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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仙滂水

作者:雨色无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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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三百年
      这一天,满了三百年。
      她一天天地数,一年一年地数。
      水仙花,开了又开。
      它,已脱离了天定的生长轨道,只为她一人而生,只为她一人而开。
      一束一束洁白中带着嫩黄的小花,陪伴她,等了三百年。
      悠悠生死别经年,魂魄不曾入梦来。
      她说过,无论如何,都会等他,等他笑着出现在她面前。他说过,有水仙的地方就是有他的地方。他说过的,他就不会忘记。
      她的希夏,从来都不会骗她……
      所以啊,她一直都留在这里,三百年来,这片水域,就是她唯一的去处。
      她,仍然抱着一个水仙一般美好清芳的梦来等待。
      。。。。。。。 。。。。。。。。
      月儿喜,迷漫的月色染上水仙白茫的花瓣。风儿过,柔弱的水仙迎风而舞,别有一翻清雅出尘的味道。
      一排竹筏,漂于水上,一袭嫩黄的倩影立于竹筏之上,嫩黄的纱衣被风扬于空中,与月华相辉影。
      黛眉间,落不尽,许多愁。
      水仙轻轻摇摆,吐露出芬芳。
      她,眉眼盈盈处,脂粉不施,清丽动人。柔软黑亮的秀发,水仙为钗。
      三百年,没想到她能活三百年,多漫长的守候啊!
      希夏,希夏,你寂寞吗?
      你的菲儿想你呵。
      三百年了,她也可以名列仙班了。自此,天上人间,再没有她到不了的地方,但身边已经没有那个答应她陪她天南地北流浪的希夏……
      天地再大,风景再美也是枉然。她盼望的,只不过是一个能让她快乐的笑,伤痛地哭的人而已。
      可是啊,苍天,你又何其的狠心,竟连她小小的心愿也不肯完成。
      她恨啊!
      希夏啊,水仙花一如三百年前开的灿烂,不论风雨,
      它,未曾折腰。
      如雪幽凉的清风吹开一片花海,穿着雪般一尘不染的华服的颀长身影凌于水上,脚下涟漪轻漾,飞散的银丝仿如与水仙混为一体。
      来人如玉般温润年轻的脸一抹天下为之倾倒的笑容,绿幽的碧眸比鳞鳞的潭水还要清澈。
      因他的到来,水仙花开得更为灿烂。风情万千的展示迷人的姿态。
      “是谁招此断肠魂,种做寒花寄愁艳。”
      清亮甜润的声音由降漓缓吐而出,碧眸静如井水。
      好一个将风情万千化作一腔愁艳的女子。
      种作寒花寄愁艳……
      清菲仿佛了一下,子夜般的黑眸轻轻眨动。
      三百年刻在骨髓,溶入血液的思念。
      只是,仅将她的万种风情化作一腔愁艳啊……
      “心知身在情长,难断,难了,难舍弃。”清如水仙的脸儿迎月而起。眼波柔柔处,点点是离、人、泪、
      “为他?”爱,只为爱,牺牲了她三百年的时间,与世隔绝于这个小小的水域,值得吗?值得吗?
      降漓微蹙起清秀的眉,碧眸有了困惑。
      他看着她眉宇中那七分轻愁三分痛,他的心也有难言的感受。
      惋惜
      为她
      也为他。

      多久没有人在她面前提起他了?

      原来,不只她一个人,记他,想他,念他。
      希夏,希夏,你还寂寞吗?
      原来,原来,原来……
      无论再过多少年,几百年,或几千年。
      她的痛,也如她的爱,从没有减少的一刻。
      为情所苦,为情所困,人,就是这样无可奈何啊!
      降漓轻叹,长袖一挥,水仙花微晃。
      一抹淡红陷破楚天青。
      降漓飘到她面前,玉雕般的手抚着她透满清愁的绝色容颜。心中更觉不忍。
      “早知如此泮人心,何如当年莫相识。”清亮甜润的低吟回荡于水仙花丛中。
      “莫相识?”清菲杏花般的唇儿动了动,琴弦一样的嗓音却如落叶一样苍桑。
      “不能啊……”清菲低婉地笑,头儿微微摇着,髻上的水仙自她发丝上滑落,擦过她飘起的嫩黄丝衬,随水浮沉。
      怎么能叫她忘记她的希夏呢?他如水一样温柔的浅笑,他如水一样清远的弯弯眉毛,他如潭水般深邃的眼眸,他那暖风般颜色的衬衣……
      这样的他,全天下摆在他面前却只对她一人好的希夏,她怎么能忘记,怎么能当是莫相识呢?
