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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THE FIRST NIGHT
尸魂界的白天比黑夜长许多。很多时候，绯陌会抬起头望向天空——湛蓝色或者黛色，干干净净的。“世界逆转了，不知道会持续多久。”唇边依旧是安静无波的微笑，谁也没有发现她眼中一闪而逝的忧伤。
成为死神后的时间过得很快，绯陌安静地生活在偌大的三番队队舍里。安静地混在人群中，安静地当一名连席官都不是的普通死神，安静地完成最简单的任务，安静地像过去一样默默无闻地生活下去。这一切好像本该这样，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了。
绯陌自嘲地笑笑，然后撇撇嘴角，带上斩魄刀混入了充满死神的练习场中——这里有人三五成群地闲聊，有人明目张胆地大嚼食物，还有人叫嚣着打成一团……唯一少见的确是真正认真练习的人。
“市丸队长来了！”
不知道是谁叫了一声，吵吵嚷嚷的练习场立刻恢复了宁静严肃的气氛。
“啊列啊列～～好紧张的样子啊～～”夸张地笑着，市丸银慢慢步行到场地中间。
“市丸队长……”一直都很没存在感的吉良副队长像往日一样皱着眉头可怜巴巴极了。
“啊，对了。我来宣布一下这次席位挑战赛的时间是下个月的今天。还有，这次我们只需一人上场，她是——”市丸银停顿了一下，随即笑意更浓地继续开口，“星绯陌。”
“？！”绯陌惊讶地瞪大眼睛，只不过不到一秒钟便恢复了平静的笑颜。
市丸银似乎心情很好,迅速回过头去挥袖离开，只留下一屋子沸腾的人群和可怜的苦瓜脸小寡妇（伪）副队长。
“（小声）啊哈，以后会有意思很多。(大声)吉良帮我拿一盒柿饼！”
“是！啊，哎，哎，队里的柿子还没有成熟啊队长……”
午休时间。三番队食堂。
“没有关系吧——下月的比赛。”
“西园寺前辈，没有问题。”
从随身携带的挎包里取出便当盒，七席西园寺优子有些担心地问：“不知道队长为什么会让你一个人上场呢，大家都知道你很不擅长战斗吧。”
“大概是……队长想看笑话了吧。”绯陌毫不在意地笑笑，也打开了自己的便当盒。
“嗯？不会吧，其实你只要尽力就好了，没有人会笑话你的。不过，我想顺便问一下——”西园寺挑挑眉僵硬地说，“你的午餐是什么鬼东西，它真的是食物吗？”
绯陌不急着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微笑着动作优雅地挑起一块便当盒里的东西送进嘴里。
好吧，让我们的镜头也优雅地转向绯陌专用的木质便当盒——充满黑黝黝粘稠的诡异物质且向外溢出灰色的气体……
“——蜂蜜凉拌十五种剧毒昆虫外壳。”平静地叙述。
Aho~~Aho~~Aho~~
西园寺立刻变了脸色，她颇为凝重地开口：“我知道了。继续全力以赴地吃吧。”
咽下几口食物，绯陌加深了微笑的幅度：“其实不擅长战斗，也很有趣唉。”
“……”天知道刚才的一瞬间西园寺优子有多么酥麻的战栗，可绯陌浅浅微笑的脸似乎并无改变。‘哎～’她也只能在心里叹口气，一边有些隐隐地期待着下月的席位挑战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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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位挑战赛大人也在万众瞩目下光荣开幕了。此次比赛和以往的规则不同，每番队只需要选出副队长一下职位的队员一名进行相互比试，所以参赛的大多是每番队的三席。
