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仆
奴派发下来的活远不止这些,休息的时长也仅仅是一炷香。
快速入寐,保存体力。
视线黑漆漆,仿佛灵魂随之跌落。
手扣住背部,用力把自己卷成一个球,汲取温暖。潮湿阴暗的地面直接刺入隔了层薄薄布料的皮肤,磕的生疼。不过对于六岁就被接到这里做工,从黑暗处到更黑暗处,这并不离奇,也不算什么问题。让他们修炼的功法有或多或少的抵御风寒病疾功效,明知会有害也会拼命练。这里,奴有疾,只有一条路。
如同她。
曾经见过一眼的娘,陷下的眼眶外围布满皱纹,轻轻一笑就能扯出一张蜘蛛网,蜡黄干瘪,难以想象她原来的长相,她似乎还有最后一口气,特例允许来见他,她没有碰他,呆呆的望着他,只说了一句。
“这就是命啊!”
在那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了,如今连她当时的样子都不大记得清了,应该就是病入膏肓的模样。大概是那时的无助孤单才存留着一丝的记忆。
“起来!起来!起来!”
音石放上,木棍轻轻敲打,微型的震动扩散出惊人的声音,震耳欲聋,波纹一样的声响传导到耳边,刺耳炸裂。
每个还在沉睡的奴都起身,又从那狭窄的出口爬出。褚秦弄了弄身上的衣服,沾满泥土的衣服,皱巴巴像是蹂躏过不像样,再将其弄得宽松,又不显是刻意而为。
从笼子里出来,谁都没有动,这时候是安排任务,必须依照命令行事。
俯视他们的人不是原来那名男子,很少有奴知道这些奴仆的名字,他们也不愿多费口舌于此,奴的寿命很短,可能下一秒就死去,谁也不愿浪费在死人身上。这名男子倒比先前的要高上些许,他正准备开口时,一连串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他,来者是同样的衣服,也代表着相同的地位。
那人凑近男子的耳畔,嘴型的迅速变化表明事情的急迫,传达中,他似乎听到什么,他的脸色猛然发白。
褚秦虽然弯着腰,也在发间的空隙处暗暗观察。
看着那名男子向这个方向走来,褚秦眼神黯沉,脑中在急速想逃过的办法。没料想,离的不远的一名奴一下崩溃掉,身子软下去,牙齿抖动,恐惧不安。
眼角的余光扫了一下,紧绷的心稍放些。
奴仆,在族里是最低层的存在。
他们如果没有极强的天赋,基本只能在家族中老死,而且常年被其他族人辱骂指使,里面大部分人都有性格暴戾刻薄的一面。因此他们也最爱打击踩压软弱的奴,解脱释放自己的阴暗。
从知事起,就对比过被迫任命后再也没有回来的奴,越是胆小,越是容易被任命。此后,褚秦就不再哭泣,不再颤抖,会有恐慌,却学会了隐藏。
就见男子顺势瞄了一眼,咧嘴笑了笑,指向那个奴,“就你了!”那奴以哀求的眼神望向他,双腿跪下,男子愈发兴奋。
他连忙示意奔来的人将其带走,那奴拼命抵抗着。那人满脸不耐烦,于是口中念,手托起菱形红块,那奴于手脚处锁链又出现两根长链,被那人拿在手里,将其缩短拖住,任其动也无可奈何。又轻轻了声:“不够,还差一个。”
男子对他点点头,随便用手一指,眼看到要落到这个方位,四周紧挨着其他的奴,他指的是也只是个大概,谁也不知道被点中的是谁。这种情况,不能出头,不能发声,只要有谁沉不住气,他就会成为下一个。
知晓这些,也需要更加冷静。眼见着有奴颤动着身子,褚秦更是不敢喘息,为了避免晃动,高度绷着的四肢有些僵硬。
这时,手腕一下被人触碰。
不好,被人算计了。
身体和思维却不能同时进行,本来就年少瘦削的身体,被一股猛力带动,整个人跌倒在地,褚秦却也不敢将整个身体翻转起来,那样会反倒会更危险。
“恩,就他!”
回眸看见颤动的那个奴身子稳健,拉动自己的那个更是身材少有的壮硕。
还是太不小心了,这里有害的,不只奴仆。
胳膊被人扯住,限制行动,褚秦安分也不做过分的动作,身处扭曲的状况也不吭声,头微低,一副谦卑的样子。那人也觉得他听话,放开他,唤出锁链后,叫他跟上。
另一只手里缠住锁链,将先前的奴拖着走。
褚秦谨慎地跟着,让那人轻转头就可看到他,也不离得太近。
不够数的可能有哪些?
望向前方,眼神深邃不见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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