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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雪·痛楚
我痴呆了一般地望着低头俯视我的死神。他甚至没有拔剑,我已经能从他浑身散发的冷冽气场中感受到死亡的味道。初次体验疼痛的我浑身无力地躺在地上,等待他施予我最好的礼物,实现我死亡的梦想。
那将是一个多么美好的过程。
身穿红色云纹黑色长服的他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地盯着我,仿佛想将我看出一个窟窿来。然后他望向站在他斜后方的另一个男人,低沉的嗓音响起…
我听不懂他说的话。他看我的眼神跟村里的人那么不同,幽深的眸子里带着困惑,惊奇,但是没有丝毫的恨意,或者说感情。
他身后那个嘴边有一条条红纹的男人眉头拧着仿佛他从未展过眉。他走至我的面前,眼睛里闪出奇怪的光芒。
他们又在谈话,陌生的语音从他们的嘴里流出,莫名使我产生一种类似于亲切的感受。就像幼年被人抽打时,听到那个应该被我称作“母亲”的女人咿咿呀呀乱叫的声音,那种奇异的亲切感让我体会到心跳停止的滋味。
我的力气恢复了一些,翻身坐起来。那个嘴边有红纹的男人见状,向我挥起大刀,我闭上眼睛享受。
“嘶…”
疼痛!皮肉的疼痛感!我确信我已经笑了起来。
可是令人失望的,我睁开眼,和过往的每一次一样,完好无损。
手还保持着挥刀姿势的男人不可思议地瞪着我,他的大刀划过我身体的那一刻就像划在空气里。转头对红色眼睛的男人大声说了句什么,我听出了他语气中的难以置信。
连他们也杀不了我吗?
我心底里微微有些失望,翻身站起来,静默地看向被我误当作死神的红眼睛的少年,他看上去跟我年纪相仿,还显得有些稚嫩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也死命地看着我,红色双瞳忽明忽暗,他张嘴说了句什么。
我摇头说:“听不懂。”
他们听我说话之后明显愣了愣,然后又是一番奇怪语调的交谈。
“…”我不知道为什么崖底下会是这样的地方,放眼扫去,我正在一条夹在芦苇海洋里的小路上。四方只能听到鸦雀的鸣声,和风拂动苇杆的私语声。
我准备一个人默默的走开。转身就看到满地的死人,和一辆被一分为二的轿子。
我的眼皮不自觉地跳了跳,第一次看见这么血腥的场景,总该是要有点不良反应的。我还是迈开步子,绕过死人们就准备走。
一只脚刚抻出去,忽然一阵眩晕感袭来,我已是整个人处在悬空的状态。确切地说我被挂在了谁的肩上,“放我走!”
“既然杀不了我就放我走!”
我努力支起脑袋去看,被大刀的男人正走在我的正前方,这么说揽着我的人是那个红眼少年了。
“喂!”他消瘦的肩胛骨硌在我的腹部,怪异得不行的感受。
我难得的有反抗精神,在他肩上恨不得拆掉他地乱晃起来,但是他始终走得很稳。
他们的速度很快,穿过陌生的森林、土地,将我带到一个阴暗的室内。
我早就停止了吵闹,没准他们叫来的帮手能结果我呢?我被他放下来,平安落地。松开我身体的那双冰凉的手又缩回长袖里,他没有多看我背对我站定。
很快,一个接一个地出现了和他们穿着相同服饰的人。橙头发的面色苍白的年轻男人,像蛇一样的瘦男人,另一个背着大刀长得像什么鱼的男人,驼背老人,还有一个蓝色头发上别着一朵纸玫瑰的漂亮女人。
他们开始交流,我站在一旁听那些听不懂的语言。
像蛇一样的男人时不时饶又兴致地向我投来目光。
激烈的争论声以后,橙发男人像是下达命令一般地指向了红眼少年,换来了一时的沉默。
他点头了,那个脸上从没有出现过任何表情的男人,用红色眼眸望着我,然后淡然地点头了。
我觉得左腹上方的位置突然痛得不行。
旋即,其他人一个个瞬时就散去了。留下的蓝发姑娘拍了拍红眸男人的肩,说了几句什么,又默然看我一眼,也离开了。
就只剩下我和他两个人,诡异的氛围在幽蓝的火焰里得到释放。
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摩擦在地面的那种质感也越来越重。我举目,看见他美好的唇形一张一合,低沉的声音穿透耳膜直达我的心里。
后来我才知道,他说的是——你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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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思熟虑很久也觉得欠缺,毕竟他有文字表达不了的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