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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上谁家少年郎,满身兰麝扑鼻香!
我正想说声感谢,花姑上前抱着我的腿大哭。
我一定睛,看见马车车轮旁躺着位花白胡须的老头,身上有股呛鼻的酒气。
花姑哭着喊爷爷。
花爷爷躺在地上不醒人事,也不知道是醉酒睡着了还是被马车撞晕了?
马车旁一书童打扮的少年捧了一把琴过来,得知我们和花爷爷的关系后,开始讲起事故的始末起因。
很简单的交通事故。就是马车畅快前行时,花爷爷无先兆的闯到马车前。
马车急刹,花爷爷倒地,而马车内放置的琴也摔了。
说到这,少年望着手中断了弦丝的琴哭丧着脸:“这可如何是好?公子千辛万苦求得的琴。。。。。。”
旁边围着看热闹的人群里不知有谁嚷道:“这不是闻名天下的凤木琴么?听说上次有人出价五百两黄金都没抢到手!”
周围一片吸气声……
我知道,我摊上事了,摊上大事了!
书童将凤木琴抱在胸前,看着断了的弦丝极其不舍,为难道:“姑娘,你看今天这事应该怎么办嘛?”
我看了眼晕迷不醒的花爷爷与一旁手足无措的花姑,硬着头皮回复他:“那个……先得多谢你家公子刚才出手相救。至于这起事故,做为事故当事人之一的……”我指了指花爷爷,“老人家还昏迷在地,可否容我先送爷爷就医?人命关天呐!"
书童皱起了眉头,正要开口,马车内的公子徐徐开口,声音如深山清泉。
“木青,先将老伯带回府上医治,其他事,等老伯醒来再说。两位姑娘既是老人亲属,也请一同前往寒舍一趟!"
自称寒舍的多半是豪宅,这是有钱人的自谦。
叫木青的少年一会就给我们另外找来一辆马车。
走了大约半个小时,马车停下,我掀开车帘一看,马车停在了一所宅院前。
马车刚停稳当,就有仆人飞快地跑到前面的马车旁,“公子,嫣雨姑娘已等您多时!"
只听那公子低声吩咐了木青几句,就与传话的仆人快步往里走。
我扶了把花爷下车,再抬头,素白的身影已转过门廊,背影清雅卓然,若换身浅绿的衣裳,那就一根行走的竹子。
木青领人扶了花爷爷,把我们带到了客房,不一会儿,就有大夫过来给花爷爷看诊。
这府上办事效率真行。
大夫还没来得及“望、闻、问、切",花爷爷却不行了!
花爷爷躺在榻上,一张老脸青白吓人,满身的酒味。
崔大夫上前把了脉,查看了花爷爷是否有外伤?尔后摇了摇头,告诉我和花姑结果:花爷爷昏迷大概不是马车撞到所致,因为没有查看到有撞到的外伤。应该是他自己醉酒凶猛,人老体弱经受不起晕迷过去了。
他又摇了摇头说,两位姑娘还是替老人家准备后事吧!
崔大夫的话刚落,花姑已扑到爷爷身前号陶大哭起来。
大夫又再次摇头,表示回天乏术,无可奈何。
我送崔大夫出门,见院中香槐树树荫下站着木青和位白衣公子。
时正正午,阳光猛烈,我只远远看见那一袭纯白衣裳,面容仍然看不真切。
崔大夫朝树荫下走去,看样子是将花爷爷的事汇报去了。
现已查明花爷爷不是人家马车撞伤了,不但要赔凤木琴,花爷爷的事也不能怪在人家身上了。
花姑悲切地唤着爷爷,我上前探探爷爷鼻息,若有似无,脉博也很微弱,嘴唇青紫,体温冰凉。
我猜测十有八九是酒精中毒!
木青进屋来瞧了瞧花爷爷。大概是听大夫说花爷爷命不久矣,看向我和花姑的眼神多了几分悲怜,不但没向我们要钱,也没提让我们马上出府,反倒问我需要什么帮忙?我愣了愣。说实话,当时心里乱麻成一团,我自己都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我向木青要水。
他手一挥,就有仆人打好水送进屋来了。
我没当过医生,不知道如何洗胃?只是知道灌水能让中毒者呕出胃中食物。
眼下,我也别无办法,只要有一丝可能性救花爷爷都得试试,权当是死马当活马医!
我让花姑用力掰开她爷爷嘴并用筷子卡着,我拿大碗不停往爷爷嘴里灌水,爷爷顿时呛住,一阵猛咳,人也醒了。
我继续灌水,爷爷挣扎着,脸色愈发苍白难看。
木青在一旁抻直脖子瞧着,被我吓得真跳,“姑娘,你这是?"
“爷爷可能酒精中毒,我给他洗胃。"
“哦,洗胃、洗胃……什么叫洗胃呀???"
