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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裳食定
春露幽草照日暮,绿荫林下浅浅红,一捞碧湖寻见宝,救人容易相处难。
早春的霜露极重,哪怕天色已过多时,仍就凉意袭身,就说刚落水的人还没救活,还在不换上干爽的衣物,那原本就虚弱的脉象和微弱的气息,说不定一会就跳停,也是不一定的事。
回到壮汉的石屋,一路飞奔,眼前只一色的麦浪,穗粒成流苏状,一行行直立在云形梯田上,绿波随风荡着,不时还有一些来往的行人和种田的身形粗壮,肤色似熏黑的碳条一般的汉子。
虹颜一把抓在湿了的奇装异服上面,只听一声撕扯“刺啦”上衣完全阵亡,幸得已经昏迷的水月转醒了,要不然外裤跟着遭殃,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虹颜眼波闪烁其词,本就发黑的面容越显红胀,别扭的蹂躏着自己的杏裳,一下又一下水月一把拽住,拨开他的手,拯救了快要报废的杏色下裙,手指着他憋笑道:“喂,衣服再扯就破了,你看快成破布条子了都。”
水月从脖子上扯下一条红绳,细看上面还是一个红绿交融的玉坠,上面刻着一大一小的石竹花,一个半开,一个只是花苞夹杂着点点绿色叶片。
弓着腰靠在石炕,炕头上垫着棉被手一直举着,等着虹颜拿走。
虹颜倚着炕头边的木架子,一动不动,稳如松柏,直挺挺立在不远处,眼睛目视窗外,谁也没理对方,还是水月打破了这看似平静不起波澜的局面,举了半天的手臂有些僵直发木,发酸皮肉感到一阵抽抽像细小的针,密密麻麻的扎着整个手臂。
“你是那还是不拿,再不拿我就甩了这个玉坠……”
“不用……”
话音落下停在原地半晌,刚回过神,呆愣半天的两人,这才知道和睦相处,过了会儿时间。
水月才完全清醒了过来,眼中流露出一抹伤情的微光“滴答”吹在布单子上的湿意,留在眼角的泪印,噗哒哒的像泉水涌出,很是失落,伤心。
“拿着,就当我给的生活费。”一把塞到虹颜的外衣内侧挂着漏出,又快速收回手,转身躺下一脚踹开被子,一手摊开两角撸平,蒙到头上睡了过去,好像这是经历过情伤后,最舒心的睡眠,睡眠质量自然是心安,放心,信任的情绪一下子冒出来一样。
眼睛随着这句话视线一下子移了过来,只是淡淡的望了望水月的方向,留下一句话就走出石屋,朱色木门一推,控了一会儿来回前后摆着。
一眨眼的功夫就跑到前院的一篱笆菜地里干活,浇水,施肥,摘菜,摘了中午要食的绿叶青菜,酸姜从角落的开着小白花的葱绿杏树土地下,把拉了两下拿出一个盛着酸气,灰白色陶土矮罐,又把院子里围到一起的木棚打开,取了三枚鸡蛋,好像是要给水月补补身子。
虹颜快步离去,来到小土灶炉台,做着病号粥,用山下捡的木柴生起炉火,围在锅边,抓了把米淘着,摇了瓢水洗菜,冲洗了三个鸡蛋放到做水的土陶锅子里,盖上一片新摘的绿荷叶子,用线绳扎紧绑在锅子上方开口处,两个锅子在一排烧着火。
水烧过了不多时,在同时起锅,一旁剁好的紫苏沫,切好的酸姜丝,待到荷叶子发黄枯了的时候,在叶子上洒水降温,才煮的差不多快熟了,一揭开叶子手撒下菜沫姜丝,把先前煮好的鸡蛋用冷水侵过发凉才捞出备用,驱寒养神粥煮了半刻洒水灭火,装大口木碗,在摆上切成四瓣的鸡蛋,放到粥的上边。
一木托盘上放新叶垫盘,虹颜一手托着食盘,小心翼翼的走到里屋,把水月叫醒喝粥。
“起来了,吃粥……”木木的站着,又大手的晃动着遮住水月的被子,十分伤脑筋的搔了搔头,还不醒,没道理啊……
明明已经醒过来的水月还在装睡,蒙头偷笑了片刻,听被子外面没有动静了,才敢掀开一个小缝,在一边蹑手蹑脚的瞅着虹颜的动静,才发现虹颜已经生气的放下托盘里了的粥,木桌上摆的就是那碗补身粥,粥还冒着热气,人已经不见踪影了。
水月很是失望,还暗自懊悔错过了别扭汉子的生气的样子一定好看,休息好身体又恢复了不少体力,他马上又起身走到桌边站定,嘴角还漏出笑意,一勺又一勺的吃着的动作,笑的样子看起来吃的可香了,水月专心的吃着粥,又错过了失而复返在窗下躲着偷看的虹颜,正有样学样的傻笑着,心里渗着蜜糖的甜蜜,与此同时两人的心又拉近了彼此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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