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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人淡若水
车轮急速摩擦雪层声击碎了一番寂静,空气再次活跃起来,雪花乘着风簌簌落下。
这里是在近郊设计的一片贵族公寓,出入这里的人,非富即贵。布鲁斯特好奇的探出头凭栏远观,一辆似乎融入雪地的白色轿车由远及近,搅动起车后漫天飞舞的雪花,车速很快,在接近公寓的当口也没有减速的意思。
“刺啦”一声,在布鲁斯特以为这只是一辆路过的轿车时,轿车车头一拐,猛然停下,后轮因惯性而漂移甩动,发出刺耳声响。布鲁斯特看着斜停在马路中央的轿车,外观装饰极尽奢华,不禁内心里开始猜测,这样的车里会走出一位怎样的随性富公子哥。
白色,还是白色,这就是站在七楼的布鲁斯特看到的,雪地里有一条红色围巾在随风飞舞。
白影似乎意识到布鲁斯特的视线,也抬起了头,四只眼睛两两相对的一刹那,布鲁斯快速收回身,同样看不清楚的脸,同样两道闪着红芒的眼睛,竟是与昨晚的梦境诡异地重叠交织在一起,让布鲁斯特措手不及,布鲁斯特还没有自恋到以为自己拥有预言的能力。
悄悄退回到客厅,久违的温暖舒缓了布鲁斯特的紧张,奶奶还在厨房清洗餐具,老人家就是闲不住,拒绝了布鲁斯特的帮忙。布鲁斯特将注意力放在电视屏幕上,尖锐的獠牙刺入脖颈,血迹沿着殷红唇边缝隙蜿蜒而下,染红了衣衫,吮吸之下,大股的看不到的血液随着喉结的滑动被吞咽进入胃中,贪婪的红眸里毫无生气……
现在很流行吸血鬼吗?布鲁斯特“啪”的一声关掉电视,起身准备回卧室写作业,当初老爸收养布鲁斯特的时候,将布鲁斯特安排在了初三,课程还是相当吃紧的,寒假虽然脱离了学校的控制,却也仍然被作业束缚的死死的。
当然,经过大门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偷偷凑上去,从门上猫眼看了一眼对门。
令布鲁斯特惊讶的是,就这么一小会儿,刚刚还在楼下模糊的白影此刻已经鲜活地站在了对门的门前,由于背对着布鲁斯特,布鲁斯特只能边看边猜测,奶白色的短发,纯白色的风衣将腰身勾勒得壮硕修挺,圆直如柱的颀长双腿被紧紧包裹在白色休闲裤中,脚蹬一双束腿矮靴,这样一身白色背影让脖子上的纯红围巾非常显眼,搭在身后的围巾笔直的下垂者,更衬得男人身姿挺拔。
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男人回头望了一眼。
尽管知道男人看不见自己,布鲁斯特还是下意识地侧了侧脸。
一眼,仅仅一眼,布鲁斯特就记住了男人的面容,一张白皙俊脸上五官深邃,英气剑眉斜插入碎发中,幽深的瞳孔里没有布鲁斯特以为的血红,而是望不到尽头的黑渊,布鲁斯特竟然能奇异的发现里面暗藏的孤寂,英挺的鼻梁下是一张略显樱粉的薄唇,因为呼吸而微启,也没有布鲁斯特以为的森白獠牙。布鲁斯特觉得,这是一个十分吸引人的男人,帅气的身材,足够用“漂亮”二字来形容的脸庞,能够吸引所有的女人为他疯狂,或许,还有男人,至少,布鲁斯特在看到他的第一眼,有一种同性之间的向往。但是,布鲁斯特并不就此以为,自己是个同性恋,而且,直觉告诉布鲁斯特,屋外的男人很危险,布鲁斯特即使是个同性恋,也不会去做扑火的飞蛾。
还有一点,布鲁斯特绝不会以为刚刚在阳台上看到的是幻觉,可是现下眼见为实,布鲁斯特也说不出其中的怪异,只是心里叮嘱自己,这个寒假离他远一点,还有,让奶奶也离他远一点。
“布鲁你在门后鬼鬼祟祟看什么呢。”奶奶洗完了餐具出来就看到孙子躲在门后,一副做贼的样子。
“哦,吃饭时候你不是说对门没人嘛,这不,有人住进来了,目测是一个单身男人。”布鲁斯特可不知道奶奶家的这防盗门是否隔音,于是稍微放大声线,也好让门外的男人知道,自己并没有在偷看,而是无意中看到,当然,要是大门隔音就更妙了。
奶奶听了之后又喃喃自语说了什么,布鲁斯特没听见,摸摸鼻子回了卧室。
人无法直接感知时间,所以,沉浸在作业之中的布鲁斯特完全不知所以,直到奶奶敲响了卧室门。布鲁斯特点开手机一看,虽然还未到晌午时分,也已经差不多是午饭时间了。果然,门一开,餐厅里的香气扑鼻而来。
洗净了手,布鲁斯特就要往餐厅跑,菜香已经引诱的布鲁斯特欲罢不能,却被奶奶拉住。
“你去对门喊一下,我估计刚住进来,这午饭也没个着落,喊他过来一起吃。”奶奶推搡着布鲁斯特往门边走。
