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降宠妃

作者:悠悠又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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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府


      春日初来,阳光穿过百年老树繁密细小的枝叶斑斑驳驳地洒在古朴青色台阶上,门口两头石狮彼时威严,此时似乎看起来有点懒洋洋的味道。
      季冉站在台阶前,两扇檀红色大门被人从里打开,走出三名年轻女子,各个身材窈窕,竟都着同一蓝色短袄,下身浅灰色长裙,显得干净利落,步履轻盈,看起来是调教得当的大户人家丫鬟。她们看到门前的季冉,眼睛一亮,“小姐回来了!”
      季冉淡笑一声,“先进去再说罢”,说完瞟了一眼身后不远处的墙角,黑色影子一闪不见。三个丫头面面相觑,片刻相继跟着季冉进了宅子。这是一处三进三出的宅子,环境优美,庭树深深,没有珠光宝翠,只显得雅致安宁,在这方寸片金的周云京都能找到这样一方幽静之地是极难的。一行人进了二进门,直入北院大堂。
      “小姐,有人跟踪您?”,那个气质较为沉稳的丫鬟接过季冉脱下的深色披风。
      “柳云,不必在意,想必是秦世子入京引来了京都一些人的关注,我跟云云同行,被人探听不可避免,这次回京不出意外,必是要呆个水落石出的!”,季冉随意坐在小榻上,接过柳月递过来的茶杯,轻饮一口,放下茶杯,淡然出声。
      柳兰一听顿时面色凄然,“小姐。。。”
      季冉好笑地抬手抹掉柳兰面上的泪滴,“不用担心,我不会轻易冒进,本小姐有的是时间跟他们周旋!”
      “柳月,柳行带领的暗卫已经安排妥当了?”
      “是,有六人留在城内,其余人均安排在城外围宅子里。小姐身边需两名暗中保护,剩下的已安排在前院,随时轮替,急事也能及时策援”
      “季府情况如何?”
      “自季老太爷因贪从龙之功,择前景王暗中相辅,今皇上位后,虽未明算账,却也借事夺了季家侯爵。大老爷。。。”柳月看向季冉,此时她把玩着腰间玉佩,面色沉静,仿佛没有在听她述说,长长的眼睫毛竟也似一动不动地铺排在那平时灵气逼人,让人见之难忘的双眸上,朱唇皓齿,流光溢彩,即便是淡淡的妆容,却显的她更加眉目如画,俊俏异常,季冉是她见过的最让人难忘的女子,即便是她没见过的京都双绝,她也无法想象这世上能有比季冉容貌更甚的女子,柳月见她没有反应,便继续说道:“大老爷还没来得及承爵,已被夺去世子之位,如今位任礼部侍郎,如今杨贵妃盛宠不衰,大老爷可能会往上再走一步;二老爷还是无所事事,吃喝嫖赌,寻花问柳;三老爷倒是有了出息,虽季老夫人多年来不断暗中打压,几年前还是考了科举,如今在工部任郎中,前途大有可为”
      “三老爷人品如何?”,季冉沉吟道
      柳月连忙回答:”三老爷处事圆滑,通人情世故,在朝中人缘不错”
      “不错!”,柳月也不知道她家小姐是夸三老爷还是夸她。
      “府中中馈由杨氏把持多年,其所出一双儿女尚未婚配,高不成低不就,原想攀着她姐姐杨贵妃的权势能得京都权贵几分青睐,可惜季家日落西山,已经不在圈子里了。本来找一些普通官家少爷或者有前途的门生也是一门不错的婚事,可惜杨氏眼高。。。“
      季冉站了起来:“柳云,柳兰跟我回季府,柳月留在此处,再多找几个酒扫丫头。另外叫余嬷嬷一家备好马车去后门侯着,待会动身!”
