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沫莫寞

　　“两杯拿铁，一碟香蕉蛋糕。就这样吗？”
　　有些昏暗但极具品位的咖啡屋内，莫沫身上穿着整齐的店员统一装束。手里拿着的登记本用行书写这秀气的字。
　　“请稍等。”莫沫甜甜的冲客人笑了笑。走进了厨房。
　　“叶师傅，这是菜单。”莫沫撕下那张纸递给正准备蛋糕的叶文说。
　　叶文抬起头，接过纸条。“恩！莫沫的字写得就是好！不亏是靠奖学金过日子的好学生啊！”
　　“呵呵，叶师傅过奖了。”
　　“什么叫过奖了？现在像你这样努力的学生可不多了呢！”叶文老气横秋的说，“来，刚出炉的蛋糕。”
　　叶文切下一块蛋糕放在小碟子里，伸手就要递给莫沫。却很不客气被一声咳嗽打断。
　　经理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进来，瞥了眼完全忽视他存在了叶文和莫沫。
　　叶文听见熟息声音，连忙将蛋糕藏在身后。装成一本正经的样子对莫沫说，“莫沫，那位客人的糕点马上就会做好了，你先出去忙吧。”
　　莫沫看叶文变脸的样子笑出了声，“叶师傅，经理全都看见了啦，不用装了。”
　　叶文撇了撇嘴，无奈的将藏在身后的蛋糕放在了桌子上。
　　莫沫还是一脸阳光的微笑，“经理这么好的人，怎么会罚我们呢？刚刚咳嗽就代表让我们小心一点嘛。被别人看见多不好！是不是？黄经理。”
　　莫沫把目光转向胖胖的黄经理说。黄经理刚刚还一副大公无私的表情马上就变成了纵容和无奈。用食指点点莫沫的鼻子：
　　“你啊！我女儿要是有你一半会说话就好咯！”
　　莫沫一脸微笑。黄经理再次把目标转向叶文，“我说叶文啊！你怎么搞的啊？竟然在工作场地光明正大的将公物送给别人！再发现这种事我可要扣你工资了啊！”
　　“是是是。以后再也不会了。”叶文一脸诚恳。
　　“希望如此。”黄经理慢悠悠的走出了厨房。顺便还关上了厨房的大门。
　　叶文抬起头对莫沫做了个鬼脸。莫沫笑嘻嘻的看着他。
　　“还笑！小鬼！”叶文瞪了眼在一边傻笑的莫沫，又将蛋糕递给了她，“听见经理说的没？别光明正大的吃公物！要记得关门！看经理多好，门都给你关上了！”
　　莫沫接过蛋糕，对叶文做个鬼脸。
　　“还玩？快吃吧。我要继续做蛋糕了。”
　　“是！”莫沫大大的咬了口蛋糕说。
　　砰。
　　门又被打了开来。
　　正咬着蛋糕的莫沫愣愣的看着再次出现的黄经理。黄经理把头瞥过过去，发出一声轻咳。莫沫连忙将蛋糕藏了起来。转过头来，又是一脸灿烂的笑。
　　“经理，怎么又回来啦？”叶文将未烤的蛋糕放进烤箱说。
　　“刚刚进来都被你们搞糊涂了，来。小唯，进来吧。”黄经理从门外拉进一个高高瘦瘦的男生。
　　“这是唯胤。新请的waiter。以后要好好相处啊。”黄经理说。
　　“是。”莫沫乖巧的说。
　　“那我走咯。叶文，好好照顾新人啊。”
　　“是！经理！”叶文举着切蛋糕的刀说。
　　目送黄经理离开，叶文又欢欢喜喜的拿出蛋糕给莫沫。莫沫调皮的一笑。打量着新来的同事。年纪应该不大吧？waiter服穿在他身上很合身呢。可是似乎不太好相处的样子啊。唯胤一脸冰冷，好看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甚至看都没看莫沫一眼。
　　总是侧着脸呢。
　　很长的睫毛显得格外卷翘。
　　不点自红的嘴唇不像一个男生能拥有的。
　　很高哦，有一米八多吧？
　　“喜欢吃什么口味的蛋糕呢？小伙子？”叶文照旧一脸嘻嘻哈哈的口气对唯胤说。
　　“对不起，我对甜食没兴趣。请问我现在该做什么？”唯胤还是面无表情。
　　叶文和莫沫默契的对视了一下。果然啊，不好相处呢。叶文对莫沫一耸肩，表示无奈。莫沫微微一笑，转过头：
　　“喏，你的第一份工作。”莫沫用夹子夹起一块香蕉蛋糕放在精致的盘子里，“把这盘蛋糕送给１２号桌的客人。”
　　唯胤走过来伸手拿过莫沫手里的盘子。
　　轻轻的一碰。
　　无意间，唯胤碰到了盘子下，莫沫的手指。
　　温暖的。让人留连的感觉。好象是寒冬中，抱住了一个小火炉。那种感觉，麻木而舒适。
