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无声

作者:秋月白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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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冥阳楼


      冥阳楼是锦城郊外的一座弃楼,濒临忘忧江畔。相传上古涿鹿之战胜后,黄帝将蚩尤封锁在这里,蚩尤不服,死后怨气集聚,方圆百里常年寸草不生,飞禽不往,即使是艳阳高照的晴天,这里仍然阴森恐怖,令人胆颤心惊。数年后,一位德高望重的道士在此做法,化解了怨气,然而此后却常常发生许多不可思议的灵异事件,使得冥阳楼荒凉依旧。然而,如此荒凉的地方却在今日迎来了它的一位客人。这位客人不是别人,正是江小月自己。
      周围是一片死一样的沉寂,凭借敏锐的第六感,江小月能够感到一旦自己多一步靠近楼阁,便多了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自己。她不敢想象那些眼睛的凶恶程度,只觉得有越来越多邪恶的目光聚焦在自己瘦小的身上,犀利而又可怕。然而她没有停下脚步,因为她知道一旦她停下了,就可能再也没有勇气去直视这一切。已是黄昏,但天还没黑,这里却有许多蝙蝠来回飞动,时不时有几只乌鸦在在头顶飞旋。她继续走着,脚下莎莎的干草声证明了她的到来。
      近了,近了……江小月在楼阁的大门前放慢了脚步,只是那一刹的踌躇,那扇门就自己打开了。随之而来的是一阵数不清的乌鸦,把原本金黄的天空瞬时变成了乌黑色。
      黑洞洞的楼阁里一个妖冶的声音划破了这里的沉静:缘自有果,果自有因。小姑娘,你来干什么?”
      江小月深吸了一口冷气,说道:“我是紫台山的人,是来找宿爷的。”
      那个妖冶的声音似乎有些生气:“哦?紫台山?你们也有资格找宿爷!哼,不自量力的家伙,乘早滚开吧,省的我待会儿变了心,要了你的小命!”
      但江小月没有畏惧,反而继续说道:“因小月一时倏忽,才酿成如此大错,但小月已经得知望川石具体的下落。还请宿爷原谅。”
      一阵难言的沉默过后,楼阁中先后就亮出了几盏暗绿色的灯,刚好形成了一条幽明的小路。依旧是看不见任何人影,可那个妖冶的声音却一直悬浮在楼阁的上空:“这幽灵路可是会吃人的哦,小姑娘要是真想见宿爷,嘻嘻,那就要小心一点,千万别走错路了哟!”
      江小月这才看清那几盏灯原来是好几条蟒蛇的眼睛,而那没有蟒蛇的地方则是遍地的蜈蚣,那些蜈蚣正肆无忌惮地朝她爬来。江小月看到此景,不慌不忙地从随身携带的香囊里拿出了一撮银色的粉末撒向空中,顿时,那一粒一粒的粉末竟化作几只蓝色的蝴蝶,那蝴蝶扑打着翅膀向前飞去,似乎在为她引路。江小月顺着蝴蝶的踪迹一步一步地走上楼阁,前方愈来愈亮,蝴蝶在楼梯的尽头被突如其来的一缕火苗烧成了一团灰烬。这里是一个空阔的房间,面里只有一个巨大的火盆和一个只看得见背影的人,而那个人和江小月的中间正好隔了那个巨大的火盆。
      “你来找我?”那个背影发出一种嘶哑的声音。
      “是的,我来找你。”江小月一字一顿地回答。
      “哈哈哈……十年了,整整十年了没有她的消息了……我就知道她一定还念着我。哈哈哈……”那个嘶哑的声音得意的笑着,笑得整个楼阁都有一点微微的颤意。
      末了,那个声音继续说道:“她怎么没跟你一起来?嗯,她不想来?呵,这也有道理……”顿了一顿,又继续说:“告诉我吧,望川石的消息?”
      江小月道:“望川石的事,确实和西山平阳谷的人有关,并且还在那里。”
      “哦,西山?胆子越来越大了啊!你们王上打算怎么办啊?”
