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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世骇俗的告白
一年了,对于我是煎熬的也是幸福的。曹逸身边的女朋友换了一个又一个,而我还是系在倾妍身旁的一只单身狗。
我现在已经荣升为倾妍的头号追求者,在曹逸的帮助下,我把那些曾经的“头号追求者”打得落荒而逃,我对此自鸣得意。但是即使如此,倾妍的追求者还是络绎不绝。
吃早饭的时候,我偷偷的往倾妍今天要看的那本《歌剧魅影》中悄悄混了张字条“要不倾大小姐就考虑考虑从了我吧,我的一世清誉都毁在您身上了”后边还跟了一个极其委屈的表情。
过了几天,一直都没什么动静,我想那张纸条也许是不见了,或者被风吹跑了,各种奇奇怪怪的巧合在此时有一千种一万种发生的可能性。
我见倾妍没有什么反应,也就默许她没看到那张纸条,我继续我的各种狂轰滥炸,而倾研也依旧无动于衷。
我依旧像往常一样,不接受任何小学妹的情书,对外宣称我已“名草有主”。连一贯风流的曹逸公子也夸我守身如玉。
曹逸在我和倾妍的恋情中成功的充当了中间的角色,我身边的这枚得力干将为我争取到了不少的好机会,比如帮我拿到每年文艺晚会的票,最新上映的电影票;帮我获悉倾妍追求者的最新动态,适时地给予他们羞辱和挫败感,使他们知难而退;帮我笼络倾妍好朋友的人心,让她们在倾妍的耳边定期吹吹耳旁风……
曹逸以他的特殊角色,几乎知晓了我和倾妍之间所有的发展动向和相处的细节,直到很多年后,他都能当着我的面脱口而出,给我恰如其分的哂笑,羞得我满面通红无地自容。
对于那种塞字条的小女生把戏,我并没有告诉他的打算,因为这势必要遭他嘲笑无疑。
曹逸曾说我这个人注定是要惊世骇俗的,我对于他这句话很满意,我就喜欢被描述成那种一层激起千层,能闹出点动静的人,但是我几乎在他的后半句话中气晕,他说:“你能干出来的从来都不是人事!”
那天晚上,曹逸拉着我去喝酒,承袭了他一贯执著的腹黑功力,把我灌了五瓶以上的白兰地的高纯度酒后,言语犀利的煽动我去倾妍楼下去告白。
一向淡定的我,经不住曹逸的煽动。
曹逸煽动别人的本领与生俱来。在球场上打球的时候,我们学校的球场不够,我们经常会因为场地问题和外院的队起冲突。曹逸就经常充当和事佬,他充当和事佬的结果就是其他院的队在一旁打架打得不亦乐乎,而我们院的队正好见缝插针地占用场地打上一两天的球。但这并不是长久之计,大家也都不是傻子,但是畏于曹逸在整个学校的势力,事后知道了曹逸的存在,也没敢对他动手。
说起曹逸的势力,其实不过是打架不怕死罢了,冲到打架队伍的第一个,把对方狠狠打一顿后赶紧逃跑,绝不吃半点亏。就算是倒霉招来了学校的教务处主任,以曹逸那张足以颠倒黑白的三寸不烂之舌,对方就算是受了欺负也占不了上风。
我在曹逸的撺掇下,喝得稀里糊涂,喝醉了酒后的我,放下了以往的节操和底线,在倾妍楼底下更加没脸没皮地叫唤起来:
“倾研,我喜欢你,你下来呀,我有话跟你说,你要是不下来我就喝……”
就在我没说完的时候又一盆洗脚水又泼了下来,不知道这个学校的孩子都有什么毛病,只要有男生一表白,少不了有洗脚水泼下来抗诉你的扰民。
洗脚水从天而降,而我的酒意却没有半分的清醒:“你要是不下来我就在你面前喝十盆洗脚水!”
