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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梦境(2)
寂静黑暗里,指尖碰到冰冷的硬物。
她没有害怕地缩回手,一把抓握住好不容易找到的物品。
大拇指很快就找准了开关,一声轻轻的开关被打开的声响后,一束白光从手中的手电筒射出。
猛然出现的光源在房间内的黑暗和未知之中刺破出了一个口子,落在黑得仿佛吞噬一切物质的黑色天花板上。
而这束光亮的让成醉的眼睛一时间有些无法承受得住,但她还是睁着这双已经开始适应起黑暗的眼睛。
光束的照耀下,她看见了一角白黄色从床边的床头柜侧缝露出来,于是靠近过去,拽着那一角慢慢地往外抽。
没费多大的劲,成醉就抽出了这张纸。
【噩梦出现两百多年了,为什么还是找不到办法?这已经要待不下去了,不过好歹能安生一阵子,但如果再找不到办法又该怎么办……】
【唉,最近也不知道那些妖鬼怎么了,这么活跃,不止那只清朝的粽子圈着巡逻,连那只出不来的毛皮子也时不时探脑袋……搞得我这心有点发慌了,这可千万别出事。】
【现在白天在塔里巡逻总感觉有人盯着我,难道不会是塔下的妖鬼吧?但是这些妖鬼不是只能晚上才能活动吗……总感觉最近塔里不安生,以后还是晚些出去早点回来吧。】
发黄的纸张只记录了这几段话,从这张纸记载的内容来看,应该是守塔人关于这座塔日常的一些个人记录。
看了看床头柜上的大铁锁,成醉觉得自己可以先搜完其他地方后,再想办法看看能不能打开锁。
折好纸张塞进上衣的口袋,借着手电筒的光,成醉掀开堆积如山的旧棉絮,看看还能不能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忽略掉这些旧棉絮发黑变硬的状况,她在看上去应该是算是枕头之类,但布料稀碎露出内里棉絮的东西内又找到了一张纸。
【永远不要相信妖鬼的话,也不要低估妖鬼的狡猾和贪婪。我之前一直以为房间是安全的,但不是的,道人说十三年一个轮回,我是第十七代的守塔人,这样的话我至少要在明年那天之前必须离开木塔……】
纸张的后大半都被染上了黑红的硬痂,无法得知后面的内容。
成醉不知道这位守塔人最后怎么样了,但出于第六感的直觉、被褥被撕裂扯碎的惨状以及颇多的血量,她对守塔人最后的结局有了一点不愿深想的可怕猜想。
呼,尽可能地忽略掉其他,成醉通过查看两张纸张记录的内容初步了解了一些情况。
大概情况就是这座木塔有妖鬼,初步判断应该是被镇压在下面的,但以目前她所得到线索来看,还无法得知究竟是什么原因镇压着妖鬼,姑且算是木塔吧;守塔人的职责包括不限于在白天塔内巡逻,白天对守塔人来说是安全的,夜晚不安全,守塔人夜晚可以呆在房间内,房间能在不安全的夜晚里保护守塔人。
除此外还有几点,房间是安全的,但又不全然是安全,在某些特定情况下也许就变得不安全;还有守塔人说的“十三年一个轮回”具体是什么意思?这和守塔人说的“在明年之前必须离开木塔”又有什么关系呢?
当然,仅凭她手上掌握的信息还远远不够拼凑出一个完整的答案。
同样把纸张折好放进口袋,成醉继续翻找着还没探索过的地方。
她检查的速度很快,再加上也没剩下多少需要过手的,没一会儿就将床铺上给搜索完了。看来除了那张纸,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了。
虽说是摸了一会儿的旧棉絮,除了摸到那一手的灰也没见的多脏,就是有些闻起来不怎么样。
想了想,双腿跪在床踏板边,手电筒伸进木床底,弯腰俯身低头看向床底——
里面有一只灰扑扑的锣。
她把灰扑扑的锣从灰扑扑的床底扒拉出来。
这个是用来做什么的呢?
敲锣打鼓吓妖鬼的吗?