绯陌静静地端坐在三番队队席的最后一排。微微低头，柔软的银灰色刘海垂下挡住双眼，谁都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三番队星绯陌对十一番队三席斑目一角！”这声音响得并不突兀却十足让人吃了一惊。
果然群众还是议论开了——“啊啊，三番队的那个连席官都不是唉！”“我知道，那个星绯陌就是一个花瓶嘛！”“对上斑目三席她死定了！！”
啊？死定了？？绯陌轻轻皱眉，很可爱地歪了一下脑袋来到比赛场的中央。对手竟然是十一番队的那个大和尚，真是一点也不Lucky呐。
对面的斑目一角也狠很地皱着眉头。对手是个苍白瘦弱的少女还实力很差的样子，这无论如何也不会让斑目这个充满十一番队战斗气息人满意。不过，我不会手下留情的。斑目在心里暗暗地说。
“请多多指教，斑目三席。”绯陌笑得温柔动人。
“哈……”斑目显然也被绯陌淡然平静的微笑惊到了，他大笑一声喊道：“拔刀吧！”同时挥刀向绯陌砍来。
此时的观众席上，松本乱菊大大咧咧地和周围的死神聊了起来：“哎呀~银的队上还有这样的小美女呀~~好想抓过来蹂躏哟~”
“松本，不要丢脸。”日番谷低沉地说，两眼仔细地打量着比赛场中央的星绯陌。长相是很娇媚面色却异常的苍白，银灰色的长发到是很难见的。脸上虽说一直保持着柔和的微笑，可总让人觉得有种奇怪的感觉。
正思索着，不知何时出现在日番谷头顶的8600（……）嚷了起来：“小星星和小光光打起来了~~你说谁会赢呢小剑？”
“随便。”更木剑八瞄了场上明显很弱的星绯陌一眼无趣地说。
视线回到场上。绯陌险险地躲过斑目一连串的攻击，衣角在翩飞间带起一阵冷香，虽说有些喘气但脸上淡淡的微笑还没有消失。
“喂，女人，快拔刀！要打就认真打！拿刀砍过来！！”斑目很不满地拿刀指向绯陌。
“对不起，斑目三席。”绯陌露出无辜的神情，“——我没带刀。”
“咚——”周围倒地一圈人。
斑目也是气得不行：“你，你的刀呢！”
“昨天刷洗过了还晾在外面。”
“你！”斑目甩掉额头上的黑线，无奈地叹了口气举起刀，“我不会让着你的。”
“啊，停一下。我认输！”灰发少女突然的一句话让满堂的死神大吃一惊。
绯陌整整衣脚，对斑目笑道：“斑目三席真是人中龙凤，我认输。”随后安静地离开了比赛场地，仅留下身后目瞪口呆的一人，还有判决官那句不轻不重的：“胜者——斑目一角。”
正走出打斗场，绯陌刚想喘口气歇一会却发现夜幕已在不知不觉间包围了尸魂界。硕大的月亮撑满整座天穹，银灰的月光织成一张网，而网中的世界朦朦胧胧半真半假。
雨来了。
勾起嘴角，静静清算那些湮没于尘土的时间。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存在，就像谁也没有办法确切得知自己是否真正存在过一样。那些记忆中温暖的地方，那些珍爱过的人，那些自以为会永远回味的诺言,都像是假的，都像是虚幻的，都像是一道影。
带动一件又一件史事不停翻转重复上演的东西叫做轮，轮回的轮。
有些地方，看起来熟悉又陌生。每个细微的皱褶，每道月光下的影，都好像在几年、十几年、几十年甚至更远些的时候见过。
已经完全辨不出真伪了，这个迷离又荒诞的世界。我们一遍又一遍地问自己：“我是谁？”然后重新开始新的一世。
过去的一辈子又一辈子，究竟是不是真的？
这到底，该怎么，回答呢……
这个世界对于绯陌就是这样的存在。而绯陌对于这个世界世界来说却是一个异端，一个永远不会消失的、半真半假的异端。
一万只死灵从天空中划过，天破了，于是异端们逃走了。
风声席卷。听雨声。他们烟消云散。
再睁开眼，已是人去楼空，满眼铅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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