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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四周的黑暗如墨汁一般浓稠,之前那环绕在帷幕四周的温暖的光泽彻底看不见了,并且小天狼星发现,越深入这股黑暗,周遭的温度越低,以至于在行至一定脚程后,他不得不狠狠裹紧身上的破衣袍。刺骨的寒冷让他想起了他与詹姆的最后一面——那是赤胆忠心咒开始发挥效用第二天的傍晚,在此之前,小天狼星刚刚与波特夫妇和刚满周岁不久的哈利在他们家度过了一整个宁静而美好的白天,仿佛是专门为了反衬屋内的温馨一般,下午的时候,外面开始下雨了,温度也猝然降了下去。大雨瀌瀌地浇着,雨丝与寒风纠缠在一起,不断发出不祥的“呼呼”声,同时,这场雨也带走了秋末大地上仅存的最后一丝余温。
“马上就到你的生日了,小天狼星!”在他即将离开之时,詹姆突然说道:“你一定会来的吧!你一定要来——我和莉莉,当然还有哈利,我们都非常期待——”
“你知道的,詹姆,现在的局势太紧张了。”他缓慢地起身,披好长袍,向门外走去,“邓布利多那边非常需要人手——我不知道下次来会是什么时候。不过,我尽量——”
“没关系,”詹姆飞快地说道,失望的神色一闪而过,一个大大咧咧的笑容自他的嘴角绽放开来,他习惯性地揉了揉他那一头原本就已经相当蓬乱的黑发:“我会一直等你。”
这是詹姆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在小天狼星即将迈出庭院的镂空雕花大门时,他远远地回望见詹姆抱着哈利透过淌着雨水的窗户向他微笑招手,室内柔和的暖色灯光为他的笑容镀上了一层毛绒绒的光晕,隔着纷乱的雨丝,他瘦高的身形显得是那样地朦胧而不真实——那便是詹姆留给他最后的影像。
1981年10月31日,小天狼星22岁生日的前三天,当他再次来到这个地方时,一切便已经全然不同了。而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睁大了布满血丝的眼睛,麻木地望着海格将詹姆的儿子抱离,然后独自一人茫然地面对眼前的满目疮痍。深秋的冷风猝不及防地扑进他的瞳孔中,细小却尖锐的疼痛自眼底疯狂地蔓延开来,刺激得他几乎睁不开眼睛。
很奇怪地,他并不感到悲伤,或许,在看到眼前场景的那一刻起,他已经不知道什么叫悲伤了。
有火星自废墟中飞溅而出,活泼地向四周奔去,它们中的大多数都湮灭于乱石或者荒草中,细微的火光迅速消失不见,短暂到来不及在人世留下一丝痕迹。只有那么一颗顽强地存留了下来,在经过数次起落后,最终引燃了散落在断壁残垣中的烟火。
于是,便有带有魔法的焰火自烟花筒中欢快地跳跃而出,一波波地涌向苍穹,然后在漆黑的夜空中拼出了一行大字——
“小天狼星,生日快乐。”(HAPPY BIRTHDAY TO SIRIU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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