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镜

作者:妄兮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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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暗涌滔滔


      “当然没怎么。”依依盈盈一笑,露出一排洁白整齐的牙齿。她的声音总是那么的清脆明亮,如铃般,却又给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慵懒,“在这里,只要你有钱,姓什么都无所谓。”
      是的,在这里姓氏就是代表着高贵、权势以及金钱的象征。然而像她们这种自小便在福利院中长大的孩子,是不可能拥有姓氏。而名字对于她们而言,只是一个代名词、一个符号,一个用来代表自己的称谓。
      依依说这句话的时候并没有多大的恶意,只是一贯的保持中立的态度。没有任何的示好,也无太多的敌意。只是就连她自己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话音刚落的瞬间,周围的温度又降了一级。
      鸢七的双眉微微一蹙,她望向依依的目光里明显带了几分的冷意。
      “依依,你这是什么意思?”清瓷坐在鸢七的前方,也就是第一组的第一个位置。一直以来她都以鸢七马首是瞻,为期打抱不平,可以说是百分百的好闺蜜。
      “我什么意思?”依依又好气又好笑,却又要表现出一脸的懵逼和无辜,“清瓷,你我都是没有姓氏的人,我又没有针对你,你又何苦来质问我?”
      看着两方的争锋相对,菱雅心里清楚的很,依依虽然话中有话,却也只是针对鸢七,笑她为了攀上高枝、嫁入豪门不惜旁门左道。而清瓷明显又是为了鸢七而出头说话。这两个人都是为了一个人,却又都不愿将所有的话题都放在明面上说。
      一时之间,清瓷竟无言以对。而此时的鸢七又不好开口辩解,她只能干坐在原位,面带笑意,暗咬银牙。
      “行了,别吵了,大家今天就回家好好准备下,我们明天准时在码头集合出发。”班主任见杜克和威隐都没有对轩琪雅的选择表露出一丝一毫的不满,暗暗松了一口气,仓促的拿起讲台上的资料,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教室。
      杜克的全名叫杜克·麦克劳德,威隐的全名则是威隐·威尔逊,他们分别坐在第四组的第一个和第二个的位置,也是这个班中万万不能招惹的人。
      而此时的威隐似乎对轩琪雅的淡漠充满了好奇。他转身侧坐,背靠窗,一手轻轻的打在后座的桌子上,另一只手则轻佻的抵着他那精致的下颚,目光越过一脸事不关己的杜克,双眼直勾勾的望着轩琪雅。
      “你……”
      只是威隐没有想到的是,他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完,轩琪雅就已经应声抬眸。随后,她望向他,分外明媚的一笑。
      那一笑,宛若阳光乍现,将威隐的后半句话硬生生的卡在了嘴边,怎么也说不出口。
      不得不说,这转学生长得真心漂亮,但这又是一种难以描述的漂亮。不张扬、不妖艳、不刻意、也不白莲花。可她偏偏就像一盏聚光灯,集结了这个世上所有的光源,让人跨越性别,为之癫狂。
      不知为何,菱雅就是觉得浑身冰冷,而眼前的这转学生却明明晓得那么春风肆意。
      “依依,前面老师说什么来着?什么后天出发?”菱雅看了看黑板,这时她才发现这黑板上除了转学的名字外,还有一个奇怪的山名,“嵬仧山?”
      “哦,那个啊,说什么后天去写生,作为毕业成绩的一个参考值。”依依似乎对这个话题毫无兴趣,索然无味的摆了摆手。
      这所学校向来是以特长分班,而这个班显然易见,是以美术为主。而以美术为主,那么在毕业成绩里,将含有大量的美术分数,其中便包含了写生、雕刻、设计等等。而考虑到每个学生的家境不同,学校便实行全免制度。当然这并不是因为校方的大方、财大气粗。而是这所学校本身便是由权贵们出资而建,钱根本就不是问题。而他们的子嗣往往也就读于其中,这也是为什么,就连老师也要对某些学生礼让三分。
      “依依,你前面的态度是几个意思?”谁也没有想到,清瓷见老师离开了教室,不依不饶的冲向依依,“啪!”的一声一掌打在了桌上,“你给我道歉!”
      “你这是在逗我吗?”后者则是一脸的嫌弃,顺带便的抛出一个大大的白眼。
      “你给我道歉!”
