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脸闲谈

作者:北岛荷尔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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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诡异的车祸


      河风徐徐,霓虹闪烁,沿河的绿道上有许多人散步健身,大妈们放着歌跳着广场舞,一派歌舞升平。
      二人优哉游哉地驾着车,顺着河岸往张行远家开去。
      车晒了一下午还有余温,钟杳和张行远把车窗和天窗打开,轻柔的风吹进车内,格外清爽。车外车马如龙,车内二人却一声不吭。钟杳认真开着车,张行远半眯着眼睛看着外面的行人,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并不喜欢开车,一方面是开得不好,另一方面每到这时候他总不喜欢说话,看起来心事重重。
      平日里大多数时候,我都是聆听者,而他则总是天南海北地说个不停。但时不时,他会看来十分沉默和疏离,像是要抛弃世界离去,又像是掉入了自己的空间里。
      张行远有自己的摩托车,一辆雅马哈,年头很老,他也从来没骑过。多数时候,他都是坐地铁或者骑自行车。我要问他为什么喜欢却不骑,他总笑着说环保。
      许多东西他比任何人都看的开,但有时又非常轴,软硬不吃,油盐不进。
      他住在一栋老楼里,楼体低矮老旧,墙面甚至有一些剥落;小区里没有物业,全权由打麻将的大爷大妈自发管理。他倒也乐在其中,大妈跳广场舞他就去放伴奏,大爷下棋他负责陪练。
      我说让他搬出来,和我一块住,他一万个不愿意。磨不过他,只好来接他下班咯。
      人们的真性情在汽车里可以看个一清二楚。一些平时文质彬彬的人,开上车就暴露真实面貌,变得暴躁易怒;表面刚强的男人,在汽车里却脆弱的像个孩子。
      不知道他这些在想些什么呢?是累了吗?还是有不开心的事呢?
      “这首歌挺好听的,看来和我在一起待久了,品味有所提升。”张行远缓缓地说。
      “不就是你给我分享的嘛。”
      “哦对,分享的太多我都给忘记了。对了你知道这首《Blue bossa》是什么风格吗?”
      为什么会突然开始聊音乐啊,真是个怪人。
      “不知道。”
      “这种风格叫BossaNova,属于爵士乐的一种。不过和其他爵士乐起源于美国不同,这种清新、柔和、慵懒的音乐来源于南美洲,更确切说大概来自巴西。”张行远调大了音量,继续说。
      “得益于二战时期南美的平稳发展,50年代的巴西经济较为富庶,巴西的上流社会有很多时间和金钱用于奢侈享受。那时巴西的上流社会和音乐人受到北美爵士乐风潮的影响,开始追捧爵士乐。并将爵士乐与巴西本土的民族音乐相结合,创造出了这一种新式爵士乐。”
      听着他絮絮地讲这些新鲜事儿,我更喜欢他了。

