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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准备晚餐的时间很短,观月见做出来的晚餐却很精细。
铃央在小口小口地喝味增汤,她的舌头比较怕烫,他一般都会放着凉一下等手边的料理做完了再端出去,不然她就会直接端起碗喝,最后吐出被烫的鲜红的舌尖散热。
他就趁着间隙她喝味增汤的间隙替她剔去太刀鱼中的鱼刺,他特意选了鱼刺较为大块的太刀鱼,这样她就不会吃到细小的软骨。
到了晚上,两个人都在画漫画。
铃央是漫画主笔,观月见就是那些女生口中被“呼来喝去”的助理。
他负责给漫画贴网点和画背景,到了这个时代,铃央还在坚持全程使用手绘,他也很喜欢她这一点。
深夜十二点。
他的网点贴的差不多了,铃央还伏在桌上。
观月见走过去一看,铃央已经睡着了,手边是她画完的漫画稿,她已经画完了。
画完了才坚持不住直接伏在桌上睡着了吗?
再想睡,都会做完自己要做的事。
只有她才会做出来这样的事啊,他忍不住想要扶额发笑。
观月见走过去将铃央轻轻地抱了起来,抱到床上去,他再去收拾被铃央扔了以后滚到桌面边沿的丸笔,还有打开的墨水罐。
他走过去收拾的时候丸笔正好掉到了地上去,发出声音,观月见先回过头去看铃央,见她没有被惊醒,才把丸笔拿起来放回笔筒里去。
经年累月,笔筒和笔都有些破损了,她还在使用,但是这是很常见的事,只有不常被人使用的东西才会不存在一点伤痕。
清晨,她睁开眼睛就看到观月见睡在自己的身边,只是他白皙无暇的脸上多了一点青黑色,是眼下的黑眼圈。
他很累吧,她不想让他这么累下去,可是和观月见提过好几次,他始终不听她的建议,还是坚持每天要为她做那么多事。
换做其他另一个人都会有幸福感,她却没有,只有畏惧感,她害怕别人对她付出太多。
她不是一个喜欢亏欠别人的人。
观月见很快也醒过来,他是浅眠的人,身边的人有了动静他一定会醒过来。
“抱歉,我起床太迟了。”
“你还可以再休息一会,是我起床太早了。”
“我不是说过今天我会给你准备要穿的衣服吗?”,他站起来去拿她的衣服。
很快叠的整整齐齐的衣服放在她的面前,做到这一步也就算了,观月见还过来替她穿衣服,事无巨细。
天冷的时候起来,身上总会散发热气,哪怕是铃央这样常年发冷的人也是一样,他的手指在她光裸的散发出热气的腰上滑过,穿好了衣服。
他不会做出暧昧的举动,不如用指尖去磨蹭她光滑的肌肤,只会干脆利落地替她穿好衣服在,做好所有该做的事。
要是可以的话,观月见希望铃央可以和他一样穿学校制服长裤,可是不可以,她必须要在冬天还穿着短短的制服裙。
到了冬天的话,还是尽量让她待在家里好了。
两人并肩走到了学校里。
学生会的成员每天都会在学校门口检查学生着装和迟到早退情况,看到观月见也对他打了招呼。
也是想要对铃央打招呼的,可是她像是易碎的玻璃瓶,和她打招呼都不敢大声。
到了班级里,还有三两学生在讨论文化祭的事,今天放学是要抽出一部分时间来准备文化祭的,大部分则是有口无心地念着英文单词,那些单词像是拼凑的断音,用一根线都连不起来。
中午铃央吃的是观月见为她准备的便当,她说就算吃学校里的炒面面包也没关系的,观月见却只是摇摇头,给她穿好衣服以后又去准备做便当。
从某些方面来说,他们还是有相似的地方的。
便当要用的食材昨天在超市里就买好了,在超市里买了好几天要用的食材,才会那么重,脸铃央最后都分到了一个小小的塑料袋,里面装的都是轻轻的东西。
这样的日子周而复始。
难熬的时间总会过去了,度过了沉寂的一天,同学们兴致又变得高昂起来,每个人都在做自己负责的部分,简直就像是庙会上唱着歌跳着舞的人一样热闹。
组织的学委不好意思让铃央这样柔弱的人做什么,她还是有名的漫画家,这个头衔对于普通的高中生来说非常有用。
可也总不能对铃央一个人特别,所有人都在做事,只有她不做事吧。
要是什么都不让铃央做,反而是一种歧视,她不想要被冠上欺负同学的名声。
她想了想,将手中的一叠纸交给铃央,“你把这个贴在墙上吧,贴完就可以了。”,比起其他同学来说,这算是很轻松的工作了,她也准备好让铃央做完这件事就离开,不需要再做其他事了。
说是一叠纸,也就是薄薄几张,每张纸上是一个大字,连起来是“女仆咖啡厅”这五个字。
铃央点点头,去拖了一张椅子过来,跨出一只脚往椅子上站。
还没稳稳当当地站到椅子上,就被人从身后抱住,抱了下来,不让她站到椅子上去。
“你不要上去,万一摔倒怎么办,还有……”,观月见没有继续说下去,女孩子要是站上去裙底会被别人看到。