      “你简直莫名其妙!”依依冷冷的将书从清瓷的掌下抽出。
      “你真以为我听不懂你那些话的意思吗?你指桑骂槐!”而此时的清瓷就像被打了鸡血一般,一句话比一句话提高音调。
      菱雅回头望向鸢七,而此时的鸢七依旧选择沉默,两只手拎着包,一脸的千金大小姐的姿态站在教室的门口。见班里所有人都停下动作望向依依和清瓷时,她却将笑容变得诡异莫测。
      清瓷是鸢七的铁杆粉丝,绝对的拥护、绝对的忠诚。只是菱雅现在还不清楚为什么她对鸢七如此的执着,不分青红皂白。但按依依的思维,这位清瓷姑娘铁定是被鸢七给骗了,就暂且忽略鸢七对她表面上的种种称兄道弟的行径。光是清瓷的男友白涧的情侣关系,再到白涧与鸢七之间那不言而喻的□□关系,这妹汁一层又一层的罐盖下去,被蛊惑成这样也是理所当然。
      “鸢七,你这又是何必呢。”菱雅开口说话的时候,周围很安静,似乎谁都没有料到她会在这个时候选择帮助依依突破重围,“你装的这样,我看的都累,咱们可是一起长大的,这些年你的那些手段、那些丑事、那些烂七八糟的关系,我可是比清瓷知道的还要多,你……这是在逼我捅破吗?”
      “你威胁我?”鸢七挑了挑眉,却依旧是那么的知书达理、腼腆,而又极具修养。目光柔和,面带青涩和内敛。
      “我只是实事求是。”菱雅目光一沉,冷冷的迎视,吐字铿锵有力,在鸦雀无声的教室中都显得格外刺耳。
      她无意识的瞥了一眼轩琪雅,却诡异的发现后者能立马感受到她的视线,然后缓缓的扬起一抹笑意。
      那种笑意,仿佛能吸收万物之精华,而凝聚一身。
      那种笑意,仿佛能穿透时空的缝隙,迈过迈过岁月的长河。
      让人觉得……
      曾似相识。

      当菱雅还对着轩琪雅痴痴发愣的时候,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的脑后勺会遭到他人的偷袭。
      她一直觉得用书砸人是一种羞辱的行为。因为书的折角处磕到脑袋不是一般的疼,而如果书是以封面的角度扑面而来,那么这种大面积受力的感觉就犹如被人狠狠的扇了一个耳光。但如果将书的路径以后脑勺为目标,就是一种趁人不备的羞辱,一种“恶行”。
      而她现在就属于后者。
      弯腰捡起书的时候,菱雅明显觉得自己已经是面红耳赤,羞愧难当。
      “郭绍,你这是什么意思?”依依见菱雅的脸色有变,飞快的抢过罪魁祸首,一脸不爽的的拔高音调。
      郭绍,顾名思义,是姓郭,单名一个绍字。称不上有权,算不上贵族,顶多就是一个高富帅。据说他原名过绍,只是某年某月的某一日,他的父亲无意中中了彩票,一夜暴富,简称为暴发户。
      从那以后,他的父亲便花了一大笔的钱,给一家人买了一个姓,顺带改了名,当然像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情,对于有权有势的贵族来说,是不屑。为什么?因为这彩票的活动本来就是贵族用于消遣而设计出的平民活动。那么什么才是真正的贵族?就是那些家族的历史能追溯到古欧世纪,并在古欧时代就被王室授予爵位,并经久不衰。这才叫做贵族!除了拥有无限的金钱,还能把玩政权于股掌之间的,才叫贵族。
      光从这一点上,郭绍酒已经被威隐和杜克甩出了几个世纪都不止。而一向一心想嫁入豪门,麻雀变凤凰的鸢七自入学起便将目光紧紧的锁定在了那两人之间。据说用尽了所有的手段和方式,至于有没有成功,目前不得而知。
      只是可惜了郭绍,全心全意的将自己的所有身心都贴在鸢七的身上,每日嘘寒问暖,为她出头,为其争光,打抱不平,可是结果呢?
      他终究只是一个备胎。
      “我什么意思?那你们之前说的那些话又是什么意思?”郭绍的声音凉凉的传来,他站在鸢七的身后,歪歪斜斜的靠在门边,满眼的目中无人。
      “我们说你了么?”依依冷冷的一笑。在她看来,郭绍就是一个悲剧的产物,全校美女又不止鸢七这么一个,他又何必痴情的在一棵树上吊死?
      想到这里,依依蓦地将视线转向全班,“你们,谁听见我说郭绍了?”
