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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村精市的美学追求
正处在人生目前的高光时刻的新任JR大会冠军——幸村精市,正躺在停在海岸边的车顶上思考人生。取得这个冠军,在他看来理所当然。
以后,他还会取得更多的胜利,所以他并没有特别欢欣雀跃。让他陷入沉思的,是手里被家人当作优胜奖励送给他的,海蓝色手账本。
12岁*的幸村精市从4岁起开始喜欢水色。这是所有亲朋好友都知道的事情。
水色真是一个极其笼统的概念啊。当他再次拿到别人送的各种海蓝色,湖蓝色,靛蓝色的礼品,他就会像今天一样,发出感叹。毕竟海水和湖水都是水,而且如果要解释自己究竟喜欢哪种水蓝色,大概要从世界的诞生,恐龙的毁灭开始说起……实在是过于麻烦。
不过对于他而言,也就是七年前一个冬天里的故事而已。
神奈川受太平洋暖流的影响,气候温和,几乎不会下雪。
在八年前一场罕见的大雪后,四岁的幸村精市像普通的孩子一样在雪地里玩雪。
小孩子的世界里总不乏奇思妙想,他想用雪打磨一面镜子。于是他用自己的手和体温,努力地让雪团变得光洁。雪向来融化得很均匀,小小的雪团变成了小小的冰片。
光洁又清透的冰片在洁白的雪地上映照出有氤氲雪雾的淡蓝色天空,那种朦胧浅淡的,带着冰片的凉意与莹润的蓝色,就这样留在了他的心里。可能是打磨冰片实在太冰了,也可能是那种颜色实在过于美妙,让他一直难以忘却。
或者说,本来是可以忘却的,但他有一个曾经是画家的奶奶。
当他对奶奶说,我发现了一种很美的颜色,奶奶能帮我找找吗?后,奶奶为他调了几十种蓝色,但仍没有他想要的颜色。
他就这样拿起了画笔,开始在追寻自己喜欢的颜色这条绘画之路上一去不复返了,并且养成了在画画之前,先调一排水蓝色的习惯。
寻找那天的水蓝色,成为了他的一种执念。以至于每个罕见的下雪的冬天他都会拿一团雪在手里,以寄再次从雪镜中找到当日的色彩。
也许连着几年都找不到,他就放弃了,但偏偏总有那么一两回,能重现那天的颜色。
用相机并不能记录那种光影折射的魔力,甚至雪稍稍融化,那样的颜色就不复存在,所以他还在日复一日地画着,寻找着让那抹色彩永远留下的方法。
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的。毕竟他在找寻中深深地体会到了绘画的魅力,并为之折服。
他总是不缺乏那种与色彩共情的能力,如微风吹动湖光般粼粼的绿色,由正午向夕阳转变时忧郁的黄色,都能牵动他的心神。他为雷诺阿画上那种明艳又温暖的颜色着迷。
他深爱着这些颜色,但放在心尖上的,还是透过冰片看到的,莹润又冰凉的蓝天。
幸村精市躺在车顶上,从指缝间看向神奈川蔚蓝高远的天空,“虽然你也很不错,但比起我喜欢的颜色还是差得远了。”他与有荣焉地扬了扬下巴,转瞬又被自己幼稚的举动逗笑了。
爱上绘画,确实没什么不好。最大的问题就是,除了在神奈川乡下生活的奶奶外,没人能跟他探讨绘画的知识了。
只要他想,他可以和任何人成为朋友,但是对于友谊而言,他认为最重要的,还是相互理解。
因为在网球上,可以和真田相互理解,所以真田成为了他少有的朋友之一。但是,真田吧……
“欸——”,他坐起来,长叹了一口气。让他跟这位只认识蒲公英和郁金香的发小讨论绘画和园艺?还是别为难他,也别为难真田了吧。
幸村精市工工整整地从海蓝色手账本撕下一页,在上面认真地写到:
我的网球一定会制霸全国!
>o<!我一定会有可以一起看画展的朋友的!
然后折成纸飞机,冲飞机的尖尖哈了一口气,用优越的臂力将飞机扔向天空。
哟西!飞得很高!一定可以的!幸村看着争气的飞机,满意地点了点头。
与其说是许愿,不如说是目标,幸村精市,一个不会把梦想寄托于虚无的人,决定立刻开始行动。
就先从改造自己的发小开始吧!幸村心情极好地站在车顶上,给真田拨去电话,“真田,明天在鹄沼网球俱乐部练习,然后一起去鹄沼松冈公园看画展,你会愿意的吧?”
