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之大佬你别追了

　　2.

　　当第一缕阳光照耀大地，太阳从地平线上露出半张脸，怜悯而温柔的看着地面万物。

　　跪了一晚上，林霜寒早已经昏睡过去，虽然是夏天，可是夜晚的寒气还是浸透了本就单薄的身体，此刻的他处于虚弱之中。而许乔乔在他身边陪了一夜，刚开始还能和他说说话，可是后来林霜寒的回答就逐渐缓慢，渐渐的睡了过去。

　　“这两个人真不配当人！”许乔乔握紧了拳头，对虐待林霜寒的夫妇愤怒至极。

　　从昨晚的交谈中，许乔乔听着从林霜寒冷漠的表情下说出来那一次又一次的殴打，心里涌起极大的怒气。这可是未来的反派啊，这些都是促进他转变的因素啊，这两个人一定会为今天所做而后悔的。

　　“吱呀——”隔壁屋里的门似乎开了，一阵脚步声后，林霜寒的养母走了出来。一个样貌普通的女人，面相寡淡，薄唇高颧骨，看起来就是很不好惹，说出来的话更是让人觉得刺耳:“小崽子还睡着了，真是惯的他，起来！起来烧水了！”说着，她伸出脚尖把昏睡过去的孩子踢醒，一边还不满的叫嚷。

　　林霜寒醒来那一刻还很懵懂，可是在他感觉到那个女人的踢打后，眼中清明戾气涌动。过了片刻，乖巧的答道:“我知道了。”

　　许乔乔从林霜寒嘴里听到已经觉得很愤怒了，看着那个女人的动作后更觉难忍，这样一个乖巧的孩子都能狠心虐待这么多年，这个女人的心怕是腐烂了吧。她不由得出声道:“你别踢他！”

　　那个女人被吓了一跳，找了半天才发现院子那边的许乔乔，她尖锐的声音仿佛要划破人的耳膜，说出来的话更是粗鄙不堪:“我当是谁，就是你这个小丫头也能管姑奶奶的事？小小年纪就想当他的姘头了？我打他你心疼什么？”说罢，翻了个白眼，一扭三晃的回屋了，好像是要迫不及待的和屋里的男人分享这件趣事，隔了老远就能听到她说话的声音:“隔壁……丫头……看上……小崽子。”说完后，屋里还传来一阵笑声。

　　许乔乔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就当她是野狗狂吠，不理她。林霜寒静静的看着对面那个人生动的表情，像能懂她的意思一般，也动了动嘴角。这么多年，终于有一个维护他的人了，只要有这样的人，他不觉得晚。

　　“谢谢。”他真心实意的道谢。能认识她，他甚至都觉得只是昨晚的一场梦，是昨晚他半梦半醒间，对着月亮许下的愿望:“求求上天，来个人救救我。”这是他曾经很年幼时，在面对拳打脚踢时呢喃出来的话。而殴打他的两人听后，都只是停了一瞬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殴打:“救你？上天为什么不救救我啊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你也配得到上天的怜悯？你这个灾星！”

　　从什么时候开始了这苦难的一生呢？明明他年幼时，好像也曾有过母亲的疼爱啊。那个温柔的女人抱着他，她的怀抱很温暖，很温暖。她每一句话语都很轻柔，她会给他讲故事，她会爱他，亲他，拥抱他。可是，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个女人不再抱他了呢？她也叫过那个母夜叉叫过的话:灾星。她也开始躲避他，她看向他的眼神不再充满爱意，甚至带走恐惧，厌恶。可是小小的他并不懂，他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就那么跟着她，等着她回头，重新抱起他，再说一句:“我的囝囝，母亲错了，母亲还爱着你。”

　　可是没有，她头也不回的走了，她不要他了。他被塞给了这对儿夜叉夫妻。年幼的他惶恐不安，他看着陌生的脸，嘴里叫着:“母亲，母亲……”可是，那个陌生的女人，却用一种与母亲截然不同的嘴脸轻哼道:“你娘不要你了，你个小灾星……哈哈哈哈哈”说完，是好像有什么好笑的事一般笑个不停。而那个男人，脸色呈不正常的苍白，一脸阴鹜，嘴里不阴不阳的道:“莫娘小心些，这个可是灾星啊，我们不要离他那么近。”

　　他终于忍不住，推开面前笑的一脸丑陋的女人，嚎啕出声:“娘——”

