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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浸将酒一
千名群豪、百张大桌、十缸酒甕、一间酒楼。
刚踏进<醉满沉>放入眼帘的就是一群黑压压的人,而此时的酒楼却非万分扰嚷,反倒是无声无息,安静的连放屁都嫌大声。
找了个视线好的位置,我转头看向陈掌柜的,一脸战战兢兢。
说的也是。毕竟这票人都有一个共通点──
缠了条燃橙色的布在胳膊或腰上。
那是江湖三大帮,夏河帮的证明。当然,老子身上也有,不过却不是放在胳膊或腰上。
「既然如此,咱们夏河帮的新头子就这麽定了。」人群中间的一个白胡白发灰眼睛的老头打破沉默,发语说道。
我一边拿起放在一旁的酒缸,一边皱起眉头。
看来老子还是错过了重点!妈的巴子臭断指,不让老子参加说就好,也不用硬把我关在笼子里五花大绑吧?
哼哼…你奶奶的,你就是越不让老子来、老子就越要来!
「说的倒是简单,那个人现在在哪、是生是死会不会答应都还不知道不是麽?」一名帮众说道,而我愣了两下。
恩,给人抬回来时我还不信,现在看来苏断指果真不做帮主这位置了,奶奶的,该不会还是因为那个女人?还有阿… …”那个人”?谁啊?
想著,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总觉得此时那名灰眼睛老头向是朝我这里看。
「说的是啊!通二关主你怎麽说呢?」又一个帮众朝灰眼睛老人看。
我手上迟疑了一下。
通二关主?夏河帮三关关主之一的通玄武?
我看向灰眼睛的老人。
恩,应该不错,我听说通玄武是西域人,有著灰色的瞳。
只听通玄武回:「我自有办法。」说完,灰色的眼瞳弯成一线,但当他跟我对上眼时,他的眉间忽然皱了起来。
我喝了一口酒,然後骂了一声脏话。
「你奶奶的陈掌柜…酒里又给老子掺水了。」
一直到最後一位舵主离开後,我才见通玄武慢慢展开眉间的皱。
「没想到你连那老顽固都可以说服了。了不起啊…通玄武。」ㄧ个清脆少年的声音,从通玄武身後的花窗边响起。只见通玄武坐在原坐,笑著回:「是阿,看到没?这叫就狗急跳墙。」
「急不急我不晓得,不过依我看来你倒是只做了万全准备,跳的心甘情愿的跃墙狗。」
「喔?何以见得?」
「明知苏龙不会接这位子,不说你自己就算了,处心积虑的提到”那个人”…你这麽做不是本末倒置麽?」
「喔?」
「别说你不知道逍遥宫的人流著什麽样的血!」
通玄武听了愣了一下,然後回:「我还以为这事中原鲜少人知道呢!」接者顿了顿,又笑道:「瞧我老的,都我忘了你不是中原人。」
我停下手上的酒缸,瞄了一下。隐隐约约可以见到花窗後,一个纤细少年的背影。
少年的头发是渊蓝色的,很长很长,也没有系任何东西,只是任它顺落至腰际之下一如丝瀑般。
此时通玄武好像发现了我的注视,似有若无的笑了一下。
「老夫或许是押对宝了。」通玄武说道。却是对著我。
花窗後的少年亨笑的ㄧ声,回:「你在说什麽疯话?”盈月赋单血,即得绝世武,其族曰玄影,行行不离月,牵绊根深髓。”我想这件事你不会不知道。」
「当然…那本册子我也看过怎麽不晓得?恩…我想想那本书叫什麽来著…喔!对…就叫<异闻>,你刚刚说的那段後面还有几句…」
「那都不是重点,我只想知道你执意找出”那个人”来当帮主,打的是什麽算盘?」
「算盘?」通玄武笑了一下,摸了摸雪白的胡子,再道:「凛风,你就这麽著急想知道我打什麽算盘,那你打著什麽算盘?」
叫凛风的少年的发微晃。
「该出来让我看看了吧?我们有多久没见了?一年?两年?」
「两个月。」凛风说完,便从窗花後、灯饰旁走到了通玄武的正对面。
一双灰瞳正对上了另一双同样带著灰调的眼。怪不得通玄武说那个叫凛风的少年也不是中原人。
「你长高了。」
「少来,两个月你最好是看的出来。」通玄武被他抢白,也不生气,只是改口又问:「凛风,你今年十六有了吧?」说完,通玄武一边摸著自己渐渐花白失去光泽的鬓发:「哀…瞧这的,都给你们这些後辈追老了。你知麽凛风?这在汉人的习俗里,十六岁就是成人了呢!」