      “你知道吗?无论我有多痛,多恨上天,我从来不会后悔认识他,从前不会,现在不会,将来也不会。何况……”纤弱的手指按着心口,眉敛。
      “要是他知道我当作不认识他,他会不理我的。”
      一朵浮云远处来,花明月黯。
      子夜般墨黑,星星般闪亮的眸子轻抬,意外地看见降漓傻傻的表情,他那天下倾倒的俊颜有点儿呆滞。
      她不由得一笑,比花娇,比月媚。
      “我……真的不明白。”他缓缓摇头,银丝飞扬。
      “为什么这么执着?这么傻?明明知道没有结果,明明知道天罪无可赦免,却……”
      他一停,看到清菲充满愁艳的脸上那种无悔的坚决。
      “天不老,情难绝。”她昂首,看到月儿轻轻隐藏在月儿后面,看到那抹红光越来越烈,看到一颗星星隐约划过天际。
      天不老,情、难、绝。
      “所以你就在黑暗中守着月光,所以你就在自己面前装得很坚强,”
      降漓露齿一笑,他的徒弟何其有幸啊。
      她的心,比仙女还柔软。
      她的意志,比磐石坚定。
      她的情,比细水更为长流。

      “很高兴认识你。”降漓眯起眼眸,倾身向前,在清菲的错愕中,轻轻地吻了吻她柔软的粉颊。
      下一瞬间,他的身影以在十步之摇,雪般的长袍夹着雪般的银丝,风华绝代。
      蓦地,他回首一笑,天地失色,也教清菲瞧痴了。
      “我叫降漓,记住哦!”
      雪般幽凉的清风一吹,他已消失于天地间,徒留涟漪点点。
      月已消,日已出。天,还是不易老啊!
      。。。。。。。 。。。。。。。
      天宫的某一处,青草丛生,树木高参,白茫茫的水雾终年围绕,没有一朵花儿,只有触目的青与绿。
      青草的尽头,树木的深处。
      一座水晶琉璃的棺木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着七彩迷茫的光线,就像早晨的露珠,晶莹剔透。
      琉璃壁上雕着栩栩如生的水仙。
      仿如一阵风吹来,便能教水仙花开。
      一明年轻的男子静静躺在棺内。黑发散在他身后。散成一片黑绸。五官精美细致,皮肤苍白得有些许的透明。细看之下,他宛如沉睡的冰雕娃娃。
      然而,他优美入鬓的眉儿蹙在一起,像是隐藏着哀伤,漂亮的唇瓣紧紧地抿着,像是隐忍着巨大的不安。
      他,心有千千结。
      “哇!师傅,你还真不是盖的。”回风俯下身,柔和地盯着琉璃棺内的希夏。
      他的师弟,他阔别了三百年的师弟啊……
      “哼!你以为我是当假的?”
      降漓不满地睨了回风一眼,一个巨灵之掌甩了过去,满意地听到回风闷叫一声。然后,思绪飘开……
      那一年,
      他趁天怒之火烧得旺盛之时,偷偷潜进天庭的藏宝阁,把这个二万八千年才形成一次的水晶琉璃棺给偷了出来。
      希夏那碎成片片的三魂七魄才没有化为风。再经历三百年的时间,降璃的仙气加上琉璃棺的灵气,重新给他凝聚成一个躯体。
      但是他没有生命。
      “你啊,做什么事也不跟人家说一声……”回风看看希夏,又回头看看降漓。
      缓缓地,从衣袖中摸出一朵紫色流荧的紫莲。
      夺目却不张扬的紫色华光将这一处轻轻笼罩。
      回风手一晃,硕大的莲瓣像飘舞的裙摆。
      莲香清清。
      “水晶琉漓棺是天界至宝。”回风抚着下巴,坏坏地吃吃地笑。
      视天命为己任的降漓居然也会“偷”……喔,是“借”宝物……
      “东来紫莲是王母娘娘的最爱哟。”碧眸闪了闪,不见有任何不良情绪。
      “紫莲与琉璃棺本是相生,其中一样被发现不见,我们都必须死。”降漓轻叹一口气。
      曾经,天命是他的一生职责。如今,为了成希夏和清菲的爱情。他,不能选择。
      到底是天上,不比人间来得有情啊!
