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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着小白脸进了这个地下GAY吧的时候,我想我一定是疯了。
头顶的灯光闪得我眼花。在音乐的催化下,刚刚喝过的酒精开始发挥了作用。
而我的面前还有十几层的台阶等着我走下去,就在我考虑自己要不要转身离开的时候。小白脸掐住了我的胳膊说道:“这个楼梯有点陡,小心。”
他这句话轻飘飘的,我感受到他的真诚,也感受到他死拉着我的腕力。
我在他的搀扶下,好像太后老佛爷一样的走进了舞池中。
要知道我的屁股还肿着呢。
小白脸铁定不知道我走一步有多痛苦,看样子他是这里的熟客。不少人给他招呼。
一个穿着背心的猛男(说他是猛男是因为他的肌肉,简直像注入的硅胶)从我们身边经过的时候,拍了一下我的屁股。
哎呦我的妈呀,这不正是被李密阳踢中的部位吗?
“HI!新人呀。”猛男笑着拦住我的肩膀说道:“来跳舞。”
因为灯光的问题,他和小白脸都没有看见我目光里闪动的不是别的,正是一朵朵泪花。
小白脸拂开了我肩膀上的硕大手掌,说道:“走开。”
猛男也不生气,点了点头就去找别人玩去了。
小白脸捏着我的胳膊带我穿过了舞池,我看见无数张脸从我眼前一闪而过。他们……不会是嗑药了吧。
一个个跟吃了□□一样,虽然酒吧里的音乐很劲爆。但是他们也不用摇成这样。
小白脸拉着我在吧台旁坐定了。同样是酒吧,怎么跟我刚才喝酒的地方格调差了那么远。
吧台的服务生推过来两杯啤酒。
小白脸递给我一杯,自己仰面干了大半杯子。
看样子那小白脸很喜欢喝啤酒,只是为什么,他这么喜欢喝啤酒一点啤酒肚都没有,反倒可以穿这么贴身的休闲外套?
我觉得还是防备些比较好,谁知道这家酒吧干净不干净,有没有在我的酒里下药。
“你怎么不喝?”小白脸看了我一眼。
我笑了笑:“我不喜欢喝啤酒。”
小白脸的笑突然变得暧昧,你刚才在可是喝了好多杯呢。”
妈的!既然知道人家是敷衍,你拆穿他干嘛。
“你不会是对我不放心吧。怕我给你下药?占你便宜?”他的脸贴了过来,一副看不起我胆小的样子。
“怎么……会……”我嘬了一小口,皮笑肉不笑。
“你要是不放心,我跟你换?”他把他的杯子推过来。
脏死了,谁要喝你的口水?
我把他的杯子又推了回去,一边抱着自己的啤酒象征性得又嘬了一口。
“看看眼前的这些人,你不觉得惭愧吗?”他无不感慨地说道。
我顺着他的手指看了过去,无非是那些人穿得比我少了一点,发型比我的乱了一点。
我撇了撇嘴。
“不会自形惭愧吗?”他以一种无药可救的神情望着我,“难道你不会觉得你整个人跟这里很不搭吗?”
“就连这里打扫厕所的阿伯都比你穿得时尚。”我们两个在厕所里他还是依旧滔滔不绝地说着。
阿伯本来在擦镜子,听了他的话不知道是该开心还是该伤心,手里捏着抹布的样子是准备把抹布塞他嘴里的样子。
我瞪了一眼:“你有完没完,是你带我来了,你觉得丢人我现在就走。”
真不知道我是来这里HAPPY的,还是来自取其辱的。
总之像他这么光鲜亮丽的人是不会了解我这种人的痛苦的。更何况我还是一个不得志的GAY。我打算一会儿回去把剩下的啤酒喝完就回学校。
太晚了就没公车了。
音乐震得我心脏难受,一个男人站在台子上唱了一首我完全听不出来是什么的歌。旁边有人吵了起来,但很快就被旁人劝了下来。四周都是男人,那些张望的眼神,望得我心里发毛。
直到现在我才对自己被一个陌生人三言两语就骗来了这里感到害怕。他不会是抢劫的吧?他不会是毒贩子吧?他不会是……一串串念头在我脑子里奔腾。
只是那一大杯的啤酒我怎么也喝不完,胃里不停地胀气,怎么面前的这个人能连着喝了两杯还不打一个嗝。
“你叫什么名字?”他问道。
原来到现在我们两个人还不知道对方的名字是什么。
“郭维。”我真恨我自己,本来想编个名字骗一骗他的,结果一顺嘴就讲出了真话。
“什么?!”
“郭维……”妈的!胃一抽搐,又说了真话。
“哦……”他口里含着啤酒大笑了一声。不过这次他学乖了一点,没有对着我的脸而是把口中的啤酒又吐回自己的杯子里。
难道我的名字很搞笑吗?
难道他不嫌脏吗?
我的脸上挂着两个疑问望着他。
他却接着又喝了一口,且因为还是在笑,竟然在酒杯里吹起了一个气泡。
“你真恶心。”我叫道。
“你懂什么。你知道一瓶啤酒从播种到麦芽成熟再到酿制封装要花费多少的人力物力。”他一本正经地说道:“所以,当然不能浪费了。”
他不讲卫生还那么有理。
“你的名字难道从来没被人嘲笑过吗?”
“……”
“郭维……郭维……龟龟龟……”他越念越快。
“闭嘴!”我瞪了他一眼。
他擦了擦嘴角说道:“好啦,龟,别生气了。”
他是故意的,他绝对是故意的。
“龟,你怎么不问问我叫什么。”
他还敢这样叫。
我背对着他,气得要命。
明明今天是我失恋,明明想开心的人是我,明明他知道这些,还来这样招惹我。
我转了转身子,屁股刚好和椅子摩擦了一下。我的眼圈就是一红,不知道是屁股太疼,还是心理太憋气。
我的名字是经常被人嘲笑,不过那都是小时候的事。现在我进了大学,可是平凡的连被人嘲笑名字的机会都没有呢。
“我叫崔稀莱。”身边的人却俯在我的耳边这么说道,混着讲话时喷薄出来的气流,痒痒地。
这么奇怪的名字,谁知道是真还是假。
谁知道你是不是在骗我?
“龟,走,我们去跳舞。”他抓了抓我的肩膀,就把我从椅子上拉了下来。
我一咧嘴把流出来的眼泪又憋了回去,可不能给他看见了我哭了。
他比我要矮一点(这估计是我比他唯一的优势了),此刻双手抬起来撑在我的肩膀上,以一种上战场的语调说道:“小龟!好男人多的是!GO!”
然后我就被他踢进了舞池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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