凛风一听,笑了笑,颊上陷了两个淡淡的酒窝。
「通前辈是想激怒我麽?」
「不敢,不懂武的人面对会武之人,胆小上策。」只见那个叫凛风的少年双眼微眯,里头闪著一种趋於凛冽的冷,隐隐的、幽幽的像极了蛋白石上不易发觉的光泽。
「还有兴趣麽?」两人沉默了半晌後,通玄武忽然问道。
「你指什麽?你会不会武功?还是你到底打什麽算盘?」
「都有。不过我可以先告诉你,全夏河帮的人都知道我不会武功。」
「随你怎麽讲。」凛风说完,找了位置坐了下来,不慢不忙得拿起空杯,擦了两下杯口後,便倒起酒来了
我忍不住佩服了起那个叫凛风的,以十六岁的少年来说,他还真的是沉稳的过份!要换做我,早是巴著硬嚷著要知道了。
只见通玄武撇撇嘴,从怀中拿出了一幅卷轴,摊放到了桌上。
凛风撇了一眼,我则从凳子上改坐到桌上。
伸了伸脖子,我看到那张画上,画有一个巴掌大的雕刻,质料则像是用古石所雕制而成,ㄧ黑一白外形是两只含珠爪龙,身型弯曲,相对而视。
凛风愣了一下,然後皱起了眉头:「这是什麽?」
「别说你没看过,我们ㄧ族对这东西应该是再了解不过的。」
凛风顿了顿,然後改口道:「告诉我这东西的始末。还有跟那把剑的关系。」
「始末麽?你有听过唐代的一个仙人麽?太白金星转世的那个。」
「略有所闻。」
「那你应该知道白龙印就是伴随那位仙人出生,也所以才有了那把剑。不过这黑龙却是在他为捞月而落湖死去时出世的。这样说你能明白麽?」
不明白。我心里答著。但对他俩的谈话却觉越来越有兴趣。
「白龙印…哼,所以你打算用这个来找”那个人”了?那…另一把剑呢?」
「我说双龙印中的白龙,能指出那把剑的位置,就是那把人称帝道之剑的龙泉。然後进而找到我们要找的人。」听得出来,通玄武答非所问,而只见原本就不耐烦的凛风一听,眉头皱的更深:「这我知道,不用你废话。我是说另一把剑!」
通玄武歪著头:「哪把剑?」
「明知故问!」
凛风甩手就起身想走,而通玄武则叹了口气道:「你要找的剑,那把相对於黑龙印的剑,现在已经有了主,而那个人,我想除非他死了,不然你有生之年是不可能从他手里拿到那把剑。」
「我到底有没有那个能耐,不需要你来评论。」
「仇恨这种东西就像没完没了的无底洞,到头来只剩空虚,像我现在这样。」
只见凛风征了一下,然後坐了下来,不答。
我则觉得奇怪。怎麽?通玄武空虚?
那两人沉默的过了半晌。
「为什麽要我知道这些?」凛风开口问道。
「我想要你帮我一个忙。」
凛风握起手中酒杯,亨然道:「找双龙崆峒印?」
「知玄武者,唯凛风也。」通玄武笑了开,随即又眯起眼睛道:「可你说错了一点,我并非要双龙皆拿,只要那只能引领我们找到龙泉剑者的白龙就行了,那黑龙,是给另一批人去争的。」
凛风愣了两下,然後又再次笑了。而玄武通也跟著笑了起来。
「真难得,你居然到现在还没发现有人在偷听,何况这人还一边听一边喝著我们帮上的酒。」通玄武说著,我继续仰头喝酒。
只见凛风用力捏了手上的杯,警觉的环顾四周,而绕了一圈後,目光停留到了我身上。
灰色的瞳闪过一丝吃惊。
而我停下手上喝酒的动作,向他二人望了一阵。
想了一下,半晌才会过意。然後有点不好意思的放下酒壶,打了一个饱嗝後,我便冲著他俩笑道:「你们别管我呀,继续说下去没关系!」
凛风听了立即皱起眉头,而通玄武则是呵呵笑回:「我看阁下好臂力,这酒缸子就算没装酒也有近百斤,可是阁下却能轻轻松松的抬起…手法有点眼熟,还请问阁下与敝帮的三关主苏龙,有否关系?」
前面的赞扬我听的笑呵呵,可是一提到那臭断指…
「我跟他没有关系。」没好气的,我答道。
只见通玄武脸上微感诧异,於是我又补充道:「不过在下却也是夏河帮的人。」
「喔?」通玄武狐疑的一声,而我则是在桌上站了起来,腰带一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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