听到这里已经围观了大批群众的宿舍楼开始沸腾了,大家都抱着看乐子的心态久久不散场,不仅如此,大家更是为了成全我付诸了行动。起哄的男生迅速凑齐了七盆,连好事的女生也穿着睡衣裙端出来了三盆,还有更好事的家伙从楼上扔肥皂下来,不偏不倚砸进了洗脚盆。
我仰着脖子对着倾研的宿舍楼大喊:“倾妍,你不下来我真喝了。我数十个数,10,9,8,7……3,2,1,我……我可真喝了!”
我端起一盆洗脚水一饮而尽,尽管喝了五瓶多的白兰地,我的嗅觉依旧灵敏,我成功的捕捉到了洗脚水了的一股臭脚味儿,混着肥皂的那个酸爽,此生有了这么多的洗脚水也就没有什么缺憾了,我的行为简直能上吉尼斯世界纪录。
我仍然没有看到倾妍的面孔,我郁闷了,也许她是真的对我没有那个意思吧,与其回家之后让曹逸笑死,还不如自我了结算了,这十盆洗脚水喝下去,光是洗胃就能够洗好几个星期了吧,想到这,我毅然决然的向剩下的几盆洗脚水走去。
昔日武松在景阳山,五碗不上岗,我也摆出了武松的架势,准备甩开膀子奋力喝的时候。倾妍终于穿着睡衣裙,和着脸上还未洗净的面膜泡沫款款而来:“洗脚水好喝么?”她双臂交叉仿佛饶有兴趣的打探。
我用手抹了抹嘴巴,同时还打了个肥皂味的嗝,我真担心会不会一张嘴就冒个泡出来,我说:“还不错”。
我心满意足的动作和表情令人错愕,实际上,见到了倾妍,才使得我心满意足。
我遏制住了在倾研面前呕吐出来的强烈欲望。
我对着她微微的笑了一笑,她有些手无足措的看着我,右手还抠着指关节处的茧。她的眼睛很亮,但是好像有点紧张,是在紧张我吗?我终于看到了倾为妍我紧张的样子了,我好高兴。我和她站在原地,整个世界好像都被定格了,就在那一刻,全世界的喧嚣都与我无关,我的眼里只有倾妍,而她,抬起她的头,小心翼翼的看着我,眸子里闪着光亮,像一个楚楚动人的小姑娘,小家碧玉,令我心旌摇曳。
我和倾妍站在原地对视,虽然我的心情异常舒畅,但是我的胃却在不停的抗议了,我不知道该对倾研说什么,她头埋得很低,看着地面。解救我的还是曹逸,还尚存几分人性的罪魁祸首曹逸,带着寝室的兄弟连拖带拽把我弄回了寝室。
明明尽在咫尺却没有话语,曹逸把我拖走时,我好像又有了千言万语,而这一分开就好像是世界末日一般,我赶紧把郁结在我喉咙里的话都喊了出来:“倾妍,我是真的喜欢你,喜欢的是真正的你,我发誓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陪在你的身边保护你,你就是你,在我心中你是无可取代的,你是独一无二的,从我看见你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我爱的只可能是你一个人……”
第二天“大二学生痛喝洗脚水追求冰雪美女”就上了校园报纸广播的头版头条,诸多的男性单身狗不禁惊呼:“卧槽,这也能行!”
当然,我也被倾妍和曹逸以“一口的泔水味儿”而嫌弃着,毫无疑问的是,这件事已经成了我的黑历史。事后,我羞愧得无地自容,也恨不得将曹逸置之死地而后生。
曹逸倒是一脸风平浪静,事不关己的说:“喝洗脚水这样的点子只有您老人家智商为胎教的人,才会想得出来。”
一看到他这样,我更是恨得牙根痒痒:“你小子别洗的那么干净,撇开我的智商不说,要不是你给我灌那么多酒,我能干出那么丢人现眼的事?”