　　那个女人被推的一个踉跄，可是仍然没停止笑，看着那个小小的孩子连步都走不稳，蹒跚着去抓没有希望的希望。过了半刻钟，她突然笑声一收，恶狠狠的道:“你居然敢推我？你居然敢推我？啊——你这个狼崽子！”

　　她用带着尖利指甲但是又瘦若枯骨的手，在空气中带起一阵旋风，狠狠地落在孩子的脸上，登时，孩子的脸就几道血痕。而懵懂的林霜寒则是痛呼出声，越哭越大声。可是女人并没有结束，她狠狠地戳着孩子的身体，掐着打着。而男人则是含笑的看着这一切，不阻止，他不伸手，但是只用一种可怖的眼神看着。

　　终于有过路的人听到了屋里孩子凄厉的哭叫声，有一个善良的猎户走了进来，看到眼前一幕，出声阻止:“你们在干嘛？”

　　可是，当看到女人的脸时，他又认出来了，这是村子里有名的王莫娘，一个因为孩子被土匪虐杀后疯了的可怜女人，他又叹了口气:“原来……原来是莫娘啊……你也收手吧，孩子被打成什么样了……杨先生怎么不劝劝啊？哎……”

　　男人回过神，用一副真诚且悲痛的表情欺骗了这个猎户:“内子这病又犯了，可是……可是我能怎么办呢？我就那一个儿子……”

　　而前一刻还在殴打孩子的女人，听到这话，却突然开始大哭，抱着哭泣的快要抽过去的林霜寒，开始怀念自己死去的儿子:“我怎么舍得打他呢？他是我的儿子啊，啊——儿子，我的儿……”

　　那猎户见此情景，张了张嘴，终是没说出什么过多指责的话，摇了摇头走了。他微微叹息，世间可怜人太多了，这一对儿夫妻也是，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可是，那个孩子的公平，又在哪儿呢？

　　从那个时候开始，无休止的虐待就开始了。可是自从那一次猎户进屋撞见了，他们也不敢太明目张胆，就想着法子折腾他。这么多年，他也不是没病过，可是他病了，伤了，只能喝水，只能自己坚持着。说来也奇怪，明明是很年幼的事情，他却能一点不落下的都记住了，在脑子里。他恨着丢弃自己的母亲，这对儿豺狼夫妻，天道的不公。

　　可是，小小年纪的他，早已经懂了这世间的沧桑，生活的不易。所以，在他哭着叫娘后，母亲却没来，那一刻开始，他就当自己天生天养，无父无母。

　　天道不公，他自己努力成为强者，让天道公！

　　小小年纪的孩子，这一刻眼中露出不一样的光芒，有野心，又有狠厉。

　　傍晚，做完活的许乔乔累瘫在床，在自己现代世界中，生病之前也尝尝做家务，生病之后她简直是全家的瑰宝，动一下都怕她碎。这下子，一朝回到解放前了。

　　她瘫倒在床上，想到白天林霜寒做的活比她还多，就越来越可怜这个小小年纪就多灾多难的小反派。她在脑子里把小叮当敲出来问道:“我有什么办法能帮助他摆脱现在的困境吗？”

　　小叮当剔着牙，慢悠悠的拉长声音讲话，一听就是刚享受完什么美味:“有啊——”

　　许乔乔震惊了:“你们AI做的这么高端？？都能吃东西了吗？你哪儿来的食物？”

　　“积分啊。”小叮当疑惑的回答她。

　　“你凭什么认为我们系统不能吃东西？你这叫歧视！”小叮当理直气壮。

　　“不对啊。你哪来的积分？”许乔乔突然想到了什么，阴恻恻的问道。

　　“这个……哈哈哈……你的不就是我的吗……再说了，用你一百个积分换五个小果冻，怎么了？我也是个小宝宝嘛……”小叮当的语气飘忽不定，带着些心虚讨好的笑道。

　　“好啊，你偷我的积分吃小果冻，还敢顶撞我？”许乔乔感觉自己已经抓到了这个不听话的小系统的命脉，她一脸贱笑的看着脑子里的蓝光闪来闪去，发生一阵电流声后，安静了。

　　“嘿嘿嘿，我的宿主最好了，最听话，做的任务是又好又快……”小叮当开始按住自己跳动的机器良心，开始了它的彩虹屁。

　　“行了行了，我也不和你追究了，你赶紧看看有没有什么道具可以帮助林霜寒不再挨打。”许乔乔大人不记系统过，原谅这只贪吃的系统。

　　“我找找……”小叮当留下这句话后安静了片刻，不大一会儿，它欢快的声音又响在了徐乔乔的脑子里:“有了！这里有一个造梦道具，才6000积分——呃……”