　　唯胤取走莫沫手里的盘子，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迈着步子，打开厨房大门。几个动作没有迟疑，一气呵成。
　　留莫沫愣在原地。半响才晃过神来。
　　莫沫轻轻抚摩着刚刚被唯胤接触过的手。
　　他的手，好凉啊。
　　莫沫突然转过身，大口的吃完最后一口蛋糕，“叶师傅，我去工作了！”
　　说完，一溜烟似的走出厨房。
　　艰难的咽下嘴里的食物，整理好仪表。恢复招牌的微笑，走到一个餐桌前，收拾盘子和碗筷。
　　另一边，唯胤还是板着脸为客人点餐。
　　莫沫苦笑。
　　他这样的表情谁还敢来吃东西啊？
　　莫沫将盘子和碗筷送进了清洗室，擦干净手，正准备去大厅看看有没有客人需要服务。却看见唯胤拿着菜单往厨房走去。
　　不知不觉的，嘴角又挂上了一丝微笑。
　　正从厨房出来的唯胤看见旁边有个身影，仔细一看，竟是那个刚刚在厨房偷吃蛋糕的女生。此时，她正对着自己微微的笑。
　　昏暗的咖啡厅里，她的笑仿佛是一盏灯。发着柔和而绚丽的光。可是，他并不喜欢别人对着他发出不知名的笑。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头。
　　“你在笑什么？”
　　有一点点低沉的声音，充满了磁性。
　　莫沫看着眼前的少年，又是一个灿烂到不行的笑容，“笑你啊！笑你刚刚给客人点餐的样子。”
　　唯胤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莫沫举起手，轻柔的抚平了他紧皱的眉头。
　　真的很高啊，她看他要抬起头来看呢。
　　“不要动不动就皱眉头，要多笑笑啊。”她说，“要是总是板着脸的话，客人就吃不下饭了。那我们的生意不就没了吗？”
　　唯胤怔住了。就是因为这个理由，她才总是在笑吗？
　　“顾客是上帝哦！他们花钱付我们工资，我们笑一笑也没什么嘛。”
　　唯胤撇过头，“那我们不就成卖笑的了？”
　　“呵呵，差不多吧。要是我们服务态度不好，客人下次不来了，我们可是要被解雇的。为了自己的饭碗，卖笑就卖笑吧。”莫沫的脸上仍就绽放着笑颜。
　　“再说了，如果不笑的话。我们就没有别的表情可以做了啊。”
　　“。。。。。。”
　　唯胤看着表情单纯得像天使的莫沫，嘴角轻轻上翘。勾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似乎整个世界都明亮了一些。原本死板的面孔，也生动了不少。
　　“哇，你笑起来真好看。”莫沫满意的看着唯胤的笑脸说。
　　唯胤并没有因莫沫的表扬而怎样。而是选择离开。照着莫沫的样子，生疏的在嘴边挂起一抹微笑，对客人问好。
　　真是孺子可教啊。学的好快。
　　莫沫在角落里上着唯胤，想当初，自己学这个用了好长的时间呢。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
　　天已经很晚了，可是街上的霓虹灯却照样鲜艳动人。无数个广告牌在争风吃醋，显示自己独特的魅力。唯一安静的，恐怕只有天上的星星了。
　　唯胤从莫沫的身边走过，带着一阵清凉的风。
　　虽然说是夏天，但是在这么晚的时间，还是会有一丝凉意。莫沫不由的用手摩擦了几下自己的胳膊。
　　眼前忽然全黑了。莫沫怔怔的站在原地，来不及给突如其来的事件做出反应。
　　一阵淡淡的体香在周围蔓延开来，袭击着莫沫的鼻子。莫沫猛的反应过来，扯下了头上的“黑布”，世界又亮了起来。仔细一看，手里拿着的竟是咖啡店里的waiter服外层的夹克。上面还留着主人的体温。
　　莫沫四处张望了几下，看见远处的唯胤正独自走在对面的街道上。很快的，转了个弯，走进了另一条街。一辆拉风的法拉利飞驰而过，在夜里看不清具体颜色。再等莫沫看去时。唯胤已经走得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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