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上花开,喣你归来

作者:煎饼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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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逢让人心慌


      不愧是九月,连续下的几天大雨终于停了,路上全是一个个水坑。苏喣一个人花了两个小时,转了三趟地铁和车,终于到了。她看见了“师大附属中学校本部”几个大字,心里像万只小麋鹿奔跑般激动,这是她最想考的一所高中。初中时,她所在的师大附中初中部就是出了名地优秀,在那样的环境下,她牟足了劲地学习,就是想拿到高中部的签约书。当时中考填报志愿时,她将每一栏都填上了师大附,那是拼死一搏,铁定心水要上的。在收到录取通知书那天,她整整哭了三个小时,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就等着报到这一天可以亲自踏进这所学校的大门。
      苏喣拿着录取通知书,踏进了校园,雨后的青草香和书香夹杂在一起,那叫一个神清气爽啊。眼前的景色更是美不胜收,一座座古老的教学楼有序地坐落在校道上,校道两边排列着一棵棵百年大榕树,还有蛙蝉的争鸣,和鸟儿的歌唱,一派热闹的景象。还有两三个亭子坐落在教学楼对面。
      还没来得及细细观赏,苏喣便被一位老师赶上了教学楼。
      她找到她的新班级—高一三班,是个重点班。她紧张地走进了班级,许多同学都已坐下并和周围的朋友聊得热火朝天。不善交际的她走到了教室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教室热热闹闹的,就她的四周鸦雀无声。她很想找人聊天,可不知聊什么,找谁聊天。无聊之下,她趴在了桌子上,望着窗外对面走廊的学生来来往往。
      过了有十分钟,一个温柔的声音叫醒了快睡着的苏喣。“嘿同学,我能坐你旁边吗?”苏喣迷迷糊糊地点了点头,还没看清哪位同学的脸就趴下了。
      那个声音又说:“同学,你叫什么名字啊?”
      苏喣抬头揉了揉眼睛,眼前是一位长得十分清秀的小姑娘,瘦瘦的,有小小的眼睛,小小的嘴巴,整个人看上去十分机灵。苏喣清了清嗓子,郑重地介绍自己:“我叫苏喣,从师大附初中直升上来的,你叫什么?”
      “蒋曦,晨曦的那个曦,从八中考过来的。你看起来就特别厉害。是个学霸吧?”蒋曦一脸崇拜,眼里放光。
      “没有没有,我很普通的,纯属运气好,哈哈哈!”苏喣摆摆手。
      蒋曦一把握住苏的手,郑重其事地说:“不管怎样,你是我高中交的第一个朋友,只要老师不调位,咱俩就一直是同桌!”苏喣跟着点点头,她心里的大石头终于放下了,因为她在进校门之前就立了flag:今天之内必须交一个新朋友。现在算是完成了。
      上课铃一响,一个瘦小的中年男人走进了课室。他用力拍了一下讲台,说:“同学们,安静一下!”瞬间课室静地只剩下蝉鸣。
      “我是你们的班主任,我也只带你们一年,你们没什么事不要找我,我对你们唯一的要求就是,成绩要好。现在,请轮流上讲台填写入学资料和住宿申请。”
      说完,班主任都没给同学时间鼓掌,便转身离开,头也不回地走回了办公室。蒋曦感叹道:“这老师,跟个佛成精了一样,这一年有我们好受的了!”
      “这老师确实是佛。但他没成精。”苏喣对这个老师甚是熟悉,因为他是从初中升上来的老师,在学生中是出了名的“不狠但很佛”,“佛”到家长忍不住亲自来拜访老师。
      当同学们都填写完资料,已经过去一节课了,铃声一响大家都陆陆续续地离开教室,结伴回家。蒋曦跟苏喣打了声招呼,就和刚认识的几个朋友有说有笑地走了。苏喣看着课室只剩下零丁几个人,便下楼去找她的初中同学—叶淑桉—一个非常漂亮的冷美人,戴着一副黑框眼镜,温柔善良有主见,初中时就是苏喣的好闺蜜。
      一个年级有三个层次的班:十一个普通班、四个重点班和两个尖子班。顾名思义,尖子班就是全校最拔尖的学生组成的班级,而淑桉和她的男朋友秦武叶就被分别分在两个尖子班。
      苏喣走到了高一十七班门口,那是淑桉的班级,但貌似他们的班主任还有很多话要说,苏喣只能站在门外等了。隔壁十六班十分忙碌,一批批搬书的人在教室门口进进出出,苏喣看到了两个初中同学但又不想打招呼,便低下头啃起了手指。
      突然一声响指在苏喣耳边掠过,“嘿,你是苏喣吗?”一把明亮的声音说。
      她抬头看了看,哦,是一个帅气的男生,身高应该有一八五了吧,戴了圆框眼镜,靠在两个班之间的墙上,一脸微笑地看着苏喣。
      男生看着呆呆的苏喣接着问:“你还记得我吗?”
