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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客
初到山崖上其实没什么事,周围的人来来去去,仿佛看不见易三十三。巫君自从给他指了可活动的地界之后,一转身人又不见了。只有每天按时放在门口的菜肴,提醒着他还算是被记着。
易三十三假装晃悠到演武堂附近,又被值守的侍卫赶到了远处。
他暗暗记着一路上见到的情景。
草木丰沛,轻易看不到远处,他又到不了山顶,无法判断四周的地形。唯一可以知道的是,这里有训练有素的军队巡逻,巫君根本不怕他知道这件事。
易三十三想了想,索性回到自己小屋里。
巫君正正好坐在屋里唯一的案前,一旁的侍女正在给她倒茶。看见易三十三,她歪头偏向另一旁的凳子,“最近吃得还好?”
易三十三不知道她问这个是什么意思,只是点了点头。
“那好,”巫君搓了搓手,“过来。”
易三十三走近前,被巫君拉住,抬手挽起他胳膊上的袖子,“看见这条线了吗?”
皮肤下,一条鲜红的长线蜿蜒,正好长到肘心,源头没入长袖。
易三十三免不得一惊:“这是什么?”马上反应过来,“你下在饭菜里?!”
“一种很轻微的毒。”巫君有些得意,笑得稍微露出了一边的小虎牙,“专门用来检测你身体状况的,一般来说颜色过深,就需要解毒了。”
巫君的笑根本传递不到另一人的脸上,易三十三觉得自己可能出了一个坑,又掉进了另一个坑里。
旁边的侍女面无表情,但无风自动的袖摆暴露了她的功底。
易三十三道:“解药给我。”
“当然会给啦,”巫君点头,“每月这个时候我都会来给你药,所以请务必记得这天来山上点卯。”
易三十三愤愤地瞪着她。
“这个,咳,”巫君掩嘴,“我专门给你把过脉以后做的药,只给你一个人做的哦。”
易三十三不语,他站了一会儿,便出去了。
巫君慢慢放下手,一旁的侍女给她仔细擦了擦掌心的血,“就是这个人?”
“嗯,”巫君神色淡下来,“岭南两族交易的牺牲品——我现在也没时间找其他人了。”
易三十三出了房门直奔演武堂,如他所料,这回侍卫并未再拦他,而是丢给他一块木牌。
他如愿以偿地拿到了可以研究的饰纹。按常理来说,像这种通行令上的装饰有严格的等级考量,他仔细看了看,上面的牡丹花纹明暗交叠,雕工细腻,非一般工匠所能胜任。
放下令牌,他走到演武堂武器架,看着上面零零总总十几种不同类型的兵器,他随手抽出一只长标枪,见一旁的侍卫没动,便顺手耍了一把枪花。
换成右手时,手没接住,长杆摔在地上,金属碰地,声响慢慢在堂内回荡。
易三十三看看自己的右手,再次捡起长枪,重新开始练习。
“他去演武堂了?”得到侍女的回复,巫君慢慢闭了闭眼,“也好。除了后山,都给他放开通行权限。”
她转而问向另一件事:“你说我哥要来?”
“圣上说不日前来小聚。”侍女点头。
“啊......”巫君歪歪脑袋,“他咋得到的消息......”
“算了。”巫君挥挥手,“我们去药庐,岭南易家的血脉,总归还是有点东西。”
不久后,易三十三发现山上的侍卫开始变多了。很多陌生面孔的侍卫在值守,时不时还要查看他的令牌。
他照常每月去巫君会客堂点卯,然后去演武堂练武,只是今天,被拦在门外。
“为何不让我进去?”他问向侍卫。
侍卫不看他,倒是门内传出一道声音:“让他进来。”
易三十三进到演武堂,发现今天巫君也在,身边多了几个陌生人,为首的那位正在仔细端详他。
“这位是......?”还没等易三十三说完话,巫君打断他,“还不见过大人。”
易三十三没动,巫君白了他一眼,看向身边那人,“喏。”
那人倒是没什么别的表情,仔细看过了易三十三后,说:“根骨不错。”
“那当然,”巫君点头,“也就这点能看了。”
“你要是想,我送你更好的。”那人淡淡笑了一下。
“消受不起啊,”巫君锤了一下那人的肩,“帮我把他们的月俸付了,我就谢天谢地了。”
两人说说笑笑,易三十三等了一会儿,便走开了。
他走到武器架旁,又开始练习。
没过多久,他被一名侍卫叫住,“跟我来。”,侍卫的装饰不同以往。易三十三跟着他走到那人面前。那人坐在雕案前,身后摆着一扇大屏风,上面绣着明黄的花鸟图。
此时巫君不在,那人的表情没什么变化,身旁的人直接换上了大太监品阶的服饰。易三十三不由得打起一些精神,“拜见......陛下。”
朱惟祁等他行礼之后,仔细看了看他的脸,“在这里还住得惯吗?”
“巫君给了在下一个留处,在下已经很感激了。”易三十三回答。
朱惟祁点点头,“你想跟着我么?”他示意一旁的太监揭开托盘上的盖布,露出拼得整整齐齐的黄金,“你若愿跟我走,我给你一个洗刷岭南易家冤屈的机会。”
易三十三跪下,但是没有说话。这其实是个很好的机会,但他不知道这个机会跟之前的交易是否是类似的。他没办法直接拒绝。
“噫~”巫君从屏风后转出来,“当我面挖人,你还想不想要平气散了。”
“只是开个玩笑。”朱惟祁稍微笑了笑。“要试药的话,我给你的那几个都不如他?”
“怎么了,挖人不成,想刺探机密了?不告诉你。”巫君摆摆手,“我说你大老远突然跑过来干嘛,就为了问这事?”
“你最近也不来看我,就是在找他?”朱惟祁笑。
“在找药人!”巫君斜视,“不跟你扯了,药早就托人送过去了,你下午早点走。”说罢摆摆手。
离开的时候。朱惟祁不露声色地看了易三十三一眼。没有人提,他就像一尊雕塑一样跪在地上,似乎什么也不知道,也没什么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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