      这自然没有人回答,在一片沉默中,菱雅忽的笑了起来。那是一种不发任何声音的笑,异常的诡异。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书从依依的手中抽出,以一种慢镜头播放的速度在众人面前展开,然后用力的、缓缓的一撕。
      四周很安静,似乎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着剧情的聚变。
      也许郭绍会发狂。
      也许菱雅会变本加厉,一发不可收拾。
      也许依依会插手助其一臂之力。
      轩琪雅坐在窗边,将目光在这三人之间徘徊许久。眼中溢满了清冷,她的唇角若有若无的微微弯起,明明在笑,却又犹如这冬日里的阳光,看似温暖,却没有丝毫的温度。
      “你这又是何苦呢?”菱雅的目光始终都紧紧的逼视着郭绍,缓缓道,“如此卖命,终究只是一个备胎。”
      这个时候,就连依依都已看呆,在她的仰望下,菱雅的一言一行综述那么的理智,一板一眼,简直堪为道德的楷模。
      “鸢七。”菱雅轻轻的唤了一声,语调柔和,语气冰冷,“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那年的九月九号,你发生了什么吗?”
      是的,10年前的九月九号,正是鸢七被那个女生欺负并且后半夜才回到福利院的日子。这是鸢七心中的一道刺,拔不掉,却又留不得。
      可是她居然丝毫没有察觉,这种不堪的秘籍竟然还会有别人知道。而知道的那个人又一直蛰伏在自己的身边!
      一想到这里,鸢七不禁全身颤栗起来,面色苍白,却又要倔强的当作此时纯属乌有,内心拼命的暗示自己绝对不能自乱阵脚,“你血口喷人!”
      “我血口喷人?那你是什么?”菱雅反问道。蓦地,却又好似想起了什么,笑的更加一发不可收拾,自问自答道,“水性杨花?还是骄奢淫逸?”
      “菱雅你别太过分了!”这一次,郭绍终将憋不住的开口制止。只是这一次,他向前迈了一步,一脚跨在教师里,一手暗自握住离自己最近的椅背,准备随时随刻都能抡起砸人。
      “那你敢不敢赌?”
      这次说话的竟是轩琪雅,这个新来的转学生。闻言郭绍的动作明显一滞,他转眼望向她,却发现她眼中的笑意又浓了一分,“你敢不敢赌,赌你这右手的东西砸过去,鸢七就能让你名正言顺的做她的男朋友?”
      从之前的争执中,轩琪雅以最快的速度分辨出了这在这个班中的三股势力。除了自己这靠窗的一组,也就是坐在自己前方的两人为小集体,冷眼旁观之外。另外一个势力则是以鸢七为首以及以依依为为首的团体,向来水火不相溶。
      轩琪雅无心要依附哪一方,更没有私心要去偏颇哪一边。只是实在看不过去的开口,一语惊人。而班里在场的所有人几乎都顺着她的声音,将目光直直的看向郭绍手中的那把椅子。
      “新来的,你可别太多嘴。”站在鸢七一旁的清瓷出声道。只是这种明明属于善意的提醒,可是从她口中说出来却成了一种威胁的口吻,格外刺耳。
      菱雅略带几分困惑的望着清瓷。至今她都无法理解清瓷对鸢七的那种义无反顾究竟是出于何种情感。是对女神的爱慕?是如同对待宗教神灵般的信仰?还是仅仅如同铁与吸铁石之间的那种单纯的痴迷?
      “赌不赌?”轩琪雅选择直接无视清瓷的叫嚣,双眼微微的眯起,直指的望向郭绍。
      而后者却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沉默之中。也许在者之前郭绍可以为其编出无数的理由来安慰自己为何自己无数次的告白都会化为一场又一场的徒劳,只是这一次当有人将现实赤裸裸的展现在他面前之后,才猛然发现自己陷入了一个怪圈。
      “我们为什么要和你赌?”虽然脸色极差,可是鸢七依旧保持着那抹招牌式的笑容,温文尔雅。
      那是一种难以描述的微笑,知书达理,腼腆却不失任何的修养。面带青涩与内敛,将内心的那股不安与慌乱都极其完美的掩饰下去。
      面对鸢七突如其来的声音,轩琪雅明显感觉到一阵敌意。她看了看郭绍,有略带几分戏虐的将目光扫向鸢七,正当她想要开口讽刺点什么……
      “你们都堵在门口做什么?”谁也没有想到刚刚离开的班主任居然会折返。只是她一脸威严的瞪着门口的众人,满眼警告的将目光将郭绍扫了个遍,转眼又堆起满脸的笑意,道:“轩琪雅,你先跟我来下校长办公室。”
      随后班主任刚带着轩琪雅走远了几步,似乎察觉到身后对峙的范围已久浓厚,再度转身,道,“你们都愣在这里干什么,该回家的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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