“奶奶,他开着豪车呢,完全可以去外面吃。”布鲁斯特一脸不情愿。
“新邻居,以后是要好好相处的,请他过来吃一顿也算个礼仪,再说他的那一顿奶奶都做了。快去吧,好孩子。”奶奶一脸慈祥。
“好吧好吧。奶奶您别推我了,我去还不行么。”布鲁斯特心不甘情不愿的打开了大门。
“咚咚咚”,憋着一股气的布鲁斯特将门敲得异常的响。
“谁?”清冷的声线丝毫没有因为大门的阻隔而削弱,其中的凉意让布鲁斯特敲门的手一顿。
“你好,我是你对门的邻居……”布鲁斯特说明来意。
“进来吧,门没锁。”男人打断布鲁斯特的话。
任谁被打断说话都不会有好心情,更何况,布鲁斯特的心情本来就算不上好,这下更是怒气填胸。见门开了一条缝,咬牙切齿的拉门走进去,刚刚听话音布鲁斯特有一种男人就在门后的错觉。与昨晚进入的场景一模一样,暗自心惊却也气势汹汹的布鲁斯特却在看到沙发上的男人时蔫了。
男人潇洒的翘着二郎腿,右手肘部靠着沙发扶手,腕部弯曲撑着额头,浑身散发着一种慵懒的忧郁气息。
“有什么事?”男人微微皱眉,抬头望向布鲁斯特。
“呃……是这样的,奶奶看你刚搬进来,怕你午饭没有着落,所以让我来喊你过去吃。”布鲁斯特傻傻的站着,将来意说出。
“不用。”男人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
“那么祝你午安,先生。”这样直言不讳的拒绝别人的好意,好脾气的布鲁斯特都受不了,但是面上还是要挂满微笑的,说完就抬脚转身准备打道回府,反正自己是尽力了,奶奶也不会责怪的。
“等等。”男人出声喊住布鲁斯特。
“先生还有什么事吗?”布鲁斯特没有回头,从声音来看,男人应该是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带路吧。”男人站到了布鲁斯特身边。
没有“请”、“麻烦了”、“打扰了”等等词语,仿佛奶奶的邀请在男人看来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而男人的答应似乎勉为其难,这是一种施舍?布鲁斯特不做声,抬脚就走。
男人紧随其后,也不怕丢了东西,门都没有锁。
布鲁斯特当然不会好心的提醒男人锁门,巴不得在吃饭的时候男人家的东西都被偷光了才好,不过,男人家貌似也没什么可偷的。
男人的到来,可高兴坏了奶奶,拉着男人坐下,三人围绕着一个四方桌子,男人和布鲁斯特正好相对而坐。可能看男人比较年轻,奶奶把他当做孩子一样嘘寒问暖,又是夹菜又是盛汤的,把布鲁斯特嫉妒得直冒酸水,不就是长得好看点么,呸!从布鲁斯特的这个角度看过去,男人低下头露出了蝴蝶翅膀一样一闪一闪的长睫毛,挠得人心痒。但是男人吃饭这么斯文做什么,布鲁斯特见男人简直快要到一粒米一粒米吃的程度了,堆积如山的饭菜硬是一口没动,完全浪费了奶奶的好心,心下不由得更加鄙夷。
“小伙儿叫什么啊?”老人就喜欢一上来问长问短的。
别看布鲁斯特正在和饭菜热火朝天,耳朵却是竖起来听着。
“该隐。”男人抬起头望向奶奶。
“噗——咳咳咳——”布鲁斯特侧过头,气管的刺激之下让梗在喉咙里的米饭喷洒而出,尴尬至极,讪讪的说:“不好意思,呛着了。”然后径自起身去拿了扫帚清理地上的米粒。
“我看该隐年纪不大吧?”奶奶继续发扬友好新邻居的精神。
“二十。”该隐也直接放弃了继续吃饭。
“比我孙子大了三岁,有空多来玩,奶奶给你做好吃的,我孙子等过了寒假就走了,平时也就只能找找楼上的老太太聊聊天什么的。”见该隐不再进餐,又问:“奶奶做的饭菜不合你的口味吗?”
“没有,很好吃。”该隐低下头。
这根本就是睁眼说瞎话!布鲁斯特腹测。
“那就好,晚上还过来吃,奶奶多做点。”奶奶裂开嘴角和善的笑。
“好。”该隐的话平淡无波,似乎世上已经没有什么可以令他语气突变。
原以为男人一定会拒绝,没想到居然会答应,这让布鲁斯特大吃一惊。
“布鲁,你吃完饭跟着该隐过去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奶奶吩咐。
“哦。”本想以作业为由拒绝,可是理由显然不够充分,不得不作罢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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