      柳月应声出门。

      一行人行至季府门口,季家被夺爵后,并没有收回宅子,季府正门前空无一人,门口竟没有小厮值门。
      “小姐今日回府,老奴早就使人通告了季府,他们竟然如此怠慢小姐。。。”,余嬷嬷气得咬牙切齿。
      ”去拍门吧“,季冉轻声道。
      余嬷嬷下马车行至大门前,重摇门环,大门开了一道缝,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小跑过来,“三小姐回来了,是小的疏忽,小的疏忽,夫人早就吩咐过了,请随小的过侧门入府!”,这个管家一副精明嘴脸,嘴上讨饶,面上却公事公办的模样。
      季冉扶着柳兰的手,悠悠得下了马车,也不看管家,“开门!”
      管家却是抬头看了一眼这位自出生后不久就被抱离季府的三小姐,一惊,赶紧低下头,这位三小姐竟是这样绝色的人物,不得了呀,“夫人吩咐。。。”,“李管家,你做不了主,可尽快去禀告父亲,我等在此候着”
      “这。。。”,李管家犹豫间,见街上不少人在周围打望,赶紧吩咐小厮,“赶紧开门,是大小姐回来了,没长眼吗,开门开门!”
      一顿忙乱后,进了大门,两位婆子并几个丫鬟迎过来,领头那位婆子带头行礼后,打量了季冉一番,这才朝季冉笑道:“老夫人一直念叨大小姐,听到您回来高兴地直抹眼泪,快随老奴见老夫人去”
      季老夫人的院子是颇为气派,想当年也是当过侯夫人的,大夫人当主母后,也没挪地,可想而知季老夫人虽然不管家中中馈之事,却是府中话事之人。前边婆子躬身打帘,季冉跨进主屋,穿过绿竹屏风,眼前一亮,里边一派嬉笑作乐,和气融融的景象。正头摆了一张可容双人倒卧的罗汉塌,搁置一张矮八仙桌。桌边倚坐一位老妇人,头戴珠宝抹额,正指着左侧一张椅子上的姑娘,假装叱骂实则宠溺的模样,见有人进来,堂内一静,季冉不卑不亢得走到堂下,眼中带着紧张神情,跪拜行礼,“不孝孙女季冉,见过老夫人!”,季老夫人顿了顿,让婆子把季冉扶起来,“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以后好好跟家中长辈,姐妹相处,互相扶持,快起来,地上凉别坏了身子”。
      “是”,季冉答应道,又听老夫人说:“快认认你这些婶母和姐妹”。
      季冉看向左侧第一张椅子上的妇人,“这是你二婶婶”,“二婶”,这人正是季二爷季勤的正室张氏,中等身材,相貌不扬,带点市侩,看起来比实际年龄显老,此时她忍痛从手上拔下一个白银缠丝双扣镯,套在季冉手腕上,瞧见季冉手上戴着的玲珑翡翠镯,脸色一红,见季老夫人撇了她一眼,赶忙拖着季冉的手,“正是天仙一眼的人儿,气度不像荒蛮之地能出来的,将军夫人教养有方啊,看你这姿容竟比季娆还要出色些”,季冉把手从张氏手里轻拽出来,脸色一冷,随即又涨红双脸,连连摆手,这张氏没脸没皮,放平日里,季冉根本不会搭理,此时明明知道她在挑拨大房间隙,却也懒得辩驳,她跟大房其他人还用得着挑拨么。二夫人瞧见对面那个姿态娇娆,处处高人一等的少女此时脸色铁青,自得一笑,这才作罢,指着旁边刚刚跟季老夫人撒娇的姑娘道:“这是你四妹季幽”,又指着左侧余下两位“这是你大姐姐季兰,五妹季倩”,都是出自二房,季幽季兰是张氏嫡出,季倩是季二爷庶女,季老夫人年轻时也是容冠一方的人物,季家儿孙辈容貌都不俗,虽张氏外貌不出色,两个女儿,一个活泼娇俏,一个清秀沉稳,自是不差。季二爷行事荒诞,迷上一位青楼女子,怀上身孕,抬回家做了妾,生下季倩,生的是花容月貌,季老夫人看重她相貌,也请人精心培养,想必是有大用的。