喂喂,虽然是在征求意见的样子,但这个语气不太对吧幸村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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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因为神奈川正值秋冬交际,昨天晚上伴着秋风吹来的枯草味,幸村做了一个关于雪的梦,心情好极了。
就连看着真田严肃的脸,都觉得可爱了起来,“好啦,不要这么严肃啦,真田,这是藤泽市几个小学联合办的儿童画展哦,一定会很有趣的。”
真田看着笑得灿烂的发小,虽然觉得他每次这样笑都不会有好事发生,但还是点了点头,道,“说不定会在书法区看到同龄人优秀的书法,出发吧。”
两人一起来到了只有和俱乐部一街之隔的鹄沼松冈公园。
秋日的公园颜色并不清冷单调,幸村和真田走在从大门直通展馆的石子小路上。行道树上挂着成串的藤紫色泡桐花,风一吹,柔嫩的花瓣簌簌落下,分外惹人怜爱。
地上则是开满了的紫花地丁,十分艳丽。看到了美丽的花卉,幸村心情不错,唯一不太满意的地方,就是人不同寻常的多。
“诶,是因为学生的亲友们都来看画展了吗,往常即使是开放式画展,也不会有那么多人的,”幸村环顾四周,在展厅门口发现了一块不小的标牌,“啊,是因为这个吧。在隔壁展厅的,著名钢琴家,滨井美纪女士的免费义演。”
“是滨井美纪女士啊,非常有名。之前和家人一起在美国发展,前段时间女儿在梅纽因国际小提琴大赛上拿了第四名,据说最近为了丈夫的事业回国发展了,没想到就在藤泽市。”真田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门口的展牌,有些激动地介绍起来,伸手在背包中摸索。
幸村饶有趣味地看着他,“欸——真田,意外地了解得很清楚呢。”
“啊,因为祖父和母亲都是她的忠实听众,”真田冲幸村摆了一下手里的手机,“我去边上给祖父和母亲打个电话,看看他们是否能来参加。”
“嗯,我先去展厅里参观了,你打完电话就进来找我吧。”幸村理解地点了点头,看真田走向边上走去后,独自进了展厅。
走了没多久,他就觉得自己做了个错误的决定。展厅的人数之多,已经让他没法好好欣赏画了,每走几步,就能听到周围的人在谈论滨井美纪稍后的音乐会。
“欸。”幸村有些失落地叹了口气,决定等真田打完电话就离开,之后再来看展。他开始寻找可以站着落脚的地方,发现不远处有一块人相当松散的地带。
欸,也只能穿过讨厌的人群走过去了。幸村用力拉了拉肩上的网球包带,决定一鼓作气穿越人群。
挤出人群之后,眼前的景象让他有些惊愕,他大概知道为什么这块区域人那么少了。在一幅不太起眼的作品前,站着一位看上去像雪一样的女孩子。
一眼就能吸引他注意力的,是颜色十分特别的头发。是他画不出的,理想的水蓝色。
纸张上永远难以呈现那种冰凉又莹润的感觉,颜色浅一分成了死白,浓一分又不够剔透,而且纸张的单薄也无法展现那种冰片的润泽。
她的头发完美地呈现了雪映蓝天的颜色,在展馆深色幕墙和强力白色灯光的映衬下,柔顺又富有光泽的长发甚至给人一种微微发光的错觉。
幸村从久寻得遇的短暂失神中回过神来,注意到她的衣着。
已经是将要入冬的时节,尽管女孩子们大多还在追求风度,她还是套着一件白色短款兔绒外套。雪白的棉质长裙被水彩颜料涂成通透的蓝色,只有腰际部分还零星保存着原本的白色。
裙子本身并没有分层,但是被涂出了不同的蓝的层次,那样的涂法和样式,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应该是照着《小艾琳》中的裙子画成的。
他心里咯噔一下,觉得纸飞机许愿还是挺灵的。说不定今天就能找到一起看画展的朋友。
只要这个女孩子不是那种,会看着他冒星星眼的类型,就一切好说。
欸……不过就往常的经验而言,可能性很小。
但只要有一线希望,他都会去试一试,这就是幸村精市的美学追求!
他一边走过去,一边破天荒地开始构思等下应该怎么开始搭话。往日他从来不需要思索这些,只要他想,自然可以跟任何人开始话题,但是此刻他脑海中却难得的有些空白无措。
*依原作年龄,此时幸村应为11岁,在此为了聊胜于无的成熟,给所有人的年龄加了一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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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雪森:……雪一样?我是雪人吗
幸村(笑):日本文化中,有雪女这种生物呢
雪森:……所以是灵异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