成醉颇有几分苦中作乐的想到,搜完这里,接下来该到那两个十分显眼的床头柜了。
手电筒的光被大铁锁没生锈的金属反射,希望这锁最好有事的成醉心里盘算着自己在没钥匙的情况下有多大概率打开锁。
心里抱着一丝丝聊胜于无的希望,郑重地放好手电筒,成醉活动手掌,把手放到了大铁锁上。她先是检查这锁的状况,果然是上好了的,然后使劲地拉扯着锁,直到自己手都快磨破皮了,这锁依旧好好的没有一丝松动。
拿大铁锁没得办法的成醉继而放弃这个不太现实的想法。
老式木床……床头柜……
感到无从下手的成醉反复地念叨着,某种异样的直觉直击大脑。
突然之间联想起外婆喜欢将橱柜钥匙藏在橱柜周围的做法,成醉深知梦境与现实的区别,但却还是抱着赌一把的不理智想法。
也许可以试试,反正暂时想不到其他办法了,有些东西总该得试一试才知道对不对。
一边觉得自己想法幼稚得好笑,一边还是用手仔仔细细地摸着木床之间的缝隙。
摸到了,就在贴着床边的床板那里手指碰到了冰凉的金属。
心里的疑惑和不可思议大过了找到钥匙的惊喜。
深吸口气,成醉冷静地抠出钥匙。
钥匙和一枚土黄色的铜钱被红棉线穿过一并捆着,铜钱一面铸的是“乾隆通宝”四个楷体字。
拿到苦苦寻找的钥匙,成醉立刻将钥匙对准大铁锁的钥匙孔。
果不其然地听见一声“啪嗒”,锁开了,取下大铁锁后就能拉开抽屉。
拉开沉甸甸的抽屉,木板摩擦产生难以避免的声音,因为声音而有些不安的成醉抿唇。
手电筒将光倒在被拉开的抽屉里,里面只有一个牛皮纸封面的本子。
唇被抿得更紧,她朝本子伸出手,想要把它拿出来。
手指在即将要碰到本子的瞬间,一阵突如其来的心悸却让她收回了手。
还没等成醉来得及细想就看见抽屉里涌现出一丛黑色长发。
那头发像灵活的小蛇和扭成一股股地藤蔓直直向她刺来。
急忙地后退躲避,没想到这头发没有因为长度不够而就此停下,反而按下快进键一般紧追不舍,眨眼间变得更长地冲向她。
来不及推测房间变得不安全原因的成醉见躲不过,再加之手无寸铁,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顺手抄起木床上的一块床板,暂时充当自己的武器。
藤蔓成精的头发在成醉抓住木板后不到一秒便已来到她面前,一个灵活的错身堪堪躲过,却有更多头发接二连三的迎面而来。
得了家伙什的成醉打算正面刚一波。
被挥出破空声的厚重长木板狠狠地打向面前的头发,遭到木板狠狠击中的头发啪叽一下掉了,其他在空中的头发瞬间停了。
但下一秒就被在地面潜行的头发紧紧缠绕住脚踝,停滞的头发也朝成醉一拥而上。
两手一齐抓紧木板,失去固定的手电筒摔在了地上不停滚动,视线也猛地随之变暗。
在这视线突然暗淡的一瞬间,成醉将手里的木板重重地向抽屉投掷出去,可怕的巨力使得抽屉瞬间回到原位,从里面突袭的头发一时间也被抽屉夹住,露在抽屉外的头发都仿佛失去灵魂一样垂到了地上。
戳中抽屉时手还抓着长木板的另一头,她毫不费力的松开被头发缠绕的脚踝,并且将地上的头发踢了开些。
黑暗中成醉还在盯着那个抽屉,做好准备。
躺在地上那束窄窄的光成了唯一的光源,渺小的人类注视着眼前的诡异,狭窄沉闷的房间蔓延着无边无际黑暗,如同窥觑灵魂计划如何欺骗的漆黑怪物。
“咚咚——”
抽屉内传来不断的击打声,甚至击打的力气越来越大。
看来这东西还没放弃。
成醉清楚地感受到那东西的力气几乎是翻倍似的再加重,加上自身重量都快要镇不住了。
在快要抵不住时,她突然松开抵在抽屉的木板。
失去阻力的头发这下重新张牙舞爪地从抽屉里出来了,它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解决掉这个人类,这人惹火它了!
成醉不知道自己惹火了这个鬼东西,但就算知道也不会太在意,毕竟惹没惹火这个鬼东西,它都不大可能会放过自己。
所以不用想都知道这鬼东西出来了一定会冲她来,但这次的数量和之前比实在太多了。
成醉看到那些密密麻麻挤在小小的抽屉口黑色头发正在争先恐后地往外挤。
这简直是密集恐惧症的噩梦。
趁着此时它还没出来完,她后退两步,然后来了一小段助跑,猛地凌空一脚踹在抽屉上。
抽屉被踹得发出了令人牙酸的断裂声,沉重结实的老式木床也跟着吱吱摇晃,可见她踹得力有多大。
成醉脚上的破旧橡胶鞋防震效果很差,可以说是几乎没有。
根本指望不上这鞋能护脚。
走路有些一瘸一拐拾起地上亮着的手电筒和插着钥匙的铁锁,手电筒照亮眼前的一切。
很好,这些头发已经在地上一动不动地和普通头发别无二样了。
惨遭抽屉口夹两次的长发散落在地上,整个就是理发店服务完来不及打扫的现场。
还没靠得足够近抽屉的成醉看见那团新生的头发活像一顶被抽屉卡住的浓密假发。
已经靠得足够近,并且打定主意要把本子弄到手的人类深吸一口气,伸手却是再次拉开表面已经变得坑坑洼洼的抽屉。
抓起本子时头发还想缠住她的手,但是被她轻易地挣开。
拿着本子拍开没多大力气还想追出来的头发,成醉这次终于轻轻地关上了抽屉。末了,重新用铁锁给锁好。
不知道光是解决头发耗了多久,她紧绷着神经放松一点后感觉到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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