曹逸拍拍的我肩膀,安慰我:“你可别抱怨了,要不是倾妍救您,您啊,这会儿早就是一泔水桶了。”
一想到这里我苦涩的心情居然冒出来一丝丝的窃喜,倾妍这也算是美女就英雄嘛!还不是说明她心里是在意我的!
而倾妍除了嫌弃我以外,她并不排斥每天又多了一件乐事嘲笑。只要听到一点点风声,哪怕是听到一个“洗”字她也能将我的黑历史扯出来笑得不省人事。
时间长了,我倒也无所谓了,只是被她这样子笑,我多少有些无地自容。
我威胁她:“倾妍你再笑话我,我可要来硬的了啊。”
“哈哈哈哈哈……”倾妍显然没有察觉到任何的威胁,依然笑得花枝乱颤。
有点怒气的我顺着她的嘴吻了下去,事情太过突然,她笑得过于剧烈以至于呛到了,不知是被她的口水,还是被我的口水……
我递给了她一瓶水,她羞涩地接过了水,脸红扑扑的,是粉红颜色。头低着,一时就没有了言语,风吹动着她的头发,白白的衬衣裙把她衬托得更像个做错事的拘谨的小孩子。
“额,要不我们回去吧。”我不得不发出一点声音来打断这种尴尬到凝固的气氛。
“哦,哦,好,嗯。”那个“嗯”的字节在她的嘴里显得有些含糊不清。
设计得像公园一样的学校使我们的每次相聚显得更像约会,与往常不同的是她远远的落在后头,而不是我跟在后面穷追不舍。于是我绕回去和她并列在一排,稍微蹲下来在他的耳边说:“倾妍,你不会是初吻吧。”她的脸更红了,一直延伸到了耳朵,我都为她的脸感到烫。
“对,对啊,被一个满嘴泔水味的人夺去了初吻。”她结结巴巴的说,显得语无伦次。
“泔水好喝吗?”我轻声问她。
“易霄!”她提高了嗓门,如同她每次在头脑中准备好台词要骂我前的序幕。紧接着她就追着我开打了,手脚并用,兼之施以暴力。
“你一个女孩子手劲怎么这么大了,女孩子打人不好,倾妍你肯定嫁不出去!”
“易霄,我跟你拼了!”……
2
回到寝室后我就开始不停的发笑,笑得打嗝的那种。
曹逸第一时间发现了这一讯息,也不知道他大脑的哪一根神经反应我诡异的笑和昨晚的十串羊肉串有关。
他的声音像个高音喇叭,召唤着寝室的兄弟们:“兄弟们,易霄食物中毒了,我们赶紧给他倒过来洗胃!”寝室的兄弟对于我健康的关心超出了以往任何时候,他们二话没说就把我提着倒了过来。
“喂喂,我没食物中毒,赶紧放我下来,是,是我吻了倾妍!”就在我说“吻了”这两个字的时候我的头“咚”的一声被撞到了地上,连死之前我记得我发出的最后的声音是“曹逸,你不得好死”。
然后我就去校医院悲催的缝了五针。
但是即使这样,我还是极具乐观精神的每天做梦做到笑醒,睡在我下铺的那哥们说我不只是中邪了,还中了蛊,晚上睡觉说起梦话来一阵一阵的,跟附体了似的。吓得他半夜起来不敢如厕导致膀胱肿胀。
在那个星期内,我每次回来,他们都要端起修女的架势感叹“红颜祸水啊,红颜祸水”,并举出一堆例子,企图让我迷途知返。
“昔日周幽王为搏褒姒一笑,烽火戏诸侯;商纣王过分宠溺狐媚子妲己,荒淫无道,祸国殃民;汉成帝贪恋赵飞燕姊妹美色,最终落个死于软塌的下场;杨玉环更是魅惑君王,安史之乱还不是算上她的一份功劳,兄弟,你醒醒吧!”
