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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李君彦
第二日,林舒月便随林致远出门。临出门,林致远千叮万嘱林木心,老老实实待在酒馆里,不可随意冲动惹事。林木心敷衍的答应过去。
“唉,木心什么时候才有你一半的沉稳,真是让人不省心啊。”林致远即便上了马车,也还是不放心林木心。
林舒月柔声开口,“义父,木心还小,性子难免还野了些。我回去后,定当好好教育木心,让义父早日省心。”
林致远打量了下林舒月,这些年来,舒月的性格越发沉稳,明明是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活的像个三四十岁的妇人般,林致远害怕她慢慢失了自己的个性。
林致远悠悠开口,“木心有你一半沉稳,你有木心一半活泼,你们性子就很好了。”
“义父教训的是,舒月受教了。”林舒月中规中矩的开口。
“到了潍城,我便让曼兮带你逛逛潍城,扩宽自己的眼界。整日生活在永州,把自己的目光都局限了。顺便增进你们之间的感情。”
林舒月没有说话,默默点头。林舒月和林曼兮最近的一次见面是在五年前的大年初一,林致远带他们回林家过年,祭祀祖宗的时候。她第一次见曼兮的时候,便心生羡慕。白皙的脸庞,线条柔和,黛眉轻扫,目光柔和,一颦一笑皆带着清雅高华的气质。林舒月也想成为她那般,浑身散发着清雅气质的闺阁小姐,无忧无虑,安逸幸福的度过这一生。
可她不过是个孤女,寄人篱下的孤女。她拿什么资本谈这些呢?林舒月摇了摇头,试图摆脱自己脑里荒唐的想法。
经过四天四夜的颠簸,林舒月和林致远终于抵达潍城。
他们没有住进林府,而是住在外面的客栈。
“我要过去林府一趟。你就不必随我去,舟车劳顿的,还是多歇会,晚些再去。”
林舒月乖顺点头。
林致远走后,林舒月也没什么心情收拾行李,直接倒在架子床上,百无聊赖的用手指戳着纱帐的顶部绣花,还没戳几下,林舒月便厌烦了。
林舒月折腾了几下,决定起身,到楼下走走,打发时间。林舒月理了自己褶皱的衣裙,便离开房间。一楼处有个高台,专门给卖艺人表演。今日来了位乐伶表演琵琶。
琵琶声圆润,像极了玉珠散落在青玉盘的声音。林舒月坐在前排的位置,饶有兴致听着。一曲过后,乐伶就一手抱着琵琶,一手托着盘子,迈着莲步,走下高台,走到每张桌子前,祈求客人打赏点银钱。
乐伶走到林舒月旁侧,没等乐伶开口,林舒月便把钱财放在盘子上。林舒月朝乐伶淡淡的笑着,乐伶看了一眼盘子里的银子,感激的点了点头。
忽然,有一酒鬼握住乐伶的手臂,乐伶惊叫一声,手里的盘子也掉地了,银子撒落在地。乐伶试图挣开酒鬼的束缚,奈何力气小,没挣脱开。
酒鬼猥琐的笑道,“小娘子,跟我回去,我一定好好吃好喝的供着你。”说完后,还大笑几声。乐伶比酒鬼矮了一截,勉强到酒鬼的胸口位置。酒鬼的酒气夹杂着汗味一股脑的喷洒在乐伶脸上,让乐伶很不舒服。
林舒月想袖手旁观,毕竟这是别人的事,与她无关。可乐伶神情痛苦,越发不忍心,便帮着乐伶推开酒鬼。可她俩的力气加起来还是没有酒鬼大。林舒月被推倒在地。“哪来的野丫头,敢来掺合我的事,滚。”酒鬼威胁道。
“大人,楼下有人扰事,我们要不要去管管?”坐在二楼喝酒的安德暼了一眼楼下,小心翼翼问道。
李君彦揉了揉自己脑袋,不耐烦开口,“烦人,放个假都不安心。”李君彦喝了一大口酒,踉踉跄跄走下楼。
“我看滚的人是你吧。”李君彦本来在楼上喝酒,可喝了没多久,就被楼下的骚动打扰了兴致。李君彦本来想看一场热闹,想看看这个林舒月有多大的本领,敢替别人出头,可没想到是个绣花枕头,一点用都没有。
醉汉一见青绿色锦衣卫服,吓得后背直冒冷汗,连酒也醒得七七八八。醉汉一边碎碎念着对不起,一边连滚带爬的离开客栈。
这件事情因为李君彦的掺和,很快的解决了。
李君彦不屑的看了林舒月一眼。林舒月揉着自己的腰,疑惑的看向李君彦。
林舒月双眸微动,脑海里闪过永州那个冷漠,疏离的眼神。比对下两人的身形,发现两人身形大致相似。是他,前一次他害的自己摊口被砸,这一次却给自己解围了。林舒月自然不会天真的认为他是为了上次的事情,专门给自己的解围。