      苏喣指着他,假装寻思了好久,其实脑子里早就出现了这个人的名字,可就是噎在了嘴边,只能一直傻傻地笑。
      那个少年锲而不舍地看着她,等待她的回答,这让苏喣十分尴尬。这时秦武叶搬着书经过,看到这奇怪的情形,便告诉苏喣眼前的男生叫,
      阳沫。
      果然是他,虽然样子已经改变许多,个子也高了许多,但对于苏喣来说,眼前的这个他,怎么可能认不出来啊,甚至可以说非常熟悉。
      “哦哦,我想起来了!阳沫,阳沫…”苏喣边说边点头。
      阳沫露出了他白白的牙齿,满意地笑了。他轻轻拍了一下苏喣的头说:“你可要记住了哦!改天聊!”随后立即转身走进了他的班级。
      “改天聊”,是什么意思,有啥好聊的,苏喣想。
      她探头望了望十六班,望了望阳沫,他的四周围满了人,不知在兴奋的讨论着什么,苏喣心生羡慕:这小子怎么这么快就跟别人打成一片了。
      十七班的班主任终于说完话了,淑桉早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苏喣,她跑了出来,大声地在苏喣耳边喊:
      “看什么呢?这么入迷!”苏喣连忙摆手。
      “好啦!我们班也放学啦!咱们走吧!”淑桉快速的跑到座位,背上书包,冲出门口,一把牵起苏喣的手。
      苏喣顿了一下,指了指十六班问:“你不跟你的老秦打声招呼?”
      “别管他,他又不是没眼睛,看到我不在,他自然会自己回家。”淑桉瞟了十六班一眼,径直走了过去。
      在回家的路上,苏喣一句话也没说,心里总想着一些事。淑桉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也不见苏喣回应一句,觉得特别奇怪,关心地问:“苏苏,你从在学校就不对劲,到底怎么了?”
      “没事,就是见了个小学同学,跟你老秦一个班。”
      “那你怎么魂不守舍啊?”
      “没有啊!就是想一些事。”
      淑桉看苏喣并没有想讲下去的意愿就不再询问下去了。因为她知道,只要苏喣不想说的话,她这辈子都问不出个所以然。
      “军训要几天啊?”苏喣问。
      “五天,在青塘山训练营。”淑桉答
      “宿舍怎么分?”苏喣又问。
      “我们班是按学号。”淑桉又答。
      ……
      “十六班和你们班在一个连吗?”苏喣问第十个问题,这也是她最关心的。
      “是啊!怎么啦?你还喜欢那个冬瓜?”淑桉突然八卦起来。
      冬瓜是初中时,苏喣给喜欢的男生起的代号。现在也在十六班。
      “滚,才不是呢!冬瓜都是小晗的男朋友了,我去凑什么热闹。”苏喣赶紧解释。
      地铁到了南村站,她们下了车,淑桉要往A出口,苏喣要往D出口。淑桉在分岔路口截住苏喣问:“你到底看上十六班的谁?”
      “谁也没看上。再见!”苏喣抛下话,转身离开了。淑桉看到苏喣出了站才转身走。
      出了站的苏喣,经过了她曾经就读的小学,抬头看了一眼,学校变化很大,但她一点也不怀念,也从来没参加过小学的同学聚会。
      她又经过了曾经住过的小区,她手上拎着一串钥匙,其中还挂着这个小区的门禁卡。自从她搬家以来,已经五年了,她每次经过都不曾进去看过,每次妈妈回来收租她都拒绝同行。这个小区看上去有些老旧,没有现在住的小区环境好,房子也比现在住的小很多,但在苏喣的回忆里,这个旧旧的小区充满了欢声笑语,邻居之间都像家人一样友好就像苏喣的安乐窝。
      苏喣走到小区门口,突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刚进小区,那是阳沫!苏喣怕被发现,像兔子见了狼似的转身就逃。
      在她一轮思考后,她坐上公交回了家。
      推开家门,迎面冲来了三只小可爱,它们伸着舌头,摇着尾巴,围着苏喣转圈圈。那是三只不同种类的狗,一只是五岁的小泰迪豆豆,一只是四岁的拉布拉多犬丫丫,还有一只是刚满一岁的马尔济斯犬妞妞。每天回家打开门的这一瞬间,是苏喣觉得最幸福的时刻。
      她走过长廊,走进了自己房间—名副其实的公主房,里面堆满了她喜欢的HelloKitty手办和公仔,一半的地面被为完成的积木堆满,在书桌上方的墙上摆满了她的奖杯和奖状以及还有一个照片墙挂满了她从小到大的照片。她把书包随手扔在了地上,自己躺在了床边的沙发上,一动不动的发呆。
      今天她差点就踏进了那个小区,就差一点就可以了,她只是想进去看看曾经自己生活过的地方,谁知那人出现了,一下子就让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的苏喣打退堂鼓。苏喣她知道自己在逃避着什么,毕竟五年前的她搬离这个小区和那人有关。她放不下一切,看不得那人的笑容。
      在房间里胡思乱想了十多分钟,一股劲让苏喣蹦了起来。她走到琴房,点了一个提神的香薰,开始练起了琴。当她心烦意乱的时候,最喜欢和钢琴呆在一起,抛开一切杂念,专心致志地练琴和思考,这也是她为什么一直坚持学琴的原因之一。
      爸爸妈妈不知什么时候回的家,妈妈很快就做好了饭菜放在了桌上,爸爸也盛好了米饭,打开了电视,看着新闻联播。他们谁也没敢打扰苏喣练琴,当看到苏喣从琴房出来后,才开始吃饭。
      这一天对于苏喣来说十分特别,不仅是高中生活的开始,也是她与阳沫时隔五年的第一次见面。他除去外貌的改变,性格和行为举止依旧没变;而她除了外貌没太大变化之外,什么都变了,更加成熟和高冷,像一只刺猬,小心翼翼地提防着周围的人。
      她很忐忑,在将来的学校生活中该躲着他还是忘记一切重新和他相处;她很彷徨,害怕他再提起五年前那件事的因果;她又很开心,因为他看起来并没有刻意疏远自己。
      这一次重逢,能是上天给他们安排了一场游戏,是心理的博弈,是现实的追赶,游戏结束之时,输赢只有他们心里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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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章 重逢让人心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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