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他又双叒叕被震惊了

作者:野渡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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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2 章


      议事堂内一群老头儿还在争吵。
      谢灼的二叔谢安怒道:“大哥刚逝,这谢灼便日日夜夜笙歌,不为其守孝,简直大逆不道,有丧人伦!你们看他这样,还要为他争辩吗,大哥一定是被他害死的!这种弑父之人天理不容!”
      杜南星忙道:“你先平复一下心境,我知道你现在难免忧愤交加,但是阿灼平日里再放荡不羁还不至于会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我们再仔细查一查!”
      谢安道:“哼,杜南星,你是谢灼的师傅当然替他说话,但这件事查了多少天了,还不是毫无证据,如今庄主已下葬,难道还要再姑息下去吗?你还想再为他拖几天?”
      杜南星道;“没有证据可以证明阿灼是凶手之前,我就不会相信是他做的,他们父子深情,你们难道看不见吗?落云谢氏的骄子岂可随意被定罪名,这样草率,以后怎么服众?如何执法刑责?”
      旁边的大长老听着谢安和杜南星争执了一晚上,先前一直沉默不语,也是在深思这件事到底要如何处理。
      先前谢氏一族的族内事务一直是谢震处理的,自己这几个长老通常都在闭关修炼,也就只有重大的事件才会参与。
      谢震这突然一走,为了防止人心浮动,大长老第一时间出面,接手主持庄内一切事务,这多年未参与庶务,这么多复杂繁琐的事情一涌而来,这几天也是叫长老们应接不暇。
      如今总算都把该处理的事务都处理完了,这才接到谢夫人的消息,邀请大家齐聚,讨论如何处理谢灼了。
      大长老想到这里,多少感到有些惋惜,明明曾经也是寄予厚望,想要尽全力培养的好孩子,怎么这些年下来变成如此模样。也只能叹一句伤仲永了。
      大长老长长叹了口气,也就把纷杂的思绪都抛到了脑后,道:“好了,先去祠堂吧。”
      随后抬脚向外走去,往祠堂方向踱步过去了。
      余下众人看到大长老走了,也熄了声跟上。

      临街酒肆内,谢灼还是一个人安安静静倚在窗边,对月独酌。
      谢灼仰头远望,目光似被蒙上了一层薄纱,模糊不清,他轻轻叹了一口气,然后拾起身边的酒壶,仰头饮尽。又道:“何处高楼无可醉,谁家心思不应怜。这酒寡淡而无味,喝了这么多都喝不醉,没劲。”然后随手把酒壶往地上轻轻一扔。
      酒壶落在脚边没碎,晃了晃浑圆的身子,骨碌碌地往边上滚去…
      其实这个时候的谢灼是迷茫的,他无助又自责。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父亲是怎么死的,他甚至不敢再想,因为一闭眼就是父亲口吐鲜血、双目瞪圆看着自己的样子。
      谢灼使用的金针秘术早已练成多年,断然不会出错。父亲所受之伤不过是江湖中常见的断心掌所致,明明七天就可排出淤血,加以调养便可痊愈的,再不该也不至于丧命,又怎会如此?
      谢灼怎么想都想不明白。
      他不敢回家,因为一回家待在自己的院子里,入眼所见都是父亲给他添置的东西,甚至庭下的一棵树,一株花都是父亲按照他的喜好叫人栽种的。
      他也不敢看到母亲、兄长和阿姐。父亲母亲一向恩爱,多年以来从未有过龃龉,大哥和姐姐又一向对自己疼爱有加,而深受家人和族人敬重的父亲,就这样死在自己怀里,他不知道怎么去面对自己的至亲。他就怕从他们脸上看到厌恶,痛恨的表情。
      谢灼想到自从事发后,族内众人异样的眼光,甚至在背后对着自己指指点点,这种千夫所指的言论像虐心的毒药,如藤蔓一般日日夜夜缠绕着谢灼,几乎痛的透不过气来。
      他现在只想逃避,不愿意去回想那些细节,不想让那种痛苦一次又一次重演,仿佛只有借酒才能消除这种痛苦。
      这时,一阵轻唤声拉回了谢灼的思绪,只听谢一低声说道:“公子,夫人叫你赶紧回去。”
      谢灼自嘲的笑笑,站了起来,走出门前,又回头看了眼窗外,楼下宾客迎来送往,一副热闹场景,喃喃道:都说这一醉解千愁,然而又有何能解我忧愁。
      杜康之名看来也不过如此……
      谢灼知道,这一天总是要来的,府里不可能任由事情发酵,也不可能任由自己流连在外,之前是父亲突然离去,谁都没来得及反应,还有许多事要处理,如今他们腾出手来,只怕是要对自己进行审判了。
      谢灼并不太认同家里的这群长辈们,不苟言笑,甚是教条,一切以维护家族名誉为上,族规就定了一百多条,上到匡扶正义、铲奸除恶为本,下到行止有度、君子风范为守,连在府内疾行都要被抓住训斥有违礼仪修养,令行禁止。
      这样板正严谨的世家,要不是父亲一直在长老们面前维护谢灼,谢灼早就被罚的体无完肤,哪里还能出去招猫逗狗。现在父亲不在了,没人护着自己,在这样的丑闻下,结果显而易见。