      恍惚间,在钟杳和张行远沉溺在音乐和话语中时,车前闪过一道人影蹿了出来,结实地撞上了卡宴。
      “完了”,这是两人心中同时浮起来的想法。
      钟杳吓得脸煞白,全身紧绷,双手紧紧抓死方向盘,倒吸着冷气。
      张行远解开自己的安全带,又解开钟杳的安全带,慢慢抚着钟杳的背:“没事儿,没事儿。刚刚车速不快,应该不会有大碍,不要紧张。深呼吸,对,深呼吸。”
      钟杳冷静了下来,张行远又把可乐拧开递给了她,随后下车查看情况。
      张行远忐忑地下车,转到车前,看见一着红背心的老大爷躺在地上。
      “大爷?大爷?”张行远,轻声喊了喊,老大爷没反应。张行远头上冒着冷汗,回头望了望车内惊魂未定的钟杳。
      张行远又轻声喊了两声,然后摸了摸大爷的手臂。大爷的手臂冰凉,体温很低很低,张行远觉得事发严重,走离两步准备打电话。
      这时,大爷猛地站了起来,大爷铁青着脸,眼神空洞地望着张行远,把张行远吓得一哆嗦。
      但见大爷能站起来,张行远悬着的心就放下了一半,紧绷的神经松了一大半:“大爷,您可吓死我了。叫您也不答应,我还以为您失去意识了呢。”张行远走到大爷身边,故作轻松地轻拍了下大爷的手臂。
      大爷没回声,还是死死盯着张行远。
      张行远心里默默地想:看来大爷是真的挺生气,不知道怎么才能大事化小啊。
      张行远不着急开口,先拉着大爷在街沿缓缓坐下。张行远搀着身体僵硬的大爷,让他在街沿的路灯下坐下,然后笑眯眯地从兜里掏出一包云烟,毕恭毕敬地给大爷递了过去:“大爷抽烟吗?”
      大爷牙齿咬的咯咯响,嗓子里想着低吟,。他眼神空洞无神,眼珠像一团匀不开的黑气,阴森又可怖。
      哦哟,这老大爷脾气还挺犟。
      “大爷,身体又啥不舒服的吗?有问题尽管提,我们马上送医院。没问题,有其他要求,我们也尽量满足。”张行远坐在大爷身旁耐心地询问。
      这时,钟杳也慢慢冷静了下来,细细琢磨了前因后果,觉得有些不对劲儿的地方。她缓缓地把车熄火,解掉安全带,在张行远单方面与老大爷“唠家常”的同时,她仔细的回忆了刚刚发生的事情。
      这条路我开过没有100回也有50回,路上的一草一木我都熟悉,不可能没注意到这样的情况。况且这条道限速60码,加上刚刚开车的时候,我和他说着话特意放慢了速度,顶多50码。怎么可能撞那么严重,直接晕眩过去?晕眩了半天,他还能再突然站起来了?
      这老头有问题。
      钟杳对老大爷产生了很强烈的怀疑,冷静下来的她掏出手机打算拨打交警电话,却发现不在服务区。心中有些莫名的害怕,她还是压住内心颤抖,缓缓地向四周看了看。
      方才还动火通明,人头攒动的街道,此刻空无一人,周围伸手不见五指,只有眼前一盏路灯发着澄黄而诡异的光。
      钟杳这下害怕了,死死地咬住牙关,才不至于嘴打颤。一股恶寒瞬间向钟杳袭来,浑身冰冻像坠入冰窟窿里。
      老头突然转过头死死盯住钟杳,目光像一条毒蛇紧紧咬住了钟杳。钟杳吓得睁大了双眼,强忍着没尖叫出来,只是张着嘴喘粗气。
      钟杳已经失去了理智,豆大的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涌,唯一支撑她没有崩溃的就是外面那个还在絮絮叨叨的男人。
      “行远……行远……张行远!!”钟杳把头探出窗外,呼喊爱人的声音由颤抖变成尖叫:“快上车!快点!”
      张行远挠了挠头。这老大爷没啥毛病啊,我这思想工作都做的差不多了,她喊什么啊?
      钟杳哪里还能理智起来,推开车门,想去拉张行远。可是脚已经被吓软了,根本迈不开步子,加上是高跟鞋,还没走出一步,就扶着车门瘫坐在了地上。
      张行远二话不说就上去扶起来钟杳,把她扶在驾驶座上,两手捧着钟杳的小脸,给她擦着眼泪。然后,轻轻地抱着她说:“没事儿,没事儿。杳杳没事儿啊,我马上就办好,你别着急啊。”
      在张行远抱着钟杳的时候,“老大爷”缓缓地站来起来,缓慢而沉重地走到了张行远的背后。双眼冒着血光,张开嘴,双手青筋暴起,作势要掐上张行远。
      钟杳见状彻底失去理智,眼泪和鼻涕模糊了眼睛,四肢不受控制的手打脚踢。钟杳不住地啜泣,根本说不出完整的句子,只能说:“跑……跑……”
      “跑什么跑?跑什么跑?”张行远放开钟杳,让她靠在驾驶座上,十分不解,严肃而激昂地说。
      “杳杳,我今天就要批评下你了。咱们开车闯了祸,就该老老实实承认错误,对不对?你自己车技什么样子,你不是不知道。我为了让你能好好开车,我话都不跟你说话,就是怕你分心。今天把别人大爷撞了,我也有责任,出了事儿我养你一辈子,我俩一块儿蹲拘留所。可是,咱不能不负责任啊,别人老大爷也没要死要活的要钱啊,怎么就要跑呢?我告诉你,肇事逃逸可是重罪!”
      张行远一边说,一边直起腰用手比划着。
      “诶,大爷。”张行远手肘正好碰到了这“老大爷”,他一把抓住其手腕,对着钟杳说:“我今天就要大义灭亲,当着老大爷的面,好好的批评批评你!”
      “是把?大爷!”张行远忽然转过身大声地对“老大爷”说。
      张行远盯着老大爷,老大爷盯着张行远,二人都不说话。
      懒洋洋的夏风又起了,穿过成荫的树林,发出簌簌的声响。
      风拂过不说话的三人,气氛顿时有些尴尬。

      “我……我这是怎么回事儿?”老大爷喃喃地问。
      “大爷您刚刚是不是惊吓过度了?您刚刚还失去意识了呢,可把我给吓坏了。”见大爷慢慢又了意识,张行远彻底轻松起来了。
      张行远询问大爷要不要上车去医院,大爷摆摆手表示不必,又在原地愣住。
      张行远瞧了瞧彻底宕机的钟杳,搓了搓手,眉头一皱,把老大爷搀在路灯下坐下,自己跟着也坐了下去。此时,钟杳已经彻底懵逼,甚至开始思考哲学——我是谁?我在哪儿?我要往哪儿去?
      钟杳瞧瞧望向路灯下的二人,张行远不说话左手撑着脸颊发呆,老大爷清醒了过来手撑着下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但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钟杳见着老大爷没有影子。
      钟杳彻底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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