      江小月说:“王上说,他自有办法,只是需要鳖灵的帮助。”
      那声音似乎有些惊奇:“他真的是这么说的?”想了片刻,又说:“既然是他本人的意思,那就饶过那个人一次吧!不过,告诉他,不要让我在紫台山再见到那个人!”
      楼下,江小月带上那个半昏半醒的人离开了这里;楼上,一个模糊的身影望着江小月他们越走越远的背影轻蔑地笑了一笑:“是时候该行动了。”楼中那个妖冶的声音也跟着轻笑了一声,接着一根火红的羽毛从空洞的楼顶上飘落下来,正落在燃烧的旺盛的火盆中。
      而在三千年之后的同一天,怒火冲天的杜少卿被他的好友沈钰也带到了忘忧江畔。
      在同样的黄昏下,有着同样的沉寂。
      不过,这种沉寂很快就被杜少卿打破了:“喂,我说,沈钰,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啊?”
      没等沈钰回答,杜少卿就自顾自地说了起来:“你知不知道这叫助纣为虐啊?你应该知道的, 罗腾提出那个猜想是上周我交绐物理实验组的论文中的,你也看到了,一个字都没变, 怎么就成他的东西了让我不参加比赛可以, 但他也不能把我的东西说是他自己的吧! 更可气的是, 那家伙居然还得奖了, 你说说, 这还有没有王法了?还有,如果他的的确确是想抄袭我的成果,那也要先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吧,那样也行啊,也起码让大家知道这个东西,可事实上呢?他怎么做的?蒙骗科学,蒙骗社会,只记了一个大概,我只不过稍微变动地问了他一个问题,他就回答不上了,你说,这让大家怎么信服啊?这对他有什么好处呢?真是太可气了!”
      沈钰苦笑道:“哎哟喂,你就得了吧!你爸出差前,那对我可是千叮咛万嘱咐啊,就怕你这个宝贝儿子再给他惹出什么麻烦来,你难道忘了自己为什么没能参赛的原因了?”
      杜少卿干笑道:“不就是一次小失误嘛,干嘛大惊小怪的。”
      “呵呵,小失误?亏你说的出来!那屋顶上两米大的窟窿是平白无故出现的?哎,你这小子也算命大,住了一个月医院,没上西天就已经算是万幸喽!要不是你爸疏通关系,恐怕就不是参不参赛的问题了!”沈钰夸张地说。
      杜少卿看着沈钰道:“有那么夸张嘛?”半晌,问道:“你带我来这儿干什么啊?”
      沈钰神神秘秘地说:“当然是好事情了。我捡到了一个宝贝!”
      “什么啊?”
      “蓝—田—玉。”
      “然后呢?”
      “我找专家鉴定了一下,说这是三千年前的东西,价值连城。”
      “瓜分赃物啊,没意思。”
      “不是有句诗说‘蓝田日暖玉生烟’嘛?”
      “哦,你是说你想看到紫玉升烟的景象?”
      “聪明!不愧是心有灵犀好哥们。而且最重要的是紫玉就生活在三千年前。”
      “呵呵,那么多蓝田玉,你怎么就偏偏确定是这块呢?再说三千年前的东西就会轻易被你小子捡到?而且这也没什么特别的啊,会不会是你找的那个专家弄错了?唉,你看上面有八个字呢!这是……”
      “一眼千年,沧海桑田。”
      “什么意思?”
      “哎呀,你不懂,这,这叫艺术。反正就是……呵呵,试一试嘛……”
      “那怎么试啊?”
      “那个……这块玉是在忘忧江畔捡到的,所以呢,大概要站在忘忧江周围的一个地势比较高又阳光比较聚集的,而且,还要不易被人发现的地方。”
      停顿了一秒,俩人几乎同时说道“冥阳楼?!”
      在日昏线恰巧快要经过那座废弃已久的冥阳楼时,这俩少年登上了楼顶。此时的楼阁中充斥着一种莫有的神秘感,光辉从四周墙壁上裂开的缝隙里钻了进来,随着太阳的西下,顶阁的光线越积越多。两位少年望了望四周明亮的环境和刚刚走过的黝黑楼廊心中霎时明白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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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章 冥阳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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