“……"
一盆水灌完,爷爷呕出了不少气味刺鼻的污秽物,我觉得仍不够,叫那仆人再打一桶水来。
又灌了花爷爷几大碗水,花爷爷吐出了更多污秽的东西,房间里酒酸味冲天。
见他胃里面的东西呕出得差不多了,我这才歇下手。
花姑一直咬牙配合我,由着我折腾他爷爷,一句质疑都没有,她对我的这种信任让我很暖心。
经过灌水洗胃,花爷爷脸色似乎有所好转,人却像团棉花软在榻上。
崔大夫不知何时又返回屋内,重新上前给花爷爷把了脉,很是惊奇的样子。他诧异地看了下我,朝着门口道:“老人家情况好转很多,命保住了,只需吃些进补的药调理就好。"
我顺着崔大夫的眼光,回头看见一袭白衣飘然的年轻公子逆光静立门傍。
清澈的眼,如墨勾画的眉,眼神温婉淡然。
逆光里站着,宛若谪仙一般!
我脑中不由想起一句话:
陌上谁家少年郎,满身兰麝扑鼻香!
我知道他就是出鞭助我的公子,也知道他是凤木琴和这里的主人。
我觉得花爷爷的事我得向他有个交代,莫说马上赔上钱,至少要让人家知道我有赔钱的决心。
我筹思着如何开口,筹思半天还在筹思。
说实话,在这样一位清然如仙的少年面前,要我以沾尽人间俗气的钱为开场白,实在让我羞于启齿。
白衣公子听完崔大夫的话,微不可闻的点了下头,道:“你开好药方,让木青派人去抓药。”
他眼光看过来,我一下躲闪不开,与他四目相对。
我无端的窘迫起来,灌花爷爷水时溅得全身湿搭搭的,说不准衣裳上还沾有花爷爷的呕吐物,马尾也散了,披头散发的。
一个姑娘这种形像本就极不雅观,何况对照的是位衣着高贵,纤尘不染的翩翩少年公子!!
这让身为姑娘家的我情何以堪,情何以堪呀!
在我自觉无脸面示人时,白衣公子对我说道:“姑娘若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木青说,不必客气!”
白衣公子离去不久,木青带人送来了几套衣裙。
我翻了翻,是为我们三人各备了一套衣裳鞋袜。
而在给我的衣裙里还有一枚玉制的花簪。
羊脂玉的质地,海棠花的样式,而花蕊的颜色却是润白中渗有丝丝的红血颜色,整朵海棠花也就鲜活俏丽起来。
花姑毕竟还只是个孩子,见着新的衣裙高兴坏了,赶忙去一旁换上。
不得不承认,人靠衣妆马靠鞍,花姑换身衣裳后简直变了个人。
时近中午,有仆人给我和花姑送来饭菜,忙活了一早上,确实很饿呀!
看花姑吃饱饭后开心的样子,我心里既高兴又愁闷。
其实,在寻找花爷爷的几天里,我与花姑都是露宿街头巷尾,吃的也是有上顿没下顿。
在这样的时代里,女子的生存能力和就业机会简单是零。
即使我是一个二十一世纪的新女性,懂得比古人多。
然而,有什么用呢?
我们现在是寄居他人檐下,白衣公子不但没让我们离开还给我们提供衣食,但我们也不能长期赖在这里,非亲非故的。
再说我们还欠人家凤木琴的钱。
我答应过花姑让她以后可以不愁吃喝,过上正常人的生活,眼下我必须有能力让花姑与爷爷有地可居,有物裹腹才行!
这一切都需要钱,可这么多钱一下又从何来?
爷爷喝了崔大夫开的药后人精神了许多,休息一晚后已无大碍。
我思索了一晚上,拿笔写了张欠条盖上手模,让木青交给他家公子,然后准备带爷爷与花姑离开。
木青在我们出门时拦住我们,说他家公子要见我,他让仆人带我去花厅,又将花爷爷花姑送回房。
花厅中,那白衣公子端坐在黄梨木的案几后,面前摆放的正是摔坏的凤木琴。
我很忐忑,不知怎么开口为好?
白衣公子扬起右手,那手……
修长白皙,骨格分明。
我不自住将自己那双爪子往衣袖里藏。
白衣公子手落琴弦,珠落玉盘一泻而过。
我在一旁默默地为自己的双手黯然神伤。
人家男儿身的一双手……
其实,与面前这位公子相比。我何止双手黯然,全身上下外加气质都让人很受伤!
“你瞧,琴已修好了。"
我这才发现凤木琴断掉的弦已修补完好。
他将我写给他的欠条展开,笑道:“你连你债主的姓名都未知,这欠条……"
我脸红得发烫,“公子,我来不及请教你大名,所以在你称呼前留了空白,是留着让你自已填上的。"
“樊凡!"
一支狼毫递到了我面前,“你自己添上吧。还有,这琴修好花了我三百白银,你也只欠我三百白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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