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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我们到了。阿风跳下马车,挑开门帘。小清扶着温钰下了马车。
温钰松开手,正了正衣襟,眯着眼看着山门前寥寥人形,吐了口浊气。往前走了几步停在山门前仰头看着书写着耕云种月的牌匾,小清从马车内抓起细软包袱赶忙跟上自家公子,扶着他。
阿风将马车托付给山下仆役,转身看了不紧不慢走着的主仆俩,眯了眼,对旁边的人说道,可拿了我要的东西。
仆役忙笑笑说有的有的,我接到信便准备了。转身便从内间端出个盒子,奉给阿风。
阿风接了,放进书箱里,挑起担子,赶忙追上他二人。
-世玉叔。
-哦?襄瑜,回来了?山阶上正有一着布衣之人抬着木梯下来,听见温钰呼唤,忙笑着应着。
-世玉叔这是?
-哦,这不是有新的孩子们上山嘛,换副新对联。老人家眉目弯弯,笑得温和。上山交束脩啊?快去吧,去晚了怕是又要迟到了。
温钰的薄面皮疑似红了一下,低头抚了衣襟,抬头也不管老人调笑,拱手一揖,那晚生这就去了,世玉叔您忙。
老人家呵呵笑着,将木梯放在墙边,也同回他一揖。
温钰带着小清和阿风慢悠悠地往上爬。山长看着三人的背影,笑着摇摇头。往前走了几步方便抬头看牌匾。
温钰三人到时前面已经排了一条长长的龙。
-……
-扬州方嘉渊,束脩八两金,旁边座位!
-鲁渊荀巨伯,束脩八两金,旁边座位!
-太原王蓝田,束脩黄金一百两,……太原王蓝田,束脩黄金一百两,恩,请坐上等座位!
阿风放下书担,公子,那我去交束脩了。
-放着我来!小清忙拦下阿风,往年都是阿风做的,今年她突然想着哪能次次都是阿风出风头,自己也要!
阿风摇着头笑笑,将文牒交给了小清:给,你去。
小清拿过文牒,欢欢喜喜地对公子说,公子你且在这休息,小清去去就来!
正要交束脩的马文才看了一旁站在屋檐下的温钰,不着痕迹地勾了唇。将自己的文牒拿给了夫子陈子俊。
-杭州马文才……恩?这是怎么回事啊?陈夫子看着文牒后面的金额未填,抬头疑惑的看着马文才。
马文才也不急着辩驳,只问:敢问夫子,书院里未上束脩的还有多少。
-尚有二十。
-凑个整数,一人十两,二十个人的束脩由我奉上,请夫子自行填写吧。
财大气粗。温钰脑袋里蹦过了这极具现代感的四个字。抽了抽唇边,坐在书箱上显得悠然自得,阿风拿着扇子在旁边赶着风。
身后一片哗然。马文才扬了眉,余光便往温钰处看,却被人高马大的阿风挡了个彻底。
不过对于马文才的“善举”似乎有几个人不领情。
等众人皆因省了这十两金的束脩而沾沾自喜的时候,有两个年轻人走了上去,其中一个高一些的男子对夫子道
-先生,无亲不领情,无功不受禄。我们自奉束脩。
温钰不动声色得看着,眼光又轻飘飘的飘到了最后排正欲往前走的小丫头小清。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目光,小清停了脚步,看了一眼,见主子仍兀自笑着,便拿着文牒往前走了些。
-上虞祝英台,……束脩黄金一百两!
-公子。这上虞祝英台可是那个上虞祝家庄的……见自家主子点头默认便停下话头,又惊疑地“嘶”了一声。
那厢正因梁山伯缺了二两金,陈夫子以此为由拒绝梁山伯入书院。
丫头小清在后本就等得不耐烦,将手中的金子砸在桌案上。惊地陈夫子险些跳起。
-温家小清!怎的又是你这丫头,今年又这么迟!
-啰嗦什么,快给我家公子入籍。
迫于温家小清的淫威,陈夫子不得不先处理温家公子的。
-太原温钰,束脩八两金。陈夫子惯以为常,正欲入籍,哪知刚刁难过梁山伯,祝英台见陈夫子不收梁山伯的八两金却不怪这温家的公子缺二两金。
不依不饶间,小清又是怒了,陈子俊!我家公子就给了我八两金,你爱收不收,啰唣这么多做什么,人家缺了就缺了,书院本来的束脩不就是八两金,你干嘛突然提到十两金,浪费我家公子时间!
小清说的没理,陈子俊提高束脩本来就与温家公子的时间无关。却耐不住小清姑娘在外脾气不好,手段又粗鲁,陈子俊陈夫子也只能堪堪作罢,只得将一肚子的埋怨都放在梁山伯身上,却又碍着这尊凶神不走,只能赶紧给二人入了学籍。
收了案,梁山伯拦住小清正欲道谢,小清却拿了帕子掩面道嘤嘤嘤,男女授受不亲,公子莫要离我如此近,奴家恐会害羞至死,嘤嘤嘤
也不等哭完便跑向屋檐下的温钰。
梁山伯与祝英台二人见了小清对面的人均是一愣,回过神见他对着自己微笑,二人竟是不自觉地晕红了颊。
-英、英台,你说这世上男子怎的还会有温钰温公子这般好看的。
-是啊。祝英台也愣了,可她又突然回神,梁山伯在身边呢,怎么……她转头看着梁山伯的视线一直追随着温钰三人,眼中充满惊叹和欣赏,便突然就恼了,轻哼一声带着银心就走了。
-诶?英台?怎么了英台,我做错了什么吗?你别生我气啊。
梁山伯追祝英台而去,苦了四九还要挑着书担,追着自家公子而去。
-公子,今年可要去祭祀大典?
温钰玉扇抵唇,低吟一声,看着冷清清的竹楼,眸中闪过精光。阿风,你去给我领学院的衣服来。阿风领了命转身下了竹楼
小清眼睛一亮,公子要上学堂?
-怎么,小清也想去上学堂。
-公子拿我取笑了,我是……我是个丫头,哪能上学堂啊。
-哈哈,刚刚你的气势那里去了,恩?我们家小清可不是一般的丫头,那是我们温家的小清,岂是一般人家可比?
小清感动之余也没松口,只低头浅笑。
-公子。
-恩?
-刚刚,您为何要我相帮梁山伯?小清虽是个丫头,却常跟在温钰身边,研磨侍读,虽对诗词歌赋不敏感,却因公子身份,对人名敏感,因此她总能记下与公子一面之缘的人,免得公子一转身就忘了人家。
-我都不认识他,哪有让你帮他。温钰言罢端起烫茶抿着,掩了嘴角的弧度,我不过是想有个顺利的祭祀大典罢了。
-明明……!小清惊疑,她不可能读错公子的意思,她瞧着公子,突然觉得不对,公子那时必定是授意的。公子!您又欺负小清!
-哪有,我哪里敢欺负我们家小清?乖,把公子房间收拾一下,我出去走走。
小清兀自生气却又没办法,见公子要出门,拿了件罩纱追了出去。
-公子山间风大,您穿件外衣再走。
-还是我家小清最贴公子。温钰摸了一把小清的小脸,带着笑拿着衣服边走边穿。
讨厌的公子!又调戏人家!小清摸摸发烫的脸赶紧转身回了竹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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