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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第一节
我出生在江湖,一个叫“洛水堡”的武林世家里,这洛水堡最为出名的一代主人叫齐昊天,曾是一位武林盟主,继他之后的齐家人功夫不济,综合实力日益衰落,可时至我出生那会儿洛水堡武林地位依然不小,多数武林大事齐家人都有分参加。
说起这个洛水堡,它的成名起源一个举国闻名的爱情故事。这个故事发生在百年之前,那时的洛水堡还仅仅只是个小城堡叫齐家保,洛水城还仅仅是个无名小县城,后来的武林盟主齐昊天还仅仅是个有点名声的武林小侠客。这齐昊天天生神力,长得却花容月貌软软弱弱书生的样子,一次协助县城老爷抓捕一群江洋大盗之时,无意中搭救了莫名混入乱战的一个郡主,那时齐昊天还不知道郡主是郡主,只知她是一个商人之女在走亲路上无辜陷入混乱之中。
英雄救美,郎情妾意,男未婚女未嫁,天雷勾动地火,时机对了爱情来得犹如汹涌的江涛挡都挡不住,这两人私下便定了终身。可惜天不佑这段感情,正待郡主回府等待情郎迎娶她之时,热心的皇帝趁她外出期间为她许诺了一门婚事。对象是云国境外一族之长的孙子,门当户对,郎才女貌,绝配!为此欢喜不已的皇帝亲拟诏书差人送入府中,郡主的爹妈欣然接旨。回家之后得知情况的郡主可愁煞了,抗旨不尊?做得不好引皇帝震怒,株连九族也是很有可能的;不抗旨,她又舍不得这段绝妙姻缘。左思右想,最终为了顾全大局,郡主只能恋恋不舍书信一封与齐昊天断情。
当然如果他们真的断了,就没有后面什么事了,也就没有了洛水堡、洛水城了,所以故事还在继续。
在皇帝指定的未婚夫长老之孙到云都娶亲当天,胆大包天的齐昊天居然穿着大红婚服抢亲来了。只见他手握长矛苍松一般遒劲的守在云都城门口正中,一枪定在长老之孙的坐骑之前,比武抢亲来了。
抢亲之事见得不少,但主角是名人就稀罕了,当中的女主可是堂堂的郡主。没一会儿就轰动了整个大云都,一传十,十传百,云都的百姓瞬间把城门一带围个水泄不通。众目睽睽之下,长老之孙怎么好怯场,下马应战约定与齐昊天凭实力娶郡主。那日,长老之孙留下娶亲队伍在云都城门外,孤身一人入城绝不以多欺寡,大将风范迎来阵阵掌声!
一个未来的一族之长,一个当今的武林豪杰,都不约而同显露出豪气冲天、盖世英雄风范,两人颇有惺惺相惜之感!正当两人身着大红婚袍在云都百姓簇拥下来到郡主府门外,却得知郡主早一步被接入皇宫之中,无奈只能赶赴皇城。
云国消息谁最灵通,莫属那至高无上的皇帝,眼线之多谁能与他比,两人来到云都之后一举一动早已被皇帝得知。皇家嫁女本就不是小事,再来一个江湖莽徒来劫亲,倘若处理不好事关国威,皇帝察觉自然提前插手防患未来。
郡主进入皇宫之后才得知齐昊天前来抢亲,那是被吓得心慌意乱、心急如焚啊!郡主虽是个女儿家,但毕竟是皇亲国戚,朝堂之事从小耳濡目染,打从她得知齐昊天抢亲一事,就感知到——坏了!齐昊天只不过江湖草莽一个,皇帝怎么会放在眼里?当众抢亲,抢的还是皇帝搭桥拉线的亲,这不是打皇帝的脸,打朝廷的脸,打云国的脸吗?齐昊天是不知晓抢亲的严重后果,但郡主一清二楚啊,要跟皇帝过不去那是跟自己的命过不去啊!为了力保齐昊天一命,郡主是豁出去求皇帝开恩呐!
