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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见
流年一边伸手在胸前顺着气,一边往身后张望着。直到确认没人追上来,她才倚在墙上,长舒了口气:“得亏我也是练过的,不然还真跑不了了。看来师父说得对,练武还是很有必要的。”
歇了片刻,流年站起身,摘下帽子,顺了顺头发,又咧着嘴撕下胡子,一并收进包里,揉着下巴朝一个包子铺走去。
吃了个半饱,流年抹了把嘴,将钱放在桌上,满足的起身。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噢对,“流年不利”。流年觉得这句话就是为自己生的。才刚出包子铺,还没走了两步。她就被人拦下了。
“小妮子,这么晚了,还不回家吗?”巷尾,两三个男人走了过来,围住了流年。
流年护住包,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担心他们劫财还是劫色。
“这包里鼓鼓囊囊的,装的些什么啊?给哥几个瞧瞧?”为首的一个男人一把抢过流年的包。
“你们干嘛!”流年别的都行,就是不能允许别人抢她东西,尤其是钱。
“哟,还有点东西啊。”那人翻了翻包,把镯子和钱袋拿了出来,将包又扔了回去,“喏,还你。”
“我的钱!把我的钱还我!”流年疯了似的冲上去,旁边两个男人一人拽住她一条胳膊,轻易的就把她控制住了。
为首的那个讥笑着说:“小妮子还挺辣,要不跟哥混吧。只要你跟了哥,那哥的钱还不都是你的嘛!是不是?哈哈哈哈。”
流年感应到抓着她的两人是那一片有名的捕头杨家的家丁,面前的人很可能是杨家的长子,杨文逋。
听闻杨家家主对家里人钱财的出入都把控的很严,想必他抢人抢钱都做惯了。
捕头的儿子是恶霸,呵,多讽刺啊。
杨文逋走上前,顺手摸了摸流年的脸。流年抿着嘴,又气又怕。
不过是一个眨眼的时间,仿佛有一阵风吹过。
转瞬间,流年居然已经出现在了两条街外的一个巷子里,面前还站着一个人。
这人看起来和流年一般大,十几岁的样子。长相清秀,脑后梳了个高高的小辫儿。
“姑娘你没事吧?”那人握着流年的肩,关切的问道。
真想再感叹一遍“流年不利”,就这会儿功夫,她怎么又和那宸王扯上关系了。眼前这人,正是宸王府上的小书童,尚羽,白羊座星主,异能是速度。刚才应该就是他将自己从那三人手中带出来的。
“谢谢你救了我。我没事。”流年看了看手里的包,欲哭无泪,“但是我的钱有事,我的钱都被刚才那群人抢走了。”
“姑娘你别哭啊!”尚羽看着流年,着急起来。
看来这小子还挺吃这套的。这么想着,流年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那可是我辛辛苦苦挣来的血汗钱哪!能不能请公子帮我讨回来呜呜呜……小女子不甚感激!就用您刚才那个异能,就是眨个眼的事啊,对不对?”
“但是我,今天消耗有点大,暂时……可能……没法再用了。”尚羽挠了挠头道。
“那,你要不去抢回来?他们才三个人,您应该可以吧?”流年还带着哭腔,抹了抹眼睛看他。
“我……”尚羽还是挠头,还有点不好意思,“我也就三脚猫功夫。对不住啊姑娘……”
得。看来这小书童只会挠头。
知道指望不上,流年收起假模假样的姿态,真的伤心起来。看来最近一阵子又白忙活了,真是天意弄人啊。
伤心归伤心,不管怎样,人家毕竟救了她,色和财她好歹保住了一样。
“算了,还是谢谢你啊,今天没有你我就完蛋了。”流年向来是打不死的小强那一挂的,很快便恢复过来。钱没了就再赚,比这倒霉的事她遇到的还少吗?
“不用客气,应该的。我叫尚羽,你呢?”
“流年。”
“这名字真好听。”尚羽嘀咕了一句,又问她“那你家住哪啊,我送你过去吧?”
这话倒把流年问住了,她家应该住哪呢……尚羽是宸王的书童,靠近北街那一片他肯定都认识。这还是保守估计,黄道国的主城就这么大,说不定人家小书童哪儿都认识。
流年干咳了两声,试探的开口:“我住在……东……”
“东街吗?东街我熟。你住哪个巷子?”尚羽听到流年住自己熟悉的地方,火急火燎的接话。
“不是,我住在东街后边儿的……西……”
“噢……西街啊,那我不是太认识,可能得你带路了。”
“那太好了!”流年如释重负,看到尚羽奇怪的歪了歪头,又忙改口,“不是……那,太遗憾了!我就住西街。离得还挺远,就不麻烦你了啊。”
“你一个姑娘家,天都黑了,多危险啊。反正我……”尚羽说到这里,好似才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一拍脑袋,“我是奉命出来买东西的,回去晚了就……”
“没事没事。你去吧,放心,我也会点三脚猫的功夫,打不过就跑,我很在行的。”流年大手一挥。她的确是不怕了,反正现在她也没钱了,只要她跑得快,一般人也威胁不了她。
“那行,那你自己小心点。我是宸王府的书童,你有什么事就来找我,我能帮得上的一定帮!”尚羽看样子也是个讲义气的,叮嘱了半天才走。
流年面上是点着头答应有难处会去找他的,然而人前脚刚走,她就转过身嘟囔着:“还去找你,这不是往火坑里跳吗?”