林舒月蠕动嘴唇,想说些什么,可李君彦没有给她机会,他冷漠的扫了她一眼后,便拂袖离开了。
林舒月想追上去问清楚,可奈何摔得太惨了,她的腰还在发痛,想了想,还是算了。
“姑娘,方才谢谢你。”乐伶扶起地上的林舒月。
“不打紧的。”林舒月忍着疼痛,安慰乐伶。林舒月见乐伶泪眼汪汪的,心里更加坚定自己的做法是对的。
晚上,林致远派人接林舒月到林府。
“舒月妹妹来了,许久不见,倒也认不出来了。”林舒月一下马车,林曼兮便迎了上来,拉着林舒月的手,热络的开口。
林舒月一时没反应过来,也不知该说什么,只好在一旁赔着笑脸,“许久不见,曼兮姐姐出落的越发好看了。”林曼兮羞涩的笑着。
“舒月见过大伯,大伯母。”舒月侧过身子,恭敬的向林致安夫妇问好。
“上次见你还是五年前,个子才到这里一半,现在个头都到我的肩膀了。”林致安用手比划了几下。
“只可惜,木心没能过来观礼。”林致安的语气沉了下去。
“路途遥远,木心还小,怕承受不了。”林舒月温婉的解释道。
“大哥,等木心再大些,我便送他来潍城,让大哥好好教导他一番,还请大哥不要推辞。”
“都是一家人,哪有什么嫌不嫌弃。木心来潍城游学,我自当好好照顾他。”林致安豪迈的开口。林舒月感激的看了看林致安。
“外头冷,都进屋说话吧。”林致安的夫人杜若开口道。
“来,都进屋说话去。”林致安附和道。
林舒月随他们一同进府去,到里屋的饭厅,众人按照次序,分别坐好了。
“也不知道舒月喜欢什么,便随意做了些家常菜,还望舒月喜欢。”杜若柔声笑道。
林舒月扫了几眼桌上的饭菜,糖醋排骨,清蒸鱼,红烧茄子,小葱炒鸡蛋,烙饼,都些平常的菜式,没有太多奢侈。林舒月浅笑道,“大伯母劳心了,舒月很喜欢。”
“喜欢便好,喜欢便好。”大伯母笑的更开心,似乎放下心头大石。
“吃饭吧。”林致远打了个圆场。
就这样,几人安安静静吃完整顿饭。
饭后,林致安还想让林致远多留会,聊聊天叙叙旧。可因为时间太晚了,城里宵禁,便没再留人了。因为楚国现和齐国打战,楚国为了防止奸细潜入,便发布通令,戍时以后,开始宵禁。
林致远和林舒月回去的路上,恰好碰到了李君彦带人巡查。
因为林舒月是女子,不方便下车,只能让林致远下车和李君彦交涉。林舒月想着今天的事情,忍不住偷偷掀开帘子。林舒月只能瞧见李君彦的侧脸,冷冷的,没有表情的和义父交谈。林舒月每次见到他,都是冷着脸,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林舒月忍不住想,他是不是不会笑?他笑起来会是什么样子?
林舒月肖想的时候,李君彦走了过来,敲了敲车板,林舒月很快反应过来,立马坐直起来。
李君彦戏谑笑道,“口水流出来了。”
林舒月下意识的擦了擦自己的嘴巴,李君彦得逞笑着,这时林舒月才知道自己被耍了,林舒月愠怒的瞪着李君彦,松开车帘子,躲到车厢里。李君彦唇边的弧度越来越深。林致远在旁默默的看着这一切,感觉舒月在和李君彦在打情骂俏,没错,是打情骂俏。他们什么时候关系怎么好了?林致远脑里回想舒月之前的生活,他们的交集就只有那一次,舒月因为他而受伤了。难道他们就这样好上了?林致远百思不得其解。
“好了,你们可以走了。”李君彦走回林致远身边,把象征他们的身份的牌子递回给了林致远。
林致远回过神来,接住了牌子,点了点头,便上回马车了。
林致远安然的坐在马车上,眼神不时偏向林舒月一侧,欲言又止的样子。几番挣扎,最终还是忍不住问了林舒月一句,“你和李君彦关系很好吗?”
林舒月愣了愣,尔后诚实回答道,“没有,笼统只见过两三次面。”
林致远认真的看了林舒月几眼,见林舒月真诚的模样,也相信林舒月不会骗自己。可林致远疑问更深刻,笼统只见过两三次面的人,感情居然可以好到这样?
林致远也没说什么,只是提醒林舒月,小心李君彦。毕竟李君彦是锦衣卫,论心计,谋略,林舒月绝对不是他对手,林致远害怕林舒月受伤。
“哦。”林舒月乖顺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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