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眸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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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岁那年，记得是快要十月了，那天清晨刚下完一场秋雨，空气是湿湿的，天空灰蒙蒙的，也能让人惑到浓浓的秋冷已经光临大地....。
　　“起来啦，起来啦！”那个贼老头又咆叫了，他最多只叫二声，这意味着什么，你应该知道的。我们都猜着他的心一定是炭块做的，因为比他黑心的人世上不多。
　　这些年来，我能记事开始，在心中一直怒骂着他：贼老头、死老头，老早好死了。可是，这种骂没有用，骂不死他。
　　我们几个小孩子听到这个声音，像被麻到电了一样，心里发毛着，自从自己有记忆开始，这声音就是皇帝的圣旨，谁敢不听，不听的人准是倒大霉。我就是其中之一，记得我有一次因高烧昏昏沉沉没听到，他进来时，不管三七二十一，那绳鞭就像雨点一样落下来；打得我皮开肉绽，痛得死去活来。半个月后，身上的伤疤才能结完。
　　他的绳鞭就是挂在大门边上，我们看到它，像蚝子见到猫一样怕，因为我们都被它毒抽过。
　　在这个恶魔的滛威下，我们只能争先恐后地穿起衣服来。
　　房子里没有灯，黑黑乎乎的。哦，对于房子，这两字我们好像早忘记了它的真正的字义了。就对这里来说，这个房子严格意义上来叙述，它不是房子，而是用竹竿和树技撑起来一个凉棚，远远看它的话，倒是像一只巨型的蘑菇；只不过它不像磨菇让人喜爱，它是破烂得不能再破烂的地方。
　　也许，这个破地方关过牛、猪、鸭鸡等什么的，现在被贼老头用帆布一围后“关”起我们来了。
　　也是呀，我们本来就是他们眼里的“牲畜”。
　　这凉棚房不是很大。有一个好处就是小伙伴们挤在一起睡时时倒不觉得害怕了。但是最难受的是棚房里的这些霉味。有时，天气不好的话，这霉气把眼睛刺激得“沙沙”地掉眼泪。
　　这个过程是漫长的，我好不容易熬到快入睡时，可不知谁又放出一个屁来，屁声怪叫也不说它，就是其味更难闻，又酸又臭又惺.....妈的，这像直接掉进了黄鼠狼窝里时，几百只黄鼠狼逃命时放出的救命屁那样奇臭无比。我呀，受不了，直接被薰死过去了.....。
　　被薰死过去算是幸运的，至少也能“睡”一阵子。这不现在又直蹦蹦地叫醒你起床了吗？
　　没有办法，抓紧套裤、穿衬衣，检鞋带....。没想到“扑哧”一下，裤档裂开了。我欲哭无泪，看来我今夭“出工”又要光起屁股了。我己经是个不知羞耻的小女孩了。这种功法可以与灭绝师太媲美了。
　　说起我们“出工”，我们五至八岁的小孩能做什么？偷呗？不，我们太小了，偷不着；抢呗？那是笑话，不被别人开刷算老夭爷帮忙了；那是什么呢？就是上街要饭乞讨呗。
　　说这个“职业”，我顿觉得脸上无光。毕竟，我也是已八岁的小美女了。
　　那贼老又在大峸了：“再不来吃的，中午饿死了自己负责呵！”
　　说起吃早饭，那不是人吃的饭，现在猪都比我们吃的好呢。真的，你吃上一口，保证你走三步就把的你的胃翻腾过遍，说不定以后你会患上厌食症。你以我这小姑娘打谎语，No，一点不夸张。
　　吃过鸡骨粥了呗？我想你们吃过的一定美味的那种。我们吃的这鸡骨粥就不咋滴，想知道它怎么做成的吗？告诉你也不怕失密，就是把饭馆里客人吃剩下的鸡骨、鸭骨等统统拿回，在家与大米一起煮，二小时后加上一点盐就成了，就是那么简单。
　　上次，听说那个贼老头为鸡骨、鸭骨与拉猪食的人抬扛上了，差点都进派出所去，那老家伙多为我们吃的上心了，瞧他与拉猪食的人扛上的份上，我们谢谢他一个字：“呸、呸。”
　　这粥，对我们而言，算是超级的美味佳肴了。更难下咽就是什么“意大利泡饭”，就是从河边人家洗菜扒下的老、烂菜叶加入吃剩的饭混合做成，其实说难听的话说，这就是猪食，连牛羊吃的都比不上，牛羊还吃鲜嫩的草呢。见此我胃里发酸想吐水呢。
　　不管想吃不想吃，这由不得自己，总得扒几口。十分后，我们被贼老头拉到一个街道的隐密点，然后下车给分配地域。接着开始“上岗干活”了。
　　盯住我们“上岗干活的”有仨人，一个是臭女人，是不是贼老头的老婆，我们不知道；那个“强盗”坯子就是贼老头的儿子。我们稍稍休息会的话，那个臭女人会过来催促，不听话的，她就边骂边拉你到街道的这个隐密处，叫“强盗”坯子用脚踢或用手打耳光，直打到自己讨饶说以后不敢了才停止。
　　我这二年来学乖了，只受过一次毒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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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就是过得快，转眼之间就到中午了。
　　今天异常奇怪，那臭女人和“强盗”坯子迟迟没过来露面。我们小伙伴们心里七上八下的，怕他们发生什么变故。这不是担心那些坏蛋，而是怕他们不开心怒气发泄在我们的身上。
　　记得一次，“强盗”跟別人扛了一架输了，他怒气往我那里撒，一只空啤酒瓶砸到我头上，把我砸得当场昏死过去，差不多快“光荣牺牲”了；待我醒来时己是第三天早上了。所以，我们就害怕他们不开心。
　　不过，这次当他们来了就知道，原来这二个坏蛋被城管“请去”谈话了，大概意思是十月国庆到了，城市內的那些“乱象”需要肃清，时间上需要十天左右.....。
　　如果那两坏蛋还叫我岀来“乱象”，那么，那两坏蛋就得被城管请去“肃清”。他们敢吗？看他们鸟样就知道不敢。
　　下午，我们“失业”了。现在暂时先回到那个“大蘑菇似的房内。
　　中饭了，今日不知咋了？中餐给我们吃“大餐”了：每人一碗米饭、一碗烫青菜加二块鸡肉。小伙伴们已很久没开荤了，一会儿就把桌上的所有饭菜全吃光，可是，谁也不知道自己吃的鸡肉是啥滋味呀，郁闷，真郁闷。
　　而贼老头、臭女人和强盗坯子吃得慢，吃得香。因为放在他们桌面上一大碗鸡肉，一大盆红饶魚、豆腐等好菜。直让我们看得嘴吞口水馋死了....。
　　他们终于吃完了饭，见大碗还剩下几块鸡肉，不知道他们今天良心发现还是咋的？竟然把剩下的鸡肉分给我们吃，由于我愣了一下子，等我反应过来时，看到碗里连鸡屁股都没了，悲催呵。
　　原来呀，下午我们要“乾坤大挪移”了，才把剰下的鸡肉给我们吃，否则，这门开在哪里都不知道的。
　　这样的“乾坤大挪移”毎年至少七八回....。习惯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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