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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都没有打过的电话
电话自动挂断后,我使劲咽下口水,脑中一阵发昏,简直比前段时间我高烧不退时还要难熬。
我又连忙拨通庾子丈夫的电话,通了!我的心中又重新燃起希望。
“喂?”
“高伟,我是思晴!”
“噢,思晴呐,找我有什么事吗?”
他的语气显随意平常,令我越加警惕了,耳边除了他的声音,还有就是我如雷般的心跳声,我极力压制着。
“庾子她现在和你在一起吗?”
我握紧了手机,指关节微微开始泛白。
“她啊,就在我旁边,怎么?你找她有什么事吗?”
“啊?”
脑中瞬间一个激灵,也不知道是被她没事的消息被意外到,还是被自己脑中胡乱的猜测给吓到,又或者说,是我已经做好了最坏打算,现在却突然奇迹降临,让我觉得不真实的可怕。
“你朋友打来的,你自己跟她说吧。”
电话那边,高伟的声音显得很是不耐烦,随后一片安静。
“庾子......”
我率先开口。
“恩,是我。”
那边传来她淡淡的声音,我也不知怎么了,鼻头刹那间一酸,竟像个孩子一般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庾子那边也传来压抑的哽咽声,我们两个就这样在电话两头,互相低低哭诉着,谁也没有多说什么。
后来我才知道,庾子确实是自杀了,而且是在前天,万幸的是她被抢救了回来。但高伟实在是忍受不了庾子这样偏激的行为,于是带着一式两份离婚协议,来到了她的病床前。而我打电话的时候,他们正好签完离婚协议。
我不知道我是怀着什么心情去到医院的,唯一支撑着我的,就是庾子还活着,那样就够了。
可我没想到,就连这最后的支撑,老天爷要无情的剥夺走。
“你好,请问庾子小姐是在哪个房间?”
我小心翼翼的询问,其实高伟早已经在我的追问下告诉我,庾子就住在304病房,可我不知怎么的,就是没敢直接去敲门,看到前台穿戴着浅蓝色护士服的女孩,我想过去确认一下,同时和别人说说话,也好让我看上去表情不那么生硬。
“庾子?”
护士听到这个名字,似乎很有印象。
我点点头。
“你是她的家属?”
我又点点头。
“那真是太好了,你跟我来吧。”
这一声太好了真是叫我一头雾水。
“怎么了?”
我一边跟着她,一边疑惑问道。
“不好意思啊,你是来看望庾子小姐的吧?请先稍等,让我带你先去见见张医生吧,是他负责庾子小姐的身体状况的。”
“怎么?庾子的身体不好吗?”
护士没再答话,我开始预料到事情可能并不会就这么结束。
果不其然,当护士告知张医生我是庾子的家属时,他那突然严肃起来的表情,更加证实了我的想法。
“您好,我就直接跟您说时间吧,恩......是这样的,庾子小姐的话,最多就一年的时间了。”
他说完,像平常电视剧里面演的那样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那惋惜的模样,如出一辙,有那么一瞬间,我都分不清是自己是身在剧本还是现实。
“什么意思?”
我脱口而出。
“癌细胞已经扩散到全身了,而且庾子小姐的身体状态,您作为亲近的人,应该多少也知道,如果强行动手术的话,只会更恶化病情。我们开会讨论之后,都一致觉得尽早出院,珍惜病人剩下的时间是最好的。”
他这样有理有据的话让我彻底失去了开口的权利,我浑浑噩噩的点点头,逃一样的离开跑进了洗手间,关上门,站在如此狭小的空间里,好像这样就能将心中不断蔓延的空落感缓解上几分一样。
怎么办?怎么办?!
脑子里开始胡乱的出现一些话,出现庾子的脸,庾子的声音,明明她还活生生的在不远处的房间里,可是不久后,她就要消失在这个世界了。
我开始真正的感到害怕,害怕她的离开,更害怕她逐渐离开的日子里,我该要如何去面对。
脑海里不断地回忆,从记得父母家人起,就记得身边有庾子,不管是幼儿园、小学、中学,我们都在一起,身边的都非常羡慕我们,口中总是向往的说着她们也想要这样的朋友,总是调侃着说见到我们又重新相信了友情,还说这世上已经没有什么东西能分开我们了。
可是......可是......
我浑身剧烈的颤抖起来,想哭却一滴眼泪也没有,只觉得胸口被什么东西紧紧拽住,越是感受,越是抗拒,也就没有办法去哭了。
一直到我觉得手脚冰冷麻木的时候,我打开手机,拨通了一个很久都没有打过的电话。
电话传来嘟的第一声,我心头狠狠一震,随后很快就有人听了电话。
“喂?”
仅仅一个字,也能给人感受到接电话的人心情十分不错的模样,事实上,我确实也跟着舒展了一口气。
“喂,是我。”
我尽量控制着我的语气。
“恩,我知道是你呢,手机里有备注。”
“我还以为,这电话打不通了。你知道的,你以前总喜欢换号码。”
“哈哈,是吗?我怎么不记得?”
“......”
我沉默,对方又传来声音。
“不过你打电话可不会只是看看我换没换号码吧?怎么?是有什么事吗?”
“......”
“晴晴?”
对方亲昵的叫我,这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令我脑子一空。
“......”
“怎么不说话?”
“......”
“你要借钱就直说,怕什么,反正我也不给你借。”
电话那头传来戏谑的声音,我有些气,却忍不住泛着泪笑了起来。
“这么狠心?”
我也学着开玩笑,那头也笑笑。
“那是,我不是一向没心没肺吗?不过......真要借钱?”
“肯定不是了。”
“那?你要结婚了?”
“男朋友都还没有。”
“要生孩子了?”
“都说了还没男朋友!”
“那?难不成打电话求我给你安排相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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