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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
说实话，司空的心态有点崩了。
本以为自己可以耀武扬威的朝杀无生显摆，例如［看你拽了吧唧的，还不是要我带你出墓？］、［傻了吧~出不去了吧~还是得靠我吧~］、[我要……把你丢掉！哈哈哈哈！]之类的，虽然她不一定会真的说出口，但不妨碍她意淫一番嘛。
小人心态说的就是这种。
单方面的依靠和双方面的合作，待遇完全不一样啊。
司空老老实实的遇一关解一关，沉默的似拍了头昏七倒八的鸭子，连线都走不直。
杀无生斜看了她一眼，一时不语。比起之前那个厚脸皮话说个没完的麻烦性格，现在这个好像失去活力的司空显然更合他的心意。
不过她也太沉默了，这种强大的反差，反倒有些诡异。
司空在内心默默流泪着逝去耀武扬威的机会时，冷不防听见身后传来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
“你的剑，叫什么名字。”
说实话，杀无生的声音十分有特色。似一把出鞘的剑，冷酷无情，又带了一丝成年男性的低沉，语调放缓的时候，如在耳边冰冷的叹息，在不经意的时刻便能取其性命。即便如此，也无法否认，这人声音……说不出的动听。
司空被自己的想象吓一跳，双手环肩用力的搓了一下，才回答：“浊流。”
“剑，竟起这种名字吗。”剑是百器之君，却起了一个腐朽的名字，他略带兴趣的问：“确实出乎吾的意料。”
“这把剑是……所赐，希望我用此剑斩尽浊流。”那时她还是北辰皇朝的御史丞，受玉阶飞推荐，北辰元凰亲自请她入朝，并赐下此剑。
杀无生倒是有些意外，怎么看这人年纪都不大：“你曾为官僚？”
“你那什么眼神……”司空看着他明显怀疑的表情，抽了抽嘴角道：“我六岁持剑，十岁出师，十三岁名动天下，十五岁便已是御史丞……”说着她顿了一下，又闷闷道：“算了，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北辰皇朝早不复存在，说这个也没意思。
亏杀无生开口，司空情绪缓和了许多，翘起嘴角嘻嘻一笑，指了指杀无生的头发：“我说怎么看你这么眼熟，现在都流行马缰反套的发型吗？”
杀无生：……
司空说着凑过了头：“嗯嗯，真的很眼熟，这么仔细一看，你跟矮杉晋助完全撞设定了嘛，说真的，你看过哔——魂吗？”
说到这里，司空忽然换上了低沉的声音，并且发出了伪·夜之帝王的装逼气场：“俺の中でも、未だ黒い獣がのたうち回ってるもんでな。”
（在我体内有一只黑色的野兽在痛苦地翻滚。）
杀无生睨她一眼，眼神冷飕飕的，直接把司空给憋了回来。
哼……不说就不说嘛，搞得她好像很想吐槽他毛领杀马特露胸襟死鱼眼还是个爱涂红指甲的中二病一样。
活该单身一辈子的人设啦。
司空保持着深沉莫测的表情，内心疯狂摔打着一个叫做杀无生的小人。
许多人都相信阴间世界，当权者生时掌握至高无上的权利和荣誉，死后自然想将其带入地下，继续享受，所以他们的陵墓都极尽繁华，金银珠宝数之不尽。可他们又害怕生者盗走他们的财富，便绞尽脑汁，在繁华的前提下，布置无数机关奇术。
要司空说，就是闲的没事干。
人死魂灯灭。这些人就是生的时候脑补太多，死后才不得安宁。穷人们饭都吃不饱的时候，他们倒舍得将这些财宝一起带入地下，何等自私。
唔……不过这些墓穴中的机关奇术倒是值得研究。
司空手上拿着杀无生翻译的纸，逐一比对了之后，发现只是很简单的猜字谜，便开始着手解谜。
“你对此很熟悉。”杀无生看司空速度极快的从小石块中选出答案，塞进应对的凹槽，问道。
司空头也不回的回答：“以前挖过坟呗。”
“呵……做官做到挖坟么？我对你们的王朝很感兴趣。”
“少说两句会死吗？你很烦诶。”
杀无生的表情有微妙的变化，他眯着眼睛，视线从司空肩膀滑到腰间，透过皮肉探究着她骨骼。司空背后一寒，忽然回头，正好对上杀无生的眼神。
他情绪收敛的很快，对上司空疑惑的眼神，他只是冷淡的挑了挑眉尾，那张被眼罩遮住了小半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是错觉吗？
司空没得出答案，又扭回头去解关。
过了一会，司空感觉到属于另一个人的气息接近。杀无生伸出手指点了点其中一个字：“吾这里翻译错了，应该是［泽］。”
“卧槽不是吧！”听杀无生这么说，司空丝毫没有怀疑，惊恐的看着他：“翻译能不能专业点啊，我都快怀疑你的水平了。你考试的时候有及格过吧，如果你是个及格线起飞的学渣你现在就可以说啊，现场教学我觉得我可以啊。”
杀无生居然轻轻的笑了一声，本来就苍白的面容在橙黄色光线和墓穴阴森背景的衬托下，显得无比诡谲。
“大佬我错了，我就是个文盲，你大人不计小人过，放我一条生路我还能盗墓。”
领教到杀无生的天帝之眼后的司空火速认怂，抱着纸条滴溜溜的挪开解码。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司空就解开了机关，面前出现了一个出口。她迅速溜到门口，对着杀无生做出了请的姿势：“大佬请。”
杀无生：“……”
“你这般姿态，令人怀疑。”暗红色的眸子挪到她身上，口中这么说，语气却是波澜不惊，让人一时抓不准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司空单手撑在下巴上，严肃的思考了三秒钟，以拳敲掌道：“好吧，我们一起走。来，需要手牵手吗？”
司·三秒不到开始皮·空真的朝杀无生伸出了手。