　　许乔乔听着它的停顿，心里想打死它的冲动都有了:“所以呢……你是决定把五个果冻吐出来呢，还是……让我给你打出来？”

　　小叮当听着宿主阴恻恻的声音，颤抖了一下，但还嘴硬道:“你知道什么？这个造梦道具原本是高级道具里面的，要10000积分才可以用，是我自作主张给你偷偷弄到中级道具里，才需要6000积分……”

　　“那真是谢谢你啊，小叮当，所以那100积分你决定怎么还给我？卖艺呢还是卖身呢？”许乔乔一脸真诚的微笑，温柔的笑道。

　　“小气鬼！我去找商店的系统去求个情嘛……哼……”小叮当气呼呼的走了，许乔乔的脑子里安静了……

　　然而不过片刻……

　　“乔乔……乔乔……”小叮当欢快的声音再次响彻大脑。

　　“你怎么回来那么快？”许乔乔痛苦哀嚎。

　　“商店的系统哥哥给了我优惠，还给了我三个小果冻……”小叮当的声音意外的让许乔乔听出来一丝羞涩，她觉得十分不可思议，这个小系统调皮至极，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

　　“今天晚上就能让隔壁的王莫娘和那个男人做一个特定的梦了，你可以自己设定梦境内容。”

　　许乔乔想了一下，古代人应该比较迷信，如果有那种前世今生的故事更是让人信服，她本想编一出王莫娘的儿子转世到林霜寒身上的故事，可是时间又对不上，便只能退而求其次，借那个早早死去的孩子之口，说出一些保护林霜寒的话吧。

　　这天夜里，王莫娘家又是一阵鸡飞狗跳，摔碗砸盆狠狠地折腾了一番，那对儿夫妻就睡下了，睡前吩咐林霜寒打扫干净，要不然不能睡觉。

　　许久未做梦的两人居然做了同一个梦，梦里见到了久违的儿子。不管现在王莫娘和杨秀才对林霜寒如何，他们内心肯定是极爱自己儿子的。

　　“儿子！”王莫娘惊喜出声，在发觉自己的声音尖利刺耳之后，怕吓到孩子，赶紧柔下声音对着那团小小的身影道:“儿子，娘想你了……”

　　“娘。”小小的孩子咧开笑脸，用稚嫩而天真的表情看着王莫娘和杨秀才。

　　一贯话少的杨秀才也激动的看着孩子，不舍的眨眼:“好孩子，你再多和爹说说话。”

　　“娘，爹，我过得并不好。”孩子小小的脸上写上失落，看起来有些可怜。

　　“谁敢欺负我儿子，我去阴曹地府也要扒了他的皮！”王莫娘恶狠狠的骂道，她蹲下身子抱住孩子，柔声安抚:“好孩子，娘在呢，你有什么委屈和娘说。”

　　“娘……你们不要再打哥哥了……你们打他我就过得不好……”孩子突然哭泣出声，惊到了王莫娘和杨秀才，杨秀才看着王莫娘给孩子擦拭眼泪，急忙问道:“这、这怎么说？”

　　“那个哥哥并非凡人，你打他一下，我转世的难度就大一分，你不要打他了好不好……”孩子哭泣的声音像刀子扎在王莫娘的心里。王莫娘愣了一下，哭道:“对不起儿子……是爹和娘耽误了你转世……你说不打那就不打吧……我苦命的儿……”

　　杨秀才也一阵悔意，看着孩子的身影越来越淡，逐渐消失不见，只留下了一句“爹，娘，我们还会再见的。”他也不由哭出声，念着自己早就死了的儿子的名字。

　　许乔乔冷眼看着这一幕，看着这对夫妻的真情流露。可是，他们的儿子如珠似玉，林霜寒就只是一条狗吗？

　　这一夜改变了王莫娘杨秀才夫妇，也改变了林霜寒日后的处境，可是，却改变不了林霜寒这些年因为虐待而变的坚硬的心。如果说，许乔乔的心里有着许多前尘旧事，那林霜寒的心，则是空空荡荡的一片冰原。许乔乔做了这些，也无法在他的心上立足，她只是在他的允许下打开了一个小小的角落。

　　他在黑暗中太久，得以窥见阳光，便十分饥渴的汲取着，他想，哪怕他是飞蛾，被太阳烧死，他也要去拥抱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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