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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亲
“少爷,您的信。“慕清辞正坐在窗台发愣,合子拿着信都走到他旁边了,他竟一点也没察觉。合子无奈,又喊了一声,这才把信塞到自家少爷手上。
自从少爷随老爷一起去了趟皓膺山,回来后这府里的气氛就变了样。少爷天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发呆,连平日最喜欢去的馆子都失了兴致。老爷又每日忙着少爷成亲的事情,也不大往少爷这边来了。合子想不明白,少爷成亲应该是个高兴的事情,怎么府里一点喜庆的样子都没有呢?
半晌,慕清辞回过神来,看着自己手中的信,是方婉林送来的,邀他明日一同去上香。自从慕清辞与堇王的亲事定下来之后,他就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但是又理不清自己的情绪。他又想起那日堇王当着众人的面向祖父求娶他的情形,祖父震惊的看着他二人,那眼神仿佛下一刻就要将他逐出家门。慕清辞摇了摇头,强行把自己的思绪拉了回来。
晚间,慕清辞来到祖父房中,一进门祖父就冷着脸看着他。见他半天不吭气,慕老挪了下身子:“怎么,要嫁给王爷了,话都懒得跟我这个老头子说啦!“慕清辞听到这话,赶紧走到祖父身边跪下,一开口已是哭腔:”祖父,您是不是不打算原谅孙儿了?“慕老看着他可怜兮兮的样子,心里不落忍,面上还是冷冷的。他一伸手,将慕清辞扶到他身边坐下,手依然紧紧握着,这让他想起慕清辞小时候的样子。慕清辞刚被人送到他身边的时候才六岁,第一次见他脸都不敢抬起来,也是这样,他把他抱到腿上坐着,一老一小手紧紧的握着,这一握就是十年。祖孙俩相依为命十年,这十年慕老走到哪都带着他,起初他不适应,见人就躲在祖父身后,后来走的地方多了,他的性子倒是渐渐放开了。
慕老看着孙儿的眼泪跟断了线了珠子似的,又气又心疼。硬着喉咙问:“怎么这会想起来哭了?“慕清辞抬手抹了把脸:”孙儿原想着,您看到我有了自己的归宿会安心,“他飞速抬眼望了祖父一眼,又低下头:”这些年,每次您要给我说亲的时候,我都想把心里话告诉您,但是我害怕,怕您觉得我。。我。。“慕老叹了口气,打断了他的话:“那堇王真是你自己想嫁的吗?我瞧着你们也没说过话啊。“慕清辞把凳子往祖父跟前挪了一点,然后把事情一五一十的交代了。
自从祖父原谅慕清辞之后,他就觉得日子过的越来越快了。前两日宫里的嬷嬷太监们就已经在他家打点上了,今日他便要随迎亲队伍去王都成婚了。一早告别祖父之后,嬷嬷们便给他换上华服,浩浩荡荡的往王都方向去了。
路上走了五六日,慕清辞只觉得自己的腰都要被这马车给颠散架了,也难怪,骑惯了马的慕清辞,从几岁开始就不坐马车,他喜欢马儿跑起来的样子,他在马背上感受着马儿的速度,那是他最开心的事情。以后怕是连这种开心都是奢望了吧。慕清辞叹了口气,看了看身边的合子,突然说:“哎,有点后悔了。”合子一惊,赶紧掀开帘子一角,看到周围没有宫里的人才安心的放下。
“少爷,您这马上就要当王。。妃的人了,能不能不要这么口无遮拦的,”合子煞有介事的往他身边又凑了凑,“我听说,王府里的规矩可多了,一不小心,可能就会被。。”合子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紧接着又缩了缩脖子,庆幸自己的脖子还没有搬家。