      祠堂内各宗族长辈都已聚齐,都安安静静坐在肃穆的大堂内,一言不发。
      看到谢灼进来,谢家的大长老放下手中的茶杯,往谢灼看去。然后刻板严肃地皱着眉问道:“谢灼,这件事情,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谢灼环视了一圈祠堂,看到前面的母亲和站在后面的阿姐,心里微微一痛,低下头缓缓道:“没什么想说的,你们商量好怎么处置我了吗,我听着就是了。”
      顿时,祠堂内一阵寂静无声,谁也没想到谢灼并不为自己辩解。
      当时事发后,全族震惊,然而长老们根本无暇处理谢灼。当时见谢灼在自己父亲的丧事后,闭门不出,便只派了几个功法一流的弟子守在门外。谁知才三五天的功夫,就传出了流言蜚语,简直不堪入耳。
      直到此时,谢氏的长老们才知道谢灼偷偷溜去了外面,还言行无忌,饮酒无度。简直把谢氏的门面按在地上摩擦。这种情况下,自然抓紧处理谢灼,早日平息流言。
      大长老看着低着头一言不发的谢灼,缓缓开口道:“既然如此,那我也有几句话要说。到现在,庄子内的流言我已经平息了,该处理的我也处理了。所以谢震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我不想再听到任何有关谢灼弑父的流言。而我谢氏家主谢震确为逐月教所伏击,惩恶除奸本就为我谢氏职责,谢震不慎受伤身亡也算是为了武林正义而死。全了他一世清名。现在丧事已了,就不要再徒生事端。”大长老的话掷地有声。
      在场的都是谢氏的核心人物,大长老就没有迂回婉言,而是将一切直言。大家自然也都知道对于谢氏的名声来说这样的处理结果是最好的。
      二十年前谢震联手侠客林景澜,一手剿灭逐月教,如今逐月教又死灰复燃,前来找谢震报仇,而谢震因此而死,这个结果简直合情合理又大义凛然。所以这样的说法就连对此事颇为不忿的谢安也未有多言。
      大长老环顾了一下四周,见大家都没有异议,神色一肃,略提高了声线,严厉的说道:“然而,谢灼虽未弑父,但是这不守孝道,在父亲新丧期间饮酒作乐。闹的满城风雨,你可还记得我们谢氏家训,这种行为简直堕了我们谢家的脸面!叫我们如何立足于江湖!”
      此话一出,底下的人心思不一,蠢蠢欲动。
      依照现存的事实来看,虽然大长老闭口不谈谢震的死因,但一部分人都认为谢灼有无限可能是凶手。
      因为二十年前就被谢震一锅端掉的逐月教,东山再起后又有什么实力打败这些年功法愈加精进的谢震。
      所以为了保住谢氏名誉,虽不能在明面上处理谢灼,但若以不孝不悌的罪责,在谢氏族规里也是要重惩的。
      再加上谢灼本就臭名昭彰,是所有以家世自傲,以清名自矜的谢氏族人心中的一根刺。没有了谢灼这个污点,百年的谢氏,又是人人称颂的清流世家。对于一个豪门大族来说,名誉胜过一切。
      谢灼就站在堂下,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对于大长老这一番严厉的批判,他的神情也并未有一丝波动,只是静静的,不发一言。
      祠堂内一时有些安静,都在等谢灼为自己辩解,或者是像从前那样因为出言不逊,目无尊上而被严刑惩处。毕竟现在再也没有谢震为他挡着了。
      一阵长久的沉默。
      “既然如此,那便罚你在寒崖洞禁闭十年吧,来人,把他带下去。”大长老开口。
      一锤定音。
      对于从小便是锦衣玉食的小公子来说,这样的惩罚不可谓不严厉了。
      谢氏山门后,断崖上的寒崖洞终年覆雪,凄冷无比。武艺不精的谢灼想来怕是很难捱了。
      谢灼并未多言,他此时的心境是纷乱无章的,他觉得这样的惩罚也并无不可,便仿佛是一个提线木偶般任由侍从把他带走。
      “等一下!”沉默了很久的谢夫人突然出声,她转过头看着谢氏的大长老,说道:“我知道,此事已出,满城风雨,各位宗族长老们定要顾及谢家百年清名,惩治谢灼以正家风,但是,谢灼体弱娇气,十年幽禁寒崖洞又和取他性命有何异?”
      大长老将眼神从面前的谢灼身上移开,转头看向谢夫人,问道:“那你待如何?”
      谢夫人从主位上站起来,下意识抬手摸了摸怀里的玉佩,心中暗暗叹了一句:夫君,这次恐怕真的要如你所言了。你一走就再也没人能护住谢灼了。
      看着谢灼,然后慢慢的,一字一句道:“抹了族谱,逐出谢氏,永世不得进!”
      然后转过身去,再不看谢灼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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