天已经暗了,流年趁着月色认着路。
她其实还挺怕黑的。可能和一直以来的经历有关。
被抛弃以后,她就被一家客栈的老板娘捡了去。寄人篱下,吃不饱是常有的事,或者说有的吃就不错了。
稍微大点,就被拉去跑堂洗衣,劈柴扫地。那时候消耗的多,更难吃饱了,她就学会了吃个半饱,留一点儿。毕竟,谁知道下一顿是什么时候呢?
即使吃不饱,流年还是喜欢白天。因为一到晚上,客栈老板娘就让她睡在柴火房,每天夜里都能感觉到老鼠窜来窜去的动静。
流年害怕,但是没用。因为除了柴火房,她无处可去了。如果去外面,会有大野狼。这是老板娘告诉她的。
流年再大点的时候,客栈倒闭了。为了还债,她被老板娘卖去了一家武馆当小杂役。
武馆的师父是第一个待她好的人,会给她饭吃,还教她武功,教她道理。但是师娘不喜欢她,因为她是讨人厌的蛇夫座,学徒们也不喜欢她。
每天等到师父睡下了,师娘会安排许多事给她做,做不好就会挨打。但是流年还是很喜欢这里,至少她不用与老鼠睡一块儿了。
好景不长,师父染了肺痨,没多久就离开了人世。武馆散了,没人喜欢的流年也被赶了出去。
从武馆出来后,流年就过起了流浪的生活。每到一个地方,能找到事做,就待一阵子。被人发现是蛇夫座,一脚踹了,就去下一个城区。
也是那时候,流年才知道,老鼠和大野狼,都比人可爱多了。
日子总是过的时候苦,回忆起来,也没觉得有什么了。
走了约摸半刻钟,流年到了。
这是一户大宅院,偏院的墙头不高。流年早就打探过,这户人家偏院不住人。她踩着墙垫脚一飞,便进了院里,轻车熟路打开靠里一扇破旧的房门,走了进去。
这是一间小屋,主人家大概是拿来做柴火房了。
流年将包放在一边,将稻草重又铺了铺躺了下来。
她一边想着明天该去哪里挣钱,回来还能不能睡在这里,一边睡着了。
不过卯时,流年已经醒了。
她从包袱里翻出帽子、白纱和假胡子,一一穿戴妥当。还算有些借住人家的自觉,将稻草又堆起来,房门关好,这才飞身出了院子。
此时街上的人应该还不多,她要做这日头下第一个开张的。
流年本是壮志凌云的,可天不遂人意。
眼见日光西斜,时间已经不早了。她已在这大街上溜了一天,人来人往的,愣是没一个看上去好骗的。
她摸了摸早已经饿扁的肚子,不争气的撇了撇嘴。今天不开张,就什么也没得吃。
正要转身,忽听得街角处一阵哄闹。
亏的今天起了个大早,没饭吃也没生意做,凑个热闹总可以的吧。流年这么想着,往人堆里挤了挤。
事实证明,这热闹也不能瞎凑。
“宸王殿下,您可得给小老儿做主啊!”一个六十多岁模样的老大爷,正跪在地上,抱着北堂墨染的腿哭诉着,“他把我那可怜的娃儿的全身家当都骗走了。我娃儿现在闹着要自尽呢……我就这么一个娃儿,他没了我可怎么办啊……”
“你有难处,报官去便是了,干什么非要缠着我家王爷呀。”尚羽也在,他看着地上的老人,正不知如何是好,旁边还站着看好戏的苏寻仙。
北堂墨染今天将头发束起,戴了一个简单的发冠,比第一次见时,更多了几分英气。他面上仍是一副不甚在意的样子,耐心听着老人的哭诉。
“公子你说的轻巧,那官府压根就不看我一眼。知道我老了,好欺负了。没钱没势的,谁愿意理我呀?好在老天有眼,让我碰上了宸王殿下。”
“老人家,您先起来。”北堂墨染扶起老人,语气温和,“若真如您所说,本王定会找到那人,为您讨回公道的。还有官府的人,是谁对你不予理睬,本王也一定及时处置。”
好家伙!这是伸张正义呢。
不管他们说的啥,反正跟她流年肯定没什么关系。有这种事,一般被伸张的不是她就不错了。
“诶!王爷!就是他!我娃儿说了,是个戴着黑帽子,留着长胡子的瞎子,就是他!”流年还没刚要走,那老人突然指着她就嚷了起来。
北堂墨染应声看了过来,那眼神里也没厉气,却仍然把流年看的一哆嗦:“你你你,你说什么呢!”
老人激动起来,上前就拽住了流年:“好啊你,你还敢回来!要不是你和我娃儿说,收了钱替他去求姻缘,让他就在家里坐着,七日内定能和心仪女子结上秦晋之好,他也不至于现在落个人财两空!还要自寻短见哪!”
七日?她流年会做这么不保守的估计吗?按照她的一贯作风,怎么着也得说个几月年载的。等她人去楼空,别人反应过来也找不到她了才是。
但老人讲得这样清楚,流年还真回忆起,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流年眨了眨眼睛,偷偷看了一眼后面的北堂墨染。
北堂墨染也正看着流年,不进也不退,似乎在等个结果。
只是对上那双眸,流年就像老鼠见了猫,舌头直打颤。
她咽了咽口水,突然觉得,不管这事是不是自己做的,今天都不能承认!
“不关我的事!我就是个路过的,我得走了,告辞!”流年说罢,挣开老人,转身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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