      季冉与之一一见礼,各人神色不一。季冉未回来之前,季倩身份低下,但是凭着出色容貌,被季老夫人看重;季娆容貌虽稍逊一筹,但她是大夫人嫡女,姨母是当朝杨贵妃,自然在府中姐妹中无人敢站其前头,只是如今季冉回来,以后待如何自不好说。季冉大房嫡长女,母亲是季大老爷原配,出身显贵家族朱家,如今也是连皇帝也要倚重的拥兵将军府,只是出身高一头也就罢了,再看她姿容,眉目如画,肤如凝脂,头梳垂鬟分肖髻,简单一根莹莹玉簪插于发间,紫色上衣,杏白长裙,垂垂而立,说一声国色天香也不为过,隐隐间气质与她表现出来的怯生生神情略有冲突,稍显怪异,身后柳兰低头暗自叹气,自家小姐装也装不像。
      季冉再看向右侧,张氏掩嘴一笑,“这是你嫡亲妹妹,季娆”,季冉朝她点头,季娆却瞪了她一眼,季老夫人瞧见,叫了一声季娆,转头跟季冉说道:“你妹妹年纪还小,你做姐姐的别跟她计较”,季冉心中嗤笑一声,两人本是同岁,只是出生早了三月罢了,季老夫人这是人老眼花了吗?嘴上回道“妹妹比我小五个月,我会照顾好她的”,老夫人听了,脸色一沉,仔细瞧来,看她像是无心之言,便按下不说。
      三老爷是老夫人庶子,三夫人低眉顺耳的,看起来少言少语,她带了一嫡一庶女与季冉见礼,让下人把准备好的礼盒交给她,季冉不免惊讶,三夫人处事竟不像季家人。
      \"你母亲把屏竹阁给你呢,黄嬷嬷带三小姐先去安顿吧\",季老夫人交代嬷嬷几句,便让众人散了,扶了丫鬟碧琴的手,进了里间。
      屏竹阁在一片竹林后边,清香雅致,只是离主院较远,靠近后门隔墙,屏声能听到后巷马车的声音,黄嬷嬷躬身道:“老太太知道三小姐定不习惯京都饮食,特意吩咐屏竹阁可设小厨房,老太太陪房有婆子善宁州那边膳食,可叫她过来您这边伺候着”,“多谢老夫人顾念”,季冉轻声哽咽,“劳烦嬷嬷了,舅母知小女挑食,已从宁州选了几个厨子,几日后便到”,黄嬷嬷一听,显得更恭敬起来,提点季冉,“大夫人这几日身子不大爽利,三小姐记得去跟大夫人请安,老奴这便回禀老夫人去了”,季冉应声,柳云掏出早就准备好的装了绞丝银镯的荷包给黄嬷嬷,黄嬷嬷接过荷包摸到里面的物事,沉吟后收了起来,拜礼后返回季老夫人处,老夫人正坐在榻上等着,“如何?”,黄嬷嬷接过丫鬟递过来的茶碟,用手摸了摸茶杯试温,才递给老夫人,“三小姐在朱家颇为得宠,虽没有权贵家大小姐那般雍容华贵,但行事也算得上进退得宜,看得出朱夫人是有请教习婆婆教养过的,只是三小姐才出宁州到京都来,都是大世面,难免有不够周到之处,到时多教教便是。”
      老夫人缓缓点头,“她倒是对我毕恭毕敬,这么多年来我们也没使人去看过她,她应该是心有芥蒂的,当年之事。。。”。
      “我看三小姐并不知晓当年之事,她从小在外家长大,对老夫人不太亲近也是正常,但是骨肉至亲,日后她的亲事还得靠您替她筹谋,以后自然亲近起来”,黄嬷嬷笑道,“您看三小姐仙人之姿,见之忘俗,杨贵妃美貌得皇帝盛宠,三小姐这副容貌也不知道会迷了谁的眼”
      “她容貌盛而身份不显,不然去谋个皇子正妃是绰绰有余,可惜啊,不过有她外家加持,一个侧妃位是不在话下的,到时说不定又是一个杨贵妃呢,季家也该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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