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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魂血染尸遍野
莱山地势处于梵音谷与芙蕖宫之间,不似梵音谷的幽静亦不同于芙蕖宫的肃然,更倾向于山野之间。人杰地灵,仙雾缭绕,前为宫邸,后为林间弟子修身养心之所,名唤“恒径庐”。
平日里多为静谧,今日却陡然嘈杂起来,惹得刚进莱山修炼打坐的小师弟师妹们一个两个三个四个溜到前殿窥视。
“哎哟!!疼!疼疼疼疼疼疼!!!”板子还没落下来,穆长歌就开始嚷的鬼哭狼嚎风沙走石,“小师弟你轻点!轻点!”
“我这还没打下去呢……师兄你叫唤的这么厉害也不怕扰了师父清净,再给你加五十板子…”简映臻脸上也十分为难,嘴里小声叨叨,“师兄你看看因为酗酒被师父罚多少次了…这回更过分,上次罚的经书还没抄完就教唆新来的师弟们一起逃学下山买酒…吃完酒一群人还撒酒疯对先生不敬,把先生折腾的跟师父告状…现在大师兄也不在,看谁能帮你向师父求情……”
说罢,朝着穆长歌的手心就是一板子,惹的又是一阵嚷嚷。
“我那也不是故意的啊!你也知道我这个月被师父罚抄了多少经书,怕是能堆满半个藏书阁了,抄了这么多书犒劳犒劳自己还不行了,不就是几坛子酒嘛至于这么……哎呦!疼疼疼疼疼映臻你下手轻点!!”
“师父可跟我说了,这次打完戒板,回头就让你把清心诀抄上十遍,看你还犯不犯。”
穆长歌捂着手考量了一下,如果抄完大抵就得到下个月了,量还是有些多,觉得应该再讨还讨还,正欲开口,便看到一袭银衣出现在正门口。
此人黑发冠起,眉目略为温和,额间有着莱山直系弟子独有的一点赤红,背缚名剑翩然的不是季未泽又是谁。
“师兄!师兄!救命啊!师弟他要残害同门!”一看到季未泽归来,穆长歌顿时精气神都起来了,喊的倍响亮。
“这是何故”
“大师兄。”简映臻收了戒尺,恭恭敬敬的行礼,答道,“二师兄因酗酒逃课被师父罚掌手一百。”
季未泽叹了口气,转向穆长歌,说道:“阿歌,怎生如此淘气。”
穆长歌低着头怏怏不说话。
季未泽道:“这次责罚就先作罢,师父如今在何处,我有要紧事禀告于他。”
“在殿内,大师兄可需映臻引路”
“不必劳烦,阿歌且随我一同前去。”吩咐完,季未泽便携着穆长歌一同进入大殿中去。
一想到要见师父,穆长歌一个头两个大,琢磨着八成又是要遭训斥。想当年,他刚被莱山弟子所济且有寄人篱下的紧迫感,尚知要安分。可随后他就发现莱山的规矩实在是松,加之上有恒径庐里猎兔打枣戏水,下有山镇酒坊妓院集市,师父闭关,大师兄又护着他,自然在这片混的风生水起,带着简字辈的师弟们偷鸡摸狗插科打诨的事没少干。
可后来,师父一出关,那些被他戏耍了的教书先生们像是拼了老命似得往恒径庐里跑,嘴里念叨着孺子乃朽木不成器也,在师父他老人家面前痛泪涕下列举他的种种恶行。
这才出现了三天一小责,五天一大罚的局面。由此可见得,穆长歌实在不是什么安分的主,去见师父也着实没什么好事。
进入殿中,季筠正在打坐。季未泽倒也不出声打扰,静站在一侧,仿佛在沉思什么。
过了片刻,季筠方才从冥想中抽身出来,沉声道:“泽儿,长歌,你们来了。”
“爹。”
“师父。”
行过礼罢,季未泽从袖中取出一小截玉制镂空物什递给季筠,道:“泽儿此次归来,陆宫主遣我将此物捎与您,她说事关镇魂琴与莱山脚下百余条性命,望您谨慎。”
穆长歌瞥了一眼便认出此乃芙蕖宫的秘物,上等白玉雕琢出数朵芙蕖,端庄雅致,中心为空,传信者以灵力灌输所含密信,修为高者甚至能传达出音像,再结印封之,需以特殊手法才能开启。
说起来,穆长歌认识这玩意儿也不稀奇,莱山向来与芙蕖宫交好,季筠过世的夫人陆翊便出身芙蕖,两派联姻交集自是密切。三年前,魔道凌铮遣人突袭芙蕖宫妄图强抢生骨珠,正因收到此等密信,季筠连夜率莱山众人赶去支援才使芙蕖免重蹈梵音谷覆辙。
季筠接过那物什,将灵力注入此物,空中赫然浮现出一幅场景。
尸横遍野,死者面部诡异,眼中,口鼻,皆流出泛黑的血液,不难猜出是哪。
正是惨遭屠戮的久安镇!
季筠眉头紧锁,道:“这件事恐怕真的涉及到镇魂琴。额间煞气,七窍流血暴毙而亡,正是镇魂琴纳魂之状啊…”
季未泽脸上亦是肃然,“不错。镇魂琴向来由梵音谷镇守,用于正途可净化邪灵鬼祟,普度众生;用于歪道却成了吸取魂魄杀人无形的凶器。多年前凌铮盗了这神器,至今下落不明,难不成如今他要用此物大造杀孽”
“那倒未必,我倒是觉得那凌铮并非为了杀人而用这镇魂琴。”穆长歌在一旁杵了半天,突然懒懒开口。
季筠道:“何出此言”
“简单啊,要是凌铮为的是杀人利落,那他刚夺到镇魂琴就该动手了,何苦等到如今。”
季未泽寻思了会儿,问:“那如若是他与别人结怨这才痛下杀手呢”
穆长歌暗暗道,哎呦喂,这些个村民能跟歪魔邪道的头头有啥恩怨啊…是他们嚼凌铮的舌根子被抵个正着还是凌铮背地里偷了他们一根黄瓜两根芹菜的大师兄这个时候怎么就想不明白。
“这不可能。”季筠道,“他们没有共同利益,甚至没有交集。”
“不过,长歌。按你所述,凌铮为何会突然大开杀戒”
为什么会杀人
自然是有所求呗。
穆长歌想了想,还是觉得站着有一会儿了,实在是脚底发酸,看他们丝毫没有坐下来商讨的意思,只得换了个姿势,勉强靠在一旁的殿柱旁,“师父…大师兄,要不…我们坐下来听我慢慢说”
……气氛刹时尴尬起来。
穆长歌发现二者眼神皆是肃穆,讪讪的又自个杵好。
“咳…那个,首先陆宫主传来的幻象里,村民们确实因镇魂琴而死,其次,你们仔细想想,他们的魂魄碎的如粉尘般,但整个镇子上百来号人怎么可能所有魂魄聚集在一起仅仅那么微乎其微那么只有一个可能——他们并不仅仅是被镇魂琴残害,更重要的,是他们的魂魄被纳走了。”
闻言,季筠与季未泽两人眼中皆多了几分凝重。
“这么说来,难道他的目的是……!”
季筠沉声:“事不宜迟,此事事关重大,泽儿你与长歌两人即刻率弟子下山赶去久安镇,凌铮怕如今还要对附近的村落下毒手。为师现传书于梵音,芙蕖,共剿凌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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