对于郡主的行为,皇帝是了然于心,可表面依旧不声不响硬携着郡主与一帮朝廷大员出皇城迎接对战的两人。虽说皇帝就在云都,但云都的百姓能有几个可见得天子容颜的,当皇帝一出皇城大门,就被黑压压一群民众给惊到了。时至今日还在流传当时那一圈又一圈的民众目睹真龙天子风采后,诚惶诚恐齐齐跪地朝拜的浩荡场面,实在壮观!
由于百姓的请求,皇帝默许了两位新郎的比武定亲!既然是当着皇帝的面,两位新郎那是百分百出力、实打实比斗。行外看热闹,行内看门道。不懂武的兴奋瞧两人打的激烈,等的是结束后谁输谁赢的热闹;懂武的对你来我往过招看直了眼,根据两人的出招在心底默默盘算哪个胜算大些。
最后胜的是众望所归的齐昊天。齐昊天毕竟出身江湖,实战的能力和经验比长老之孙高很多,即便长老之孙武功底子比他好。正当赢了比武的齐昊天偷偷的向郡主投去愉悦神情,被皇帝一个举动打入寒冰地狱。比武结束,皇帝一个下令让禁军统领亲自扣押了齐昊天,罪名是暴乱。依照云国律法,这个罪名可不小,犯罪之人是可以被立即处宰的啊,几乎所有的人都知道。
郡主被吓得摊到在地,毫无形象在广大群众面前抱着皇帝的大腿苦求开恩。可是皇帝愣是当做没听见,硬是要让禁军统领押着人去执法。最后还是输了的长老之孙动了恻隐之心,替情敌求饶。
长老之孙毕竟是千里迢迢远道而来迎亲的客人,不但经历了一路风尘,更在入得云都之后被迫比武抢亲,而且结果落败扫进了脸面,多少要顾及人家可怜,卖些面子给人家。经过长老之孙求情,皇帝勉强免了死罪,改判打入大牢终身监禁。但这跟死罪又有什么区别呢?郡主哪里舍得,哭着跪着要一同赴天牢生死与共。那难舍难分的场面不仅动容了长老之孙愿意无条件退婚成全有情人,连围观的百姓也不自觉的一同请愿,逼得皇帝收回成命。
其实皇帝为难齐昊天是大有内情,毕竟身为皇帝一言九鼎,他指定的婚事又不是随随便便说撤就能撤的,于是出了这么一个狠主意,一来试探郡主心意,二来安抚长老之孙,最为重要的是告诫齐昊天之流,要抢皇亲国戚的亲是要付出代价的!不过齐昊天有民众为之求情,还有情敌为他开脱,更有自己的侄女哭着求着死活要在一起,他虽为皇帝,但人心也是肉长的,当时就心软了!基于唱黑脸的不如白脸的吃香,于是皇帝打了齐昊天一百棍子,又削去郡主名号贬为平民,并消除与长老之孙的婚约,其他的他不管了。对于长老之孙,皇帝是愧疚的,为了补偿他,未婚的皇家女由他选,他亲闺女也在候选之内。长老之孙是个妙人,最后选了郡主的亲妹妹为妻。理由很好:郡主有情有义,妹妹也应亦是如此。
故事结局相当美好:齐昊天与长老之孙歃血为盟成了兄弟,娶了郡主两姐妹亲上加亲,皆大欢喜!齐昊天如意娶回郡主后,把原来的齐家堡更名为洛水堡,洛水是郡主与齐昊天相识之时取的佚名,这是他赠给郡主的心意与爱意。
后然齐昊天成为武林盟主之后,关于他抢亲的故事流传更为广泛,洛水堡便越发出名,闻名而来的人越聚越多,最后成了一个城,为了纪念这个爱情故事,也算是认可齐昊天与郡主,皇帝多年后亲自笔书赐名——洛水城,使得洛水城更加有名堂!