她当然是开玩笑，就像是之前一样，纯粹属于皮一皮有益身心习惯。
杀无生的目光移到了站在他身前伸出手的剑客身上。眼睛细长，眼尾微微上挑，眯起眼时便透着一股散漫，偏偏眼神端正，看起来还有一丝正派人士才会有的气息。若要形容，大约就是夏日的光阴，风拂过树端沙沙的声音和河面上连绵开了一片的菖蒲。
那是一只冰冷而粗糙的手，比她要宽大许多，能够感受到上面有许多凹凸不平的痕迹。司空恍惚的想起师傅曾说过，剑者手上刻画的伤痕，代表了这个剑者的故事。
这么多伤痕，那他的故事是有多少？
“怎么了？”他握紧手指，感受到掌心中另一个不属于自己的体温，称不上细腻，却意外细长的手。
“咳……走吧。”司空突然回过神，拉着杀无生就往内室走去。
幽暗的隧道，光影飘忽。
冰冷干燥的砖墙，隧道墙壁两侧挂着可点燃的油灯。司空不敢用，古人的机关术精进，尤其是经过霹雳那个玄幻的剧场，司空就发现了，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这个事实。
就当他们走到一半的时候，耳边清晰传来了“咔擦”的声音。
……不会那么倒霉吧。
司空回过头看杀无生脚下明显陷下去的地砖，深深的呼吸一口，迎着杀无生充满杀气的双眼，问道：“……告诉我，你刚才的翻译到底是对是错？”
杀无生眼中的杀气淡了许多。他原本以为这是司空做的事情，但仔细想想，她完全没必要这么做，对方看不懂字的话不像是说谎，若他死在这里，她一个人也无法出去。
还没等杀无生回答，司空又沉重的开口：“算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时间不多，回头就是死，抓紧我准备跑。”
将陷阱设置在中间，普通情况下就算她察觉到不对，用物品测试也测试不出问题，必须要有相当重量和体积的情况下才会触发陷阱。
从干燥度来判断，暗器应是设置在墙面之中，极有可能是钢箭之类的暗器。空气中并无味道，代表暗器上无涂毒。
既然如此，那箭的速度绝对不慢。
司空抽出剑，两人双眼一对，以极快的速度离开。
刹那间，箭如流星，骤然噼啪迅响。司空和杀无生纵使修为不凡，也感到剑上压力倍增。好在机关毕竟还是机关，箭射出的轨迹已固定。一阵金铁交鸣声，在两人即将到尽头之时，一簇黑色短箭自砖缝中射出，正正的射向两人落脚之处。
短箭的出现太过巧合，身后箭急似暴雨，她不能后退。
不能后退，只能往旁边了。
在那瞬间，杀无生本想把司空拽过来。可惜司空速度更快，她判断了一下距离，顺势扑出去一把抱杀无生。
司空撞上来的一瞬间，软玉温香又毫无杀意，杀无生只是愣了一秒，很快就反应过来，一手搭在她腰上，两人险之又险地避开钢箭，滚出几尺外。
黑箭疾射的灰尘慢慢弥漫整个空间，司空一边咳，一边推开杀无生，“差点被坑死，喂，你还好吧。”
“嗯。”杀无生一手撑地，挥开眼前遮挡视线的灰尘。对面的黑箭全部戳入墙内，只留下一个又一个的黑洞，可见劲力究竟有多大。
司空率先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灰尘，看着新的一段路，摇摇头道：“接下来的路，都不会有解机关术的地方了。”
“什么意思？”杀无生问道。
“你知道盗墓，最危险的地方在哪里吗？”司空回过头反问。
杀无生意识到什么：“在通往陵墓的路上。”
“对。”司空指了指陵墓中间位置，继续解释：“我刚才就看过了，在主陵墓的四周有一个小的墓坑，那个位置埋着的不是别人，而是建造墓地的奴隶们。外侧的地方，有入无出，自然也不会有解开机关的方法。”
杀无生沉默片刻，突然开口：“为何告诉吾？”
察觉的很快嘛，司空烦躁地揉了揉方才撞痛的手肘，有些无奈的说：“你迟早会发现啊，况且你戒备心那么重，我如果没提前跟你说，你又要胡想些什么了吧，还不如一开始就跟你说清楚。”
“……”杀无生怎么也没想到是这个答案，气氛一下子就沉寂了下来。
“咳。”发现自己把天聊死了的司空放下手，用一种比较严肃的语气道：“所以说，继续合作？让我们当一对快乐小伙伴？”话说到一半，她的语调自然而然的跑飘了。
杀无生没有说话，弯腰捡起地面上的剑，插回后背。
“没说话我就当你默认啦。”反倒是司空自己嘀咕了一下，手上浊流化光，拽着杀无生就往出口方向走去：“走啦走啦，果实的另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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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毕竟有前世的底子在，开蒙比较早，都说过她是剑术天才了。
至于为啥这么设定，因为东离的年纪和霹雳的明显不一样，好像只有妖魔才可以几百岁，嘛……就当我给女主开的金手指好了。
----事后篇----
得知杀无生这名字代表的意义后，面对自己曾经做过的死，司空深深的跪了，“OTZ我错了……原谅我吧，我再也不说你是矮杉加量版了。”
杀无生：“呵。”
----题外话----
终于码这篇了啊，不容易啊！可喜可贺撒花！
记得给我留言啊，留言多了，我才有更新的动力~毕竟有人跟我交流，我会鸡血数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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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