      “明天是日月重叠之日,就等明天了。”仿佛听不到降漓的轻叹,回风伸手碰了碰希夏略显透明的脸,低低地呢喃。
      “降漓,不要把希夏还给冬清菲好不好?我……”
      回风灿烂如日的眼眸,带着恳求地瞧着降漓。
      降漓仿佛了一下,周围透着紫光的雾气让他的双瞳显得迷漫。
      “清菲痛苦了三百年,他,也痛苦了三百年。”从他拜访清菲的那一天开始,他就明白,她是希夏一切的幸福和悲伤。
      “你想让希夏再死一回吗?”回风双眉一敛,慵懒的眼眸乏起寒意。
      没有了冬清菲,希夏才会活得快乐。
      只要没有冬清菲……
      “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降漓轻吟诗句,摇摇头,表示他做不到。
      他们的同心结还没完成,他们的爱还没超越天地与时间。所以,
      情,难平。
      “好,你不答应,我就不救,我宁愿他永远也苏醒不过来也不会把他让给冬清菲!”回风双眼恨恨一眯,修长的手指一收,东来紫莲隐于袖袍之后。
      “好吧,就让他永远也醒不过来吧,少了清菲,救他何用?”降漓柔柔一笑,点头附和着回风。
      话音刚落,回风雪白脚踝上越显妖艳的赤月环红光一闪,回风的身影消失在树林中。
      四周,又再白茫茫一片。紫华尽散。
      降漓如玉的身影立在那儿,头微仰,对着空无一物的天空。闪烁的眸光像黑夜中的星星一样明明灭灭。水晶琉璃的七彩光线映在他脸上。
      高深莫测。
      。。。。。。 。。。。。。
      珠帘轻动,错落有致的马蹄踏在青石板路的声音沉长回响。
      珠帘轻动,马步缓走,和着车轮辗压出的“轰隆”声,从人烟喧嚣的城都走进燕莺相和唱的郊区。
      珠帘下的重帷被一只骨节乏白的手掌缓缓撑起。重帏下的脸孔清癯秀气,尽管脸容苍白,眼神白茫一片,但眉宇间依然有一抹强烈的尊贵气息。
      他不感兴趣地看着帘外碧草青青花盛开的美景,白茫的眼眸没有焦距,另一只手紧紧握着摊开的画卷。
      他叫雁断,是这个宛池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东宫太子。
      雁断的眼光从帘外的景物移回画卷上。
      水仙花开的岸泮。
      一名年轻男子拂袖站在那儿,淡青的衣杉是风的颜色,好看的嘴角漾着水的温柔,眉宇间尽展一派儒雅大度。
      高雅的气质带着含蓄的忧郁。
      他,的确是精雕细琢的玉娃娃!
      雁断的指尖轻抚着玉娃娃身后开得灿烂的水仙。
      恐怕,应是如水仙般纯洁美好的姑娘才配得上他的出尘吧。
      传说中的水仙,与世隔绝了三百年多年的水仙……
      该是怎样的风情万千,与世无双啊……
      他请了天下最好的花农到皇宫种水仙,只为见识它开花时在风中风采无限的姿容,只为闻一闻它比梅更清远悠长的芳香
      然而,花了十多年的时间,花了他上万的黄金。水仙花池,只有一束束油油的绿。
      画卷上的水仙与男子,他都志在必得。
      天下间,尚没有他做不到的事,得不到的东西。
      放下重帷,收起画卷,他身子挨入丝绸被锦之中。鼻子重重地吸入一口气,闭上疲倦的眼睛。
      外出察找,比亡命天涯更累人。
      马车越走路就越偏僻,青草越稀疏。但奇怪的是,道路竟像是被狂火彻底清扫过般,没有山路该有的凹凸不平。
      突然,马儿仰天长嘶,停下脚步。任马夫怎样驱赶,都不肯前进一步。
      马夫没辙。抱歉地望望坐在身边那眉清目秀的少年。
      少年踌躇了一下,迟疑地转身轻敲马车虚掩的门,然后推开。
      “公子……”少年恭敬地垂着眸,低唤的声音嘶哑,像一把沙子抵在他的咽喉。
      “嗯?怎么停下来了?”雁断依然闭上眼睛,侧着苍白的脸避开由门隙射入的一束阳光。
      “马不肯往前走……公子,需要绕道吗?”少年担忧地抬眸看着雁断没有血色的脸孔,怕惊扰他似的压下声量,让本来就嘶哑的声音更显得浑浊。
      雁断浅浅地睁开眼,身子动可动。又陷进了丝被中。
      半晌,他坐直身体,眼神自始至终的白茫一片。
      “前面是什么地方?”
      “公子,前面是一个树林。”少年回答,表情肃然。
      “进去走走……”雁断轻轻翻身,弯着腰从马车中走了出来。
      向晚颜色的华服在风中摇开了长度,在草地上越发鲜明。
      淡淡幽香漫绕在四周,诱惑着他们的心神。
      非莲,非桂,非牡丹。识此香的,恐怕未有人间第一人吧!
      他蓦地紧捉手中的画卷,会是水仙花香吗?
      会吗?会吗?
      他胸口一紧,快步往树林走去。
      少年一怔,向马夫交代了几句,赶紧跟在雁断的后面。
      空气中幽幽花香,历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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