其实慕清辞说后悔就随口一说,他十来岁就知道自己对女子不感兴趣,本来已经做好了一辈子孤独终老的打算,只是不忍心看到年迈的祖父为了他的亲事劳心。他若不嫁给堇王,怕是天底下没有哪个男子会真的娶另一个男子吧,左不过是他养个男宠,或他被别人当成男宠。现在这个结果他已经很满足了,哪怕他会失去掉一部分的自由,至少祖父是真的放心了。
晚间他们一行就进了都城,被安排在了王府的一个别院里,等着过两日的婚礼。
第二日慕清辞起的有些晚,这几天在路上睡得不踏实,现下总算到了都城,他感觉自己前所未有的放松。心里一放松,身体就自然懒懒的了。睡到日上三竿,才叫合子准备早膳。
“少爷您可算是醒了,我跟您说,这都城可真大呀。。。”合子一边把手里的吃食往桌上摆,嘴一边扒拉个不停。
“这早饭是不是太过奢华了?”慕清辞看着合子摆了满满一桌子菜肴,有点惊到了。
“哦,这是王爷早上吩咐的,说不知道您的口味,叫小厨房每样都做了点。”合子这才想起告诉自家少爷。
“王爷早上来过了?”慕清辞瞪着眼睛问。
“没有,王爷身边的阿恪来传的话。”
“阿恪?”
“对呀,王爷的随侍。”
慕清辞点了点头,他没想到自己晚起了一会,合子连王爷身边的随侍都认识了。合子见他不动筷,又往他身边凑了凑,“这王爷还真是体贴,这还没进王府呢,就这般照顾,少爷可真是好福气,等过两日成了亲,您可得好好谢谢王爷。“合子语气轻快的说着。
慕清辞觉得合子说的有理,这以后还得靠王爷过日子呢,是得把这关系处好了。想到这,慕清辞立马拉着合子坐下:“那你说,我要怎么谢他?“
合子一脸神秘地说:“您先吃,等会教仪嬷嬷来了,您就知道怎么谢王爷了。”
白天,慕清辞听教仪嬷嬷说了一堆的规矩,听的脑袋都涨涨的。吃过晚膳,慕清辞以为终于能休息一下了,谁知这嬷嬷又来了,还带着个小男孩,大约十三四岁的样子,穿着太监服制,手里端着个红木盒子。
行过礼后,嬷嬷满脸堆笑的拉着那小孩来到慕清辞跟前:“王妃,这孩子是松喜,以后就跟着王妃,专门在王爷跟王妃的房里侍奉。”
“知道了,以后侍奉王爷就行,我有合子。“慕清辞答道。
嬷嬷见慕清辞不懂,也没说什么,只拉着他到了隔间。嬷嬷看了松喜一眼,松喜立刻会意,将手里的盒子放在一边,然后就开始解自己的亵裤,慕清辞看到这赶紧转过身,谁知又被嬷嬷给扳回来,“王妃,您还是看着吧,不然成了亲之后不懂,可要扫王爷的兴了。”
松喜脱下亵裤之后就趴在床上,回头看了一眼嬷嬷,嬷嬷走过去,打开他旁边的盒子,慕清辞这才看清里面装的东西,有长有短,有粗有细,只见嬷嬷拿起一把玉质的手柄,拍了拍松喜,松喜立马抬起腰,嬷嬷竟用那手柄在摩擦松喜的那处。慕清辞看呆在原地,他虽一直知道自己喜欢男子,也有过些懵懂的意识,但却一直不知道男子该与男子怎样欢好。他看着松喜紧紧拧在一起的眉毛,不时溢出的声音,只觉得头皮发麻,身上好像被火燎着了,不止身上,他觉得整个隔间都在冒着热气,这热气好像是从松喜的身上冒出来的,也像是从他自己身上冒出来的。
结束之后嬷嬷留下了松喜,慕清辞让合子带松喜去休息,给自己要了一桶洗澡水,也不要人伺候,然后把自己关在屋子里。
慕清辞坐在浴桶里愣神,脑子里还是松喜趴在床上的样子,这件事对他的冲击太大了,不仅心理上,身体上也是,慕清辞觉得这洗澡水好像越来越烫了。洗完后,他把自己从里到外的衣服都一并丢在了浴桶里,且让它们泡着吧。
