新来的？杰夫不在了吗？”

　　黑羽快斗用茫然而不失礼貌的神情望向问话者，似乎对这个名字感到困惑：“是的，先生。我是刚来兼职的，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

　　这回答中过高的音调使火柴马龙闻言仔细打量了他一眼，皱起了眉：“男孩，你到了喝酒的年纪了吗？”

　　天啊，他可怜的皱纹就是这样得来的吧。

　　黑羽快斗已经习惯了应付对他年龄的质疑，即使使用原音会带来一些麻烦，但为生活便利考虑，他还是保留了原名原音，小心经营着最重要、最舒适的一个身份。

　　他用一个耸肩加无奈的语气回答：“先生，可能是亚洲人长得嫩一点吧，我已经读完大学了。”

　　火柴马龙挑起眉毛，整张脸上写着“你看我信不信”，显然没有被敷衍过去，还要说些什么。

　　“好啦火柴马龙，你就放过快斗吧，这可是老考克斯亲自选的代替杰夫的调酒师，技术一级棒。”可亲可爱的妮娜从吧台边神奇地冒出来，拯救黑羽快斗于水火之中。“老考克斯可是很喜欢这小子呢，总说看见他就像看见了年轻时的自己，要我说，他就是在吹牛，快斗可比他年轻时讨女人喜欢多了。”

　　火柴马龙和妮娜熟稔地打了招呼，也就顺势放过了话头，转回最关心的话题。

　　黑羽快斗向妮娜投去感激的一眼，为等候在一旁有些不耐烦的客人取出酒水。电视那边爆发出激动的欢呼，夹杂着口哨、掌声和酒瓶砸地的声音，店内一片狂欢，到处是要酒的呼喊。黑羽快斗再回过神时，刚刚还在一旁的两人不知到哪个角落去了。

　　他略微低头，让睫毛的阴影掩盖住眼中的思索。

　　“火柴马龙”不是普通人。刚刚交谈中短暂的正面接触，使黑羽快斗更加坚定这一推测。火柴马龙的易容术很精湛，但他也不遑多让。

　　只是一个小小的破绽，胡须贴合处的一点衔接不畅，不是什么大问题，在昏黄的灯光下甚至不足以被肉眼捕捉。

　　但黑羽快斗曾经对照收集来的照片，几百几千遍地调整假胡贴，务求完美贴合。这点异样就像被反复勾画的重点，提醒他注意到这个人不简单。

　　伪装也许不罕见，但伪装成人脉宽广的火柴马龙，这个人有什么目的？

　　一阵强烈的嘘声和咒骂声打断了他的思索。

　　“我怎么越来越像侦探了？”黑羽快斗不由露出小小的苦笑，收拢起发散的思维，决定秉持他一如既往的原则，尊重对方的秘密。

　　毕竟，对他人的秘密寻根究底，可不是怪盗的工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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