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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吵
第二天岑哲旭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九点多了,对于一个忙时彻夜画图,闲时整日睡觉的人来说,生物钟这种东西压根没有存在的空间。
“嚯!”睁开眼的一瞬间,岑哲旭有些受惊的喊了一声,毕竟当一个习惯独居的人突然睁眼时看到眼前是一双眼睛,尤其那眼睛离你的距离近到只离对眼一步之遥时,受惊才是正常反应。
反射性的后挪了一下,看清面前轻皱眉头的脸,昨晚的记忆才慢慢回笼,岑哲旭半倚在床头,开口说道“不好意思啊,刚睡得有点懵,吓到了有点,”
秦安距没有说话,他比岑哲旭早醒一个多小时,醒来看见怀里的人时,他甚至有种之前分开的三年只是一场噩梦的错觉,现在梦醒了,他们还在一起。
刚醒时看着怀里熟睡还在皱眉的人,愤怒,失望,还有,浓浓的心疼,这些情绪不停地拉扯着他的心,让他的身体甚至都不自觉的有些微的颤栗,轻轻地抚摸着怀里的身体,原本就瘦削的身体现在更是瘦的咯人,“岑哲旭,你他妈的够有种,对自己够狠,”秦安距有些发狠的冲熟睡的人说道,但声音却还是不自觉得降低了。
岑哲旭看了一言不发的男人一眼,躺下说道,“走的时候麻烦帮我关好门,谢谢。”
秦安距看着岑哲旭躺下接着补眠,还是什么话也没说,他怕自己一开口就会控制不住怒吼和质问,他不愿意他们分离三年后的重逢充满冲突和硝烟,所以他只能沉默。忍下心里的种种情绪,秦安距起身整理了下睡了一晚有些起皱的衣服,拿起外套搭在胳膊上,然后就往门口走去。
岑哲旭听着他整理衣服时悉悉索索的声音,突然就升起了一股怒火,他猛地掀开被子坐起来,冲着已经快走到门口的人吼道,“还有,麻烦秦先生以后喝醉酒的时候认对路,别随随便便跑到别人家里,我家这么小的庙,装不起您这尊大佛。”
秦安距转过身看着眼眶有些发红的人,很久才用有些沙哑的声音说道“岑哲旭,我输了,你厉害,你他妈够牛逼,你赢了。”说完就狠狠摔门走了出去。
岑哲旭听见外面的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颓然的倒在床上,用被子狠狠捂住自己,许久才拿开。
秦安距到酒店的时候正好碰见来找他的左循,左循看见人的一瞬间扬了扬眉,有些惊讶又带点戏谑的说,“呦呦呦,这是何方神圣拿下了我们不动凡心的秦大少?”
秦安距没理人,直接越过人进到屋里,看见门外的人跟着进来也没说话,径直往浴室走。
左循撇了下嘴,也不介意他无视的态度,自己走到沙发上懒洋洋的坐下,打开电视随手按着换台。
等秦安距从浴室出来时,他已经来来回回换台换了三遍了,看着秦安距从浴室出来,吹了个口哨笑道“我说你整天板着脸,是有人会给你颁发面瘫奖还是怎样”。
秦安距一抬手,一个圆形物体朝左循飞过来,左循堪堪躲过,在那东西落地后才看出是个烟灰缸,轻抚了下胸口说道“乖乖,得亏我速度快,要不小命都得呜呼了,话说这样都没碎,不知道是地毯厚还是烟灰缸质量好?”
走过去把烟灰缸放在秦安距面前的桌子上,左循笑道“下这么狠得手,白瞎我昨晚还替你和姨夫打掩护,”
秦安距揉了下额角,眼神淡淡的却带着股戾气,“不用,他们想知道那就和他们说,”
左循顿了下,答道“行,我知道了”看着秦安距神情不对,整个人也有些阴沉,左循坐在秦安距对面,问道“你这昨晚到底去哪儿了?衣服没换,一副宿醉的样子,该不会真的……啊?”
秦安距没理左循话中的揶揄,头向后仰靠在沙发上,一会才开口说道,“我昨天见到他了,”声音有些低沉,甚至隐隐可以听到一丝压抑的痛苦,
左循一下正色起来,能让秦安距用这种口气提起的,只有一个人,“岑哲旭?在这里?”
“嗯,”秦安距低低的应了声,没再说什么,
“可是,这里不是……”左循惊讶的低喊道,剩下的话在看到秦安距眼中暗藏的浓重的难过痛苦后自动消音。
“没想到吧,呵呵,我也很惊讶,真不愧是我放心里疼了四年的人啊,可真了解我,知道怎么样,才能让我挖心挖肺的疼,”秦安距用手捂住脸,低低的笑了两句,“他可真了解我,真爱我啊”。
左循看着秦安距的样子,第二次在他面前无话可说。那种无论说什么都让人有种苍白的无力感的感觉在岑哲旭消失的时候他曾体会过一次,现在,在他们两个重逢的今天,他体会到了第二次。
他和秦安距从小一起长大,见证了秦安距爱情的发生与消失,见证了这三年他的每一次挣扎与煎熬,见证了他从霸道自负变得内敛沉默。他曾以为岑哲旭的不告而别是秦安距经历过的最大痛苦,后来觉得,在秦安距经历了寻找岑哲旭的这三年里,希望与失望的不断拉扯后,已经没有什么可以令他更痛苦了,但今天,他却发现,那个男人对秦安距的影响远远超出他的想象。
原来,坚强而无所畏惧的人流露出的无助绝望与痛苦,才是最能让人心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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