明日便是大婚,但是合子却觉得自家少爷从昨晚开始就忧心忡忡的,一会拧着袖子咬牙切齿,一会又无神地撑着脑袋,跟中邪了似的。合子拿胳膊捅了一下站在身边的松喜:“你们昨晚对我家少爷干什么了?怎么他好像魂不守舍的?”松喜瞥了合子一眼,像在看一个傻子,然后忽略了合子的问题,继续若无其事的待着。任凭合子如何耍赖纠缠,楞是一个字都没吐出来,完全拿合子的存在当空气。
转眼便是大婚了。日头刚照进厅堂,堇王的迎亲队伍便来了。慕清辞穿着大红云纹婚服,一头乌发尽数绾起,头戴玉冠,一身装扮称的人熠熠生辉。他顺着红色的地毯走出房间,宛如一朵朵盛开的灼芙蓉,一步一步走到堇王跟前。慕清辞脚步微顿,随后缓缓迈向他。日色微移,正阳街上人头攒动,只见长长的迎亲队伍前,两个红色的身影并肩骑着高头大马,仿佛周遭其他事物都失去了颜色,世间只剩那两抹红。队伍浩浩荡荡,热热闹闹的往堇王府去了。
冗长而繁复的流程过后,堇王与他的王妃并肩坐在他们的婚床上。
慕清辞觉得自己紧张的快要昏过去了,他时不时的用余光去瞧坐在他身边的堇王,对方好像永远都是这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堇王好像察觉到了他的目光,在他又一次悄悄抬眼的时候,堇王跟他的目光撞在了一处。不能再这样尴尬的坐下去了,堇王想了想措辞,然后开口道:“本王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本王向你承诺,除非你准备好了,否则绝不碰你一根手指,这样你可安心些了吗?“慕清辞一听这话,脸上立马有了血色,楞了会又补了声“谢谢”,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堇王说这么多话。
这一夜,他们虽睡在一张床上,红烛高照,却一点逾矩的事情都没有做。堇王信守他的承诺,慕清辞很是感激,心里也暗暗下定决定要早日习惯,他一向如此,只要承了人家对他的一点好,就总盘算着如何还回去,他觉得堇王是个可以托付的好人。
“太后,一早堇王府里的来报,昨夜堇王并未跟王妃圆房。”
“哦?”太后停下了喂鹦鹉的手,转身思忖了一阵,“告诉他,他姐姐的时间可不多了,让他看着办吧。”
堇王府里一早便热热闹闹,王爷与王妃成亲已有月余,自王妃来了这王府之后,王府里便添了许多生气。这不,今儿一早王妃便张罗着收集冬雪,说是来年泡茶喝。冯叔也想不明白,这喝个茶还得存冬雪,但是又不敢怠慢。这王妃一进府,王爷便下令,怕府里拘着王妃,平日里只要是王妃想做的事,阖府都得依着。
冯叔正往王妃那边去,远远的便看见王妃跟松喜在荷塘那舀雪,待定睛一看,冯叔只觉得背上爬上一阵冷汗,这王妃他们原来是在结了冰的塘面上!待冯叔正要劝阻之时,冰面突然裂出一条细缝,这缝一点点变大,眼看着就要裂开了。王妃眼疾手快,一把将松喜推远,自己却掉进了那寒冷刺骨的冰水里!这一下可把冯叔吓够呛!
另一边,堇王听说王妃要收集冬雪泡茶,觉得这奇思很有意思,便想来瞧个热闹,谁知一走近,便看到慕清辞掉进了冰湖里,那一刻他只觉得自己脑袋一片空白,直到身体感受到冰湖里寒冷的气息,他才清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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