之所以啰啰嗦嗦讲了洛水堡的故事,实在是因为齐昊天抢亲事迹对我影响深大,这洛水堡又于我有扯不清的关系,在我前半生的变故几乎都发生在这洛水堡中,所以我事先交代一下。
我出生在武林,生长在武林,是个地地道道的武林人。江湖是个鱼目混杂大熔炉,江湖之中武林占主导,武林则是由各个有名帮派组成的联盟,联盟的老大凭实力拿下武林盟主宝座,因此武林人向来讲究身手功夫,功夫最好的未必可以当武林盟主,但武林盟主个人功夫绝对不可以差,至今武林档案记录中最差的在当时排名是第二十六位,没有再差的了。
自齐昊天过世之后,洛水堡除去武艺这块,综合实力并不弱,只可惜他的后人并没有继承他与生俱来的神力天赋,洛水堡的武术体系不系统更没优势,因而齐家人的身手成了一块短板,为了弥补这块短板,洛水堡花了很多心思,其中一项是重金请了武林侠客充当门面,这些门客中最为厉害的便是我父亲。
我父亲叫子书炎月,平民出生,他的师父是一个隐世高人居住在父亲老家隔壁,本来只不过近邻关系并无多大往来,后来由于师父仇家寻仇上门,结果牵连灭了父亲的家,师父出于愧疚收留了幸存的父亲,将他培养成一代侠客。父亲出师之后原先对于自己的功夫毫无概念,直到误入武林大会,和人打了一架便出了名,一出名就被当时洛水堡当家人齐老爷子给看上了,成了门客。
我母亲叫何璐悠,是个小村妇,听父亲说在他出访武林前辈路上偶遇我娘在采花,多看了一眼就对上了,然后我娘不顾家人的反对居然与他私奔,真的对他俩无语了,终身大事这么随便。父亲和娘的爱情故事,他们是这么对我说的,也是这么对外人讲的,当时无知的我哪里知道其实还有另一番隐情,而我娘的身份哪里又是这么简单,时至今日已经清楚来龙去脉的我想来对娘亲佩服不已,佩服她的魄力与胆识,远超我之上。
我父亲成为洛水堡的门客之后,当家的齐老爷子对父亲非常倚重,可谓是当半子来养,不但替父亲与娘举办了隆重婚礼,还考虑到我娘农村的生活习惯,专门拨地给我家造了一个二层小楼,允许我们一家三口单独生活。
自此我们一家可谓是过得十分幸福。父亲时常出门在外,娘也不粘人,督促我上课学武之外,时常带我去捕蛇做蛇羹给我吃。我娘虽然没有武功,但捕蛇的手法可真利落,三下五除二无论蛇出现在什么方位都能轻而易举的抓住它的七寸,再毒的蛇遇到我娘都要遭殃。正因为我娘从小没把毒蛇当一回事,在我眼里它就是一道美味的菜肴,我不怕蛇这点成了其他孩子特别是女孩子眼里的怪胎,以至于她们不跟我玩,被孤立后只能跟当时比我大一些的齐家两位少爷齐恒毅和齐恒宇一起玩,至此他们两兄弟陪伴我整个童年,感情可想而知的深厚。
后来在我六岁的时候,疼爱我的齐老爷子过世了,在过世之前他居然给我指定一门娃娃亲,对象便是他的嫡亲小孙子齐恒宇。齐恒宇比我年长两岁,当时跟我差不多高,唇红齿白的挺惹人怜爱,是一大票小姑娘心目中的理想丈夫人选。我也喜欢他,因为齐昊天抢亲的故事影响,打小觉得嫁人就应该要嫁给像齐昊天那样的豪侠,齐恒宇是齐昊天的后人,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于是我很欣然的同意了,虽然当时我娘私下是极力的反对,但最终还是在齐老爷子的主持下定了下来。
齐老爷子过世后几年,我父亲在一次出远门期间与人比武被人重伤不治身亡,父亲过世之后我娘如同灰飞烟灭的破败,没过多久自缢追随我父亲而去,那时我便成了一个孤儿,好在还有一个未婚夫,能够以齐家未过门的媳妇生活在洛水堡,因为自小融入这个家中,洛水堡待我依旧如初,当然这些是我看到的表象,直到成年变故以后才看透根本就不是那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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