学委也灵光闪过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对一般人来说都不算是一件大事,可是面对班长,她好像罪大恶极,“班长,对不起。”,她已经尽量布置轻松的任务了,没想到还是做错了。
以后还是什么都不要让铃央做好了,她这么想着。
铃央像是伸出柔软的触手却碰到坚硬礁石的章鱼,刺痛了一下,把触手收了回来。
放到现实世界之中,她只是低下头。
观月见抚了一下她的后颈,“好了,不要站在这里了,去参加轻音部的部活吧,你昨天和我说过的,不要忘记了。”
走到了轻音部,轻音部的人还没集齐,看来都在忙文化祭的事。
多了一个陌生的面孔,她不会去多看一个人,怕对被人造成困扰,盯着别人看是一件很不礼貌的事。
这个人注意到了她,他是小一级的学弟,眼睛是浅蓝色的,发色是金色,带些微卷度,看起来是混血,轮廓要比一般人更加深邃,容色比如今时节开得正盛的秋海棠还要色彩艳丽。
他学的是大提琴,轻音部社长最喜欢招的是学长笛的人,凡是学习其他乐器的人一般都是为了凑数硬把他们拉进来的。
“学姐,我叫唯夏,前几天因为生病请假都没有来过轻音部,没想到你也会在轻音部啊。”,他主动与她打招呼,带点与一般会说“今晚月色真美”的人不同的热情,不同人种会有不同个性。
听他的意思,好像以前认识她一样,只是这点不太确定。
“嗯,”,面对陌生人她只能应答一声,又怕对方会觉得不爽,加上了,“你好。”
不说出更多的话会被当做冷淡,只能一点点吐出更多的话,深觉切肤之痛,却没有办法去改变。
“社长还没有到,我们两个先来练习今天的曲目吧。”,他的个性很好,没有觉得被冷遇,大概是被泼了一盆冷水仍旧会迎上来的人,秋海棠还在张扬地开着。
社长比较忙碌,学校与乐器相关的事都会叫她去,但是也算是一个很兢兢业业的人,除非是推不掉的情况,不然绝对不会翘掉部活。
大提琴和双簧管在一起合奏,稍微有点奇怪。
深究起来,两个都是乐器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一个乐队里总是什么乐器都有的。
铃央的双簧管是从小就开始学习的,只是中间一直在画漫画,荒废了几年,握着双簧管的手都有陌生了。
她收紧了手,握住了双簧管,把陌生感压下去。
唯夏与她完全不同,铃央荒废了几年已经是业余级别了,他手下的音符却像是流水一样舒缓动人,明显是专业级别,还是可以得奖的那种。
两个人的一段曲子合奏结束,铃央甚至还弄错了几个音,与他对比简直不堪入耳。
站在周围的其他部员也听到了,只是好奇地看了几眼,没有说什么,又转了回去与自己的朋友说话,毕竟他们两个和他们都不熟,不算是轻音部的固定成员。
“对不起。”,她咬唇对唯夏说,下唇被她反复碾磨,几乎快要出血。
“没有什么好说对不起的,只是练习,每个人都是要从不会学到会的,我也是从完全不会学到现在的啊,学姐要是不嫌弃的话,可以经常和我一起练习,我是家中独子,从小没什么人陪伴我,总是一个人寂寞地练习大提琴,要是你可以陪我一起练习的话再好不过。”,他笑的眉目弯弯,是一个圣洁的天使。
要是有人做了圣母玛利亚,他也就只能做天使了啊。
到了部活结束,社长还是没有来,看来今天是真的被琐事牵绊住了,文化祭实在是太忙碌了,也不知道文化祭当天会是怎样的盛况。
与唯夏一同走出社团活动室,就看到了等在那里的观月见。
“本来还以为可以和学姐一起走回家的,有人来接学姐了啊,那学姐就先走吧。”,他短暂地失落过后,朝她挥了挥手。
“走吧。”,观月见依照惯例将她的手拉过来,又放进自己的口袋里。
与往日没有什么不同,只是握紧她的手的力气变大了一点,快要捏出红痕来。
走到家里,观月见从自己的口袋里摸出了她的手。
“痛吗?”,他看着她的手,比自己的手受伤还要在意,要是自己流血的话都不会在意,但是她的手上要是有一点点淤青都不可以。
观月见以为用了很大的力气,其实还好,她的手腕上只有一点点微红的痕迹,还是因为铃央的肤色过于白皙留下来的。
“还好。”,他就像是温柔地怀抱着婴儿的玛利亚,神态温和到不可思议。
“你不用太担心的。”,她收回手。
“你的手,是很重要的,还要画漫画的,不是吗?”,他又轻轻地吹着她手腕上的那圈红痕,明明只是微不足道的伤,连伤都算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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