……
而我安之若素,随他们在宿舍里舞文弄墨,引经据典。
3
我带着挂着彩的头找到倾妍。
那是一棵硕大的槐树,国槐花开春初,就在于她相遇的季节,花开二度,纯洁的花簇白白的一大片,像往常一样,她捧着一本书在看,全然不知我的来到。
我装腔作势的问她:“姑娘,小生想与你相叙,可否赏光一二?”
“易霄!你的头……怎么啦?”
她大概是看到了我的头,语调骤降,翻转的白眼变成了格外和煦的目光,变得温柔可人,我有些不太适应。
我在凳子上做了下来,淡然的说:“这不是中了您释放的情毒吗,我这可伤的不轻啊。”
“真的假的。”
我的伤口迎来了倾妍的致命一击,我觉得腿有些发软,两眼发黑。
“大小姐,您轻着点儿,我这可是真伤。”
“真不是画的?”倾妍的试探的口吻像个三岁小孩儿,可爱得我有点想笑,但是又笑不出来。
“我的姑奶奶,我至于拿我的身家性命和您开玩笑吗?”
“那你蹲下来,让我瞧瞧。”
温柔的倾妍就像水一样柔顺,我俯下身来,她拨弄着我的纱布,然后居然轻轻的亲了一下,她居然亲了一下!
我和她的距离隔得很近,近得我能听到她并不太均匀的呼吸和她“扑通扑通”的心跳,能够看到她迷人的眼睛,能够看到她娇小的嘴唇,然后我就亲了上去,倾研的嘴唇软软的,就像软软的柔柔的糖,我们闭上了眼睛,这一刻的时间已趋于静止。
我仍然能够记得那时的心跳,那时的微风,在近乎爆炸的夏末,空气燥热的气氛和少年心中的躁动如出一辙的相似,我至今仍记得那棵古老的槐树,棕色的树干将我们包裹,纯白色的花就在我们的头上荡漾,阳光穿过树叶的光晕和倾妍的眼睛里的光晕如此的相似,幸福在我的心间的缠绕,旋转,旋转得我快要晕眩……
4
我忘乎所以屁颠屁颠地跑到寝室宣告:
“我,易霄,马上就要脱单了!”
第一个搭理我的是依旧是那位风流公子哥曹逸,他语重心长的说:“我们的易大才子终于要沦为倾研裙下的风流鬼了,可别忘了哥们对你的倾力支持啊,哥们为了你,可是坏事做尽了,可是你要明白,哥们是真心对你好……”
我掂量了下自己头上还未痊愈的伤,“您哪是是倾力支持啊,您分明是分分钟致命啊,要不是我命大,这会儿我早就去见马克思了。”
“您可歇歇吧,马克思日理万机,哪会理会您这个一上马原就打瞌睡的人啊……”曹叔叔又在长篇大论的瞎咧咧了,唠叨完我的事,又开始唠叨自己的事,说他最近迷上了大一的小学妹,长得跟花似的,学妹把这个在情场摸爬滚打多年自称“情圣”而被我们亲切称为“禽兽”的曹逸迷得神魂颠倒。
“我跟你说,那小丫头长得可迷人了,身材也没得说,瞧瞧你们家倾妍那小平板,也就你易霄喜欢这样的。”
“我还就好这口,再说了,我TM跟你可不一样。我喜欢倾妍不是因为她长得漂亮也不是因为她身材好,我喜欢她就是因为她是她,她是我的真爱,你知道吗?平不平板和你曹逸没关系,她现在是我的女人,你没有资格对她做任何的评头论足,你做你的公子哥,你花天酒地怎样都好但是你没有资格插足我的生活。”
曹逸发现我的语气真的有些怒气,不再多说任何的话,惹毛我的结果就是失去一个帮他交画稿的好伙伴,他权衡利弊后没敢再次发作,所以一直悻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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