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友都是精神病

　　“Rebecca，你的电话。”秘书cindy敲开罗嘉的办公室门，将手机递了过去。彼时罗嘉站在落地窗前双臂环胸，闭着眼睛休养心神。听到声音转过身来揉了揉眉心，把手机放到耳边，电话来自大洋彼岸……
　　罗嘉放下手机，让自己陷在大的足以包裹全身的电脑椅里，那个熟悉的名字依然回荡在耳边。
　　原毅……原……毅……
　　“喂，请问……是罗小姐吗？”那边沉默了一会儿问道，声音很苍老，仿佛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来询问。
　　“我是罗嘉，你是哪位？”
　　“我是原毅的母亲，你还记得我吗？”
　　原毅的母亲……罗嘉见过她两次，一次是偶然遇上她回家取文件，她对他们两个人置若罔闻，径直的取了文件就走。跟她设想中勃然大怒出入很大。她以为那位母亲这次有事，下次必然会约她出来像电视剧里说的那样，甩一笔钱，或者干脆冷漠的叫她离开自己的儿子，离开原毅。那时她会干脆的告诉她，她爱原毅。他们以后是要结婚的，他会是她孩子的爸爸。但是她等了很久……直到自己都忘了这回事儿了，依然没有见过那位母亲。
　　她直到现在还在后悔，那个时候为什么没有发现原毅的僵硬。要是能早一点发现，或许就能少死一些人。他的手上也能少添几笔血债。第二次见，就是原毅事发了……那时的原夫人依旧高贵典雅，仿佛自己的儿子什么事儿都没有一样。对她这个儿子的心上人从不曾多给一个眼神。看她一眼都不屑。现在，她却用这样苍老的声音给她打来电话……
　　“阿姨您好，我记得您。请问您有什么事吗？”纵使心里有再多想法，罗嘉也不曾表现出来，这是时光与岁月给予她的礼物。血的教训。
　　“你，已经很久没来看过原毅了。你……能不能来看看他？他很想你。”
　　罗嘉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整个人都僵硬了。原毅，原毅……自从进入华尔街任职以来，她已经整整两年不曾回过国。就连过年也是妈妈打电话过来，而那个时候她依然在工作。华尔街的魅力太大，同时压力也巨大。有太多人在这里一夜暴富，也有太多人顷刻间一无所有。作为顶级风投行的高管，她的压力比许多人都要大，整个人一天到晚绷紧一根弦，不能出一丝的差错。于是，原毅就被她遗忘在了记忆的深处。而这个电话无疑就是一把钥匙，让她无法再继续逃避，继续全心全意的工作。
　　“好，阿姨。我把这边的事情交接一下就回国看原毅。原毅还好吗？您的身体怎么样？叔叔的身体呢？”罗嘉原以为电话的那一边不会有回复。没想到等了一会儿之后，那边居然传来了回复。
　　“好，我和原毅的父亲身体都很好，只是原毅……他很想你，拜托你快点回来看看原毅吧。”那边说着说着哭了起来，没等罗嘉说些什么，那边仿佛起了什么争执。随着原夫人一声怒骂，你想害死毅儿吗！电话突然之间就断了声音。
　　罗嘉举着电话愣了许久，原毅是什么人她再清楚不过了。出了这种事，原家父母一定会尽量让她从他生命里消失。但是现在的妥协一定是已经被他逼到绝路了。他被逼急了，什么事都干的出。越想越急，回国的事刻不容缓了。
　　“cindy，帮我订最快的飞中国的机票！同时跟Daniela请假，回来的时间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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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纵使再快，Daniela出动了私人飞机罗嘉也是夜半更深才到了上海。她原想第二天一大早去拜访二老，没想到二老听到她到了的消息火急火燎的就开了车过来接她。这么急，原毅到底怎么了？
　　很快到了精神病医院医院，那堵熟悉的墙印入眼帘，回忆一瞬间席卷了她的脑海。在高中的时候甚至暑假出国以前，她几乎是天天都来，就差没住进去了。弄得周围的人一开始还以为她是护士或实习医生呢。事急从权，容不得她多想。跟在原家父母身后，他们就进了原毅的病房。一路上护士都在指指点点，这样的关注度让罗嘉很不舒服。
　　进了病房，病房里安静的没有一丝声音。罗嘉以为病房里没有人，没想到放眼望去。原毅居然躺在床上，呼吸机，急救医疗器材一样不少，其专业程度令罗嘉差点以为自己误入了哪家医院的重症病房。原毅居然到了需要用呼吸机的地步？
　　原夫人一进病房就冲到床前，原毅睁着眼一动不动，仿佛没有看见她一样。原夫人习以为常，对原毅轻声说:“毅儿，你看！谁来了。”
　　原毅不为所动，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她。
　　罗嘉静静的看了原毅一会儿，他瘦了，瘦骨嶙峋，几乎是皮包骨头了。他露在被子外面的手臂上伤痕累累，刀痕，咬痕。一看就是几年积攒下来的，新伤＋旧伤。他的手臂上已经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了。罗嘉熟悉原毅，她知道，估计不是一只手臂的问题。他全身上下大概没有一处是完好的了。除了他的脸。因为她喜欢他的原因之一就是他的脸。
　　罗嘉走了过去，轻轻握住他露在被子外面的手，用俏皮的声音说道:“阿毅~”
　　原毅浑身战栗，努力坐起身来。看着她，只看着她。连原本在手上的针已经深入肉里都没有注意，或者说注意到了，只是不在意。他的脸跟身体一样瘦，只依稀看得到从前的俊朗。突然，他迅速转过身去，不让她看他，只是拉着的手却舍不得放开。:“嘉嘉，你……你别看我，我现在很丑。”
　　罗嘉没忍住，哭了出来。只看着他的动作，没有说话。
　　病房里一下就安静了下来，原毅仿佛察觉到什么，转过身来，手足无措的看着她：“嘉嘉，你别哭。你别哭。我心疼。嘉嘉你要做什么我都答应你，你别哭。你想吃冰淇淋都可以。”
　　冰淇淋……从前她一来月经就会痛经，疼的在床上打滚。每次她疼的时候，原毅就跟自己疼一样。整个人都炸了。偏偏她还特别喜欢吃冰淇淋，所以就更疼。从前的小事情，现在说起居然满是心酸。
　　罗嘉哽咽着：“阿毅，你没听我话，我不喜欢你了！我只是出国读书而已，你怎么就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原毅愣住，又想躲。被罗嘉厉声喝住：“你再敢躲我！”
　　原毅怯懦的支支吾吾：“我，我没有。我只是想你了。嘉嘉。他们不让我去看你，也不帮我找你来。”
　　“傻瓜，那你也不要把自己弄成这样啊，你知道吗，这两年呀，我从哥伦比亚大学商学院毕业后就进了华尔街工作。我实现了我们俩的梦想呢。但是华尔街压力太大了，我就只能每天不停的工作，不停的工作……”
　　不知什么时候，原家父母已经不在病房里，而罗嘉和原毅还在不停的说着话。时间并不曾在他们之间划下一道沟壑，爱情或许会褪色。但